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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延(蓝祺圣 摄)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刘亮延 藏在诡丽装饰下书写剧场

在刘亮延的作品中,他总是很「一意孤行」、「毫不避讳」地实践他对剧场的想像,也因为这种「任性而为」,我们得以看到台湾剧场难得的「妖艳诡谲」、「烟视媚行」的特异姿态。从《曹七巧》、《白素贞》、《刘三妹》到《陈清扬》,这一系列他称之为「花痴剧场」的戏,关注的对象都是女人,他意图借由这些让观众又爱又恨的女性角色,时而矫情感伤时而真情流泻,曲折地吐露这个世代的关怀与凝视。

在刘亮延的作品中,他总是很「一意孤行」、「毫不避讳」地实践他对剧场的想像,也因为这种「任性而为」,我们得以看到台湾剧场难得的「妖艳诡谲」、「烟视媚行」的特异姿态。从《曹七巧》、《白素贞》、《刘三妹》到《陈清扬》,这一系列他称之为「花痴剧场」的戏,关注的对象都是女人,他意图借由这些让观众又爱又恨的女性角色,时而矫情感伤时而真情流泻,曲折地吐露这个世代的关怀与凝视。

刘亮延花痴剧场系列

詹慧玲vs.王世纬《夏绿地》

9/17~19  19:30 

9/18~19  15:00 

台北 Arki 筑空间

INFO  02-28581003

摊开刘亮延洋洋洒洒的的履历,你会发现六年级末段班,已迈入三十大关的他,像是个继承台湾八○年代小剧场运动血统的文艺青年——兴趣广泛,大学读的是英美文学,硕士班转而钻研应用艺术,博士班则进入社会与文化研究的学术范畴;最早被定位为青年诗人,写得一手好诗,出版过诗集,也集结同好创办诗刊,进入研究所后开始涉足摄影、录像、戏剧与舞蹈、平面设计等多元艺术领域,最后选择在剧场以编导身分落脚,并创办了从团名到表演风格都令人「匪夷所思」的「李清照私人剧团」。

因为对文学的不确定  他找到了剧场

将创作重心转向戏剧的契机,始于刘亮延对文学的不确定。「对文学的了解愈深,我开始怀疑,自己透过写作究竟能够表达什么?」二○○一年,刘亮延首度发表编导作品《我们的蛇》即获佳评,二○○五年取材张爱玲小说的《曹七巧》,大胆挪借传统戏曲的唱腔作表,重新诠释了经典人物的七情六欲、爱恨痴癫,更获当年台新艺术奖的肯定。这一路下来,他摸索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如果自己可以说些什么,那么应该会是在剧场吧。」如果剧场之于刘亮延,有著不可取代性,那就是从纸上「书写」到舞台「言说」之间,存在著太多表达的可能。

「一直以来,每个戏的重点,都是在开发书写和言说、语言与修辞构成的各种组合──谁在说?说什么?如何说?」刘亮延认为,不管在心理或行为上,写诗都是很直接的行动,相比之下,剧场则是较为迂回、躲藏和隐匿的创作方式。「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写小说,那是剧场带给我的训练和启发,让我可以将自己隐身在更为复杂的场景和角色内心独白中。」然而,不可回避地,剧场演出还是不同于案头写作,必须在排练场上实际处理「人」的问题。「至今,我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导演』,最兴奋的时刻是剧本写完的那一刹那,然后那个快感会一直支持我把戏完成。如果要说两者之间的落差,那就是导戏要把自己的概念和想法藏起来,不能一说出口就是答案,要慢慢引导演员接近核心,等演员长出他自己的东西,这是我觉得比较挫败的地方。」

没有戏剧科班包袱  创造「花痴」关注女人

观察刘亮延历年的作品,你可以说,他没有戏剧科班出身的包袱,你更可以说,从文本到演出,他总是很「一意孤行」、「毫不避讳」地实践他对剧场的想像,也因为这种「任性而为」,我们得以看到台湾剧场难得的「妖艳诡谲」、「烟视媚行」的特异姿态。以文本的角度来说,从《曹七巧》、《白素贞》、《刘三妹》到《陈清扬》,不见传统角色你来我往的对话,几乎都是动辄上万字,以第一人称独白写成的连篇絮语、论述或宣言;就关注议题而言,这一系列他称之为「花痴剧场」的戏,关注的对象都是女人,不论是寡妇、妖精、慰安妇或是情欲自主的女性,「花痴」作为一种手段,以奇观引人窥视,继而翻转、颠覆观者对角色的刻板印象和心理态度;在演出形式上,融合京剧、客家戏、歌仔戏、歌舞伎等传统戏曲元素,借由繁复的程式,将表演形式推向极端风格化。

如何看待自己笔下创造出来的这些偏执又激进的「花痴」?刘亮延说,如果女人是花痴,男人就是白痴,身为一个男人,与其当个没有意识的白痴,不如当个花痴。「男人太脆弱了,随便一折就会坏掉,女人可以是妈妈(motherhood)、甚至是女神(diva),拥有无比强大的内在力量。女人与花,首先女人会觉得花很美,进而想要变成花,再来却会对花的美生出一种嫉妒的恨意,光是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争斗,关系永远是微妙暧昧的,怎么说也说不完。」于是他意图借由这些让观众又爱又恨的女性角色,时而矫情感伤时而真情流泻,曲折地吐露这个世代的关怀与凝视。「或许是世代焦虑吧,我们这一辈的人平平凡凡、正正常常,没有血统、没有创伤,想要说些什么,都容易让别人觉得无病呻吟,因此我的作品不管是角色塑造或者表演形式,都有繁复的装饰性,为的就是让自己藏在里面,不会太直接地浮现。」

新作《夏绿地》  最贴近自己的创作经验

新作《夏绿地》是刘亮延认为最贴近自己的一次创作经验。「这出戏透过一名患了忧郁症的女作家,直接碰触了作家与书写的关系:为何我们需要书写?写了之后自己会变得比较好吗?世界会变得不一样吗?」边缘的性格与幽暗的内在之必要,一如日本的电影和剧场导演寺山修司对刘亮延的启发。「看寺山的作品我觉得,世界是一个吵吵闹闹的大市集,里面有很多讨厌的人、肮脏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眼不见为净的人,当然也有高贵纯洁的人。这就是社会,一个大的垃圾桶,满街的垃圾,里面有可以回收的,也可能会有宝石,当你不去评断它是脏的,或者是它是有价值的,而把全部的东西罗列出来,每个人、每样东西的存在都有其价值,那才是剧场最迷人的地方。」

谈到六年级生在剧场的处境,刘亮延不讳言自己存在著危机感:「虽然已经三十一岁了,可是别人还是把你当小朋友,拿不到大的资源,但也不会分不到饼吃,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还会持续一阵子。」虽然剧场的资源有限,无论是体力、精神或金钱,都是一种耗费,然而刘亮延对剧场之路依然笃定。「我有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想法,我就会在剧场一直做下去,除非有一天我觉得没什么新意,创作变得千篇一律、照本宣科,那就是离开剧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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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毕业于国立东华大学英美语文系,国立交通大学应用艺术研究所,现为交通大学社会与文化研究所博士生。近年研究主题为寺山修司、暗黑舞踏与歌舞伎女形。
  • 2006年成立「李清照私人剧团」,编导作品:《我们的蛇》、《曹七巧》、《白素贞》、《淫奔》、《刘三妹》、《陈清扬》。
  • 出版作品:诗集《你那菊花的年代》、《有鬼》、《牡丹刑》;编有文学刊物《中间文集》、《壹诗歌》、戏剧选集《娇恨—清照流戏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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