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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非胥肢体风格的重点不是动作,而是集体性的能量律动。(Rahi Rezvani 摄 新象.环境.艺之美文创 提供)
舞蹈

直面崩坏的世界 能量迸放的末日狂欢

侯非胥.谢克特《无尽的终章》

作品向来具有有诚实且强烈的自我意识,从不回避世界当下的大议题,以色列编舞家侯非胥.谢克特将于九月份带来的《无尽的终章》,依然直视当下世界的种种崩坏现象,以《铁达尼号》和《尸控奇幻旅程》两部电影为参照意象,在舞台上展现其标志性的集体性能量律动,铺展一场让观者各自解读的末日狂欢……

作品向来具有有诚实且强烈的自我意识,从不回避世界当下的大议题,以色列编舞家侯非胥.谢克特将于九月份带来的《无尽的终章》,依然直视当下世界的种种崩坏现象,以《铁达尼号》和《尸控奇幻旅程》两部电影为参照意象,在舞台上展现其标志性的集体性能量律动,铺展一场让观者各自解读的末日狂欢……

英国侯非胥.谢克特 现代舞团《无尽的终章》

9/21~22  19:30   9/23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2-25772568

舞蹈作品往往不习惯处理社会政治或道德哲学性的大议题,编舞者对于自我的思考和情感描述常是创作时优先诉诸的题材,侯非胥.谢克特(Hofesh Shechter)或许就是当代舞坛中的异数,既有诚实且强烈的自我意识,又从不回避世界当下的大议题。

二○一二年他首次来台演出的作品《政治妈妈》是关于独裁者和极权主义,二○一六年来台的作品SUN则是以殖民主义影射后金融风暴时代益发严重的社经失衡与阶级掠夺。近年来,叙利亚战争更加胶著混乱,大批难民冒险闯渡边界,欧洲社会面临开放或拒绝的两难,英国脱欧,美国带头兴起排外主义,世界的秩序似乎正在崩坏,国与国、人与人、生与死之间的界线鲜明而脆弱……这些当下世界的种种状态,都反映在谢克特的《无尽的终章》当中。

专注于当下的「当代舞蹈」

谢克特不只是当代欧洲舞坛中的异数,那种桀然不群的状态从他进入西方世界之前就已经开始。Hofesh在希伯来文中的意思是「自由」(חופש,freedom/liberty),以自由一词作为姓名,在剽悍、竞争、充满框架和集体意识高涨的犹太社会当中显得独特又引人侧目。中学时的谢克特兼修钢琴与芭蕾,在服兵役期间,谢克特争取轮值夜间勤务以为了能在白天随巴西瓦舞团(Batsheva Dance Company)习舞,好不容易熬到退伍、升上许多舞者梦寐以求的巴西瓦舞团一团之后,却又毅然退团到巴黎当乐团鼓手,谢克特的整个生涯轨迹可以说没有任何一步是主流路数。

二○○四年谢克特小试身手的编舞作品在伦敦The Place赢得观众票选奖,从此点燃这枚当代舞蹈的重磅炸药,也才让他下定决心以舞蹈作为创作和发声的媒介。在今天的欧洲,谢克特之名所触及的群众已然超越了狭义的现代舞蹈圈,芭蕾、歌剧、音乐剧、电视剧、乃至于独立音乐等等的各类族群,都因为谢克特无极限的跨域合作和各种特异思维的展现,而认识这位不单以舞蹈定义自我的表演艺术家。

舞蹈不能定义谢克特,但谢克特对当代舞蹈的定义却无比清晰。谢克特认为,既然这种艺术形式被冠以「当代」之名,艺术家及观众就必须专注于当下、专注于周遭,若不能直面世界上最重要的议题,思考它、记录它,那一切都将失去意义。在表述当下的同时,谢克特的作品可以既有态度又不至于宣教,且往往带著他个人独特的幽默。

在《无尽的终章》当中,谢克特使用了两个强烈的符号,分别参照到两部电影:《铁达尼号》和《尸控奇幻旅程》。这两部电影分别来自两个世代,《铁达尼号》描绘巨轮沉没前的璀璨和奢华,是九○年代的经典,而《尸控奇幻旅程》则是新世代明星丹尼尔.雷德克里夫对躯壳与灵魂分离的奇想。谢克特的创作灵感不一定是来自这两部电影,只不过是将电影中荒诞的部分融合进了《无尽的终章》这支命题严肃的作品当中。在观赏作品时,不妨试著寻找并解读舞台上的电影符号,体会谢克特式的黑色幽默。

尽管近年来谢克特时常受邀为荷兰舞蹈剧场、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等欧洲顶尖舞团编舞,他在许多公开场合还是不以传统编舞者自居,尤其在和自己的舞者们工作时,谢克特更像是一位导演而非编舞家。谢克特早期作品中的肢体语汇,是原始的、诉诸力量的,或有一说是充满动物性的,这在当时的确是英国舞坛中的一股新流。

各自解读的末日狂欢

随著谢克特的成名,作品被当作经典而广为研习,一种共识性的侯非胥肢体风格(Hofesh style)逐渐成形,这种风格的重点不再是动作,而是集体性的能量律动(grooving)。由于这种风格特性,谢克特的作品中难有特别令人注目的舞者或焦点舞星,但在台上每一位舞者的能量张力都同等重要,任何一位稍微松懈就会导致整场能量的陷落。谢克特近年的作品往往只对能量有所要求,而不再针对动作加以雕琢,许多语汇是舞者们自行带入的素材,因此在二○一五年的作品Barbarians当中就有三种截然不同的色调——科技、爵士、土风舞,《无尽的终章》则包含了许多戏剧性的动作,这都不是从早期动物性的语汇出发的。抛弃了固定的语汇,只以能量作为编舞者的主要识别,这使得谢克特作品的维度更加宽阔和自由。

《无尽的终章》虽然以末日狂欢为题,但跟其他谢克特的作品一样,并不存在观众必须跟随的脉络,也不只有单一的解读方式。有观众认为这支作品是一部恢弘光荣的人类发展史、也有英国二战遗族在剧院外哭得泣不成声——至于答案是什么,谢克特一贯地拒绝评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命经验和知识,他看到了什么,我的作品就是什么。我当然有我的创作意图,但如果我公布了,人们会认为那就是唯一,自己的观赏经验就被抹煞了,很可惜!」

或许,我们可以将谢克特的意图解读为,尽可能地触发质问和思考、尽可能地唤醒感官和想像,以及最重要的——用倏忽即逝的舞蹈,捕捉世界上最重要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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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的现代舞蹈

面对二战前后欧洲排犹的历史,犹太人筹备以色列建国时,特别注重国民体格强健,企图翻转犹太人瘦弱而苍白的刻板印象。一九六七年建国以来,以色列与其他中东国家冲突不断,同时与巴勒斯坦之间关系十分紧张,在这样的情势下,以色列社会普遍崇敬武力,人民的性格与身体行动也具有较阳刚的特质。

以色列舞蹈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发展出一种特殊的「以色列身体」。以色列的舞者们往往具备著锐利的眼神,以及强壮、粗犷、极具爆发力的身体。以色列的编舞家,在创作中或强烈地传达这样的特质,如奇布兹现代舞团(Kibbutz Dance Company)的艺术总监贝尔(Rami Be’er);或如巴西瓦舞团的纳哈林(Ohad Naharin),反思脆弱、女性特质、细致的感官经验等的重要价值,在舞作中让阳刚与阴柔两种特质并存,形成他作品中独具风格的极端与冲突特色。而出身巴西瓦舞团的编舞家Sharon Eyal则又在这样的身体特质上探索个人的孤独与黑暗面,创造出属于L-E-V舞团独特的语汇。(郑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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