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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得之为声,目遇之成色;没有框架的人,说无遮拦的事
思想不短路

无限之战:快闪时代中,艺术如何沉淀

廿世纪前,古典音乐原即存活于贵族和上层社会的小众市场,只因当时社会结构的特性,让这些能品味风雅的小众族群来定位该时代的主流艺术价值。如今社会主流已转移到普罗大众,想做一个真正卓尔不群的艺术家,难道就得忍受寂寞?即连一生享尽风华的李斯特,迈入晚年艺术升华的阶段时,也曾不只一次对著身旁友人感慨道:“Ich kann warten.”(我可以等待!)

廿世纪前,古典音乐原即存活于贵族和上层社会的小众市场,只因当时社会结构的特性,让这些能品味风雅的小众族群来定位该时代的主流艺术价值。如今社会主流已转移到普罗大众,想做一个真正卓尔不群的艺术家,难道就得忍受寂寞?即连一生享尽风华的李斯特,迈入晚年艺术升华的阶段时,也曾不只一次对著身旁友人感慨道:“Ich kann warten.”(我可以等待!)

读者家里还有用大同电锅的吗?半世纪前许多台湾家庭的此一共同记忆,简单、耐用,不但是嫁妆必备,甚至还可传家!然而廿世纪中下叶电器产品逐渐电子化之后,许多家用品更新的脚步变快,每隔一阵子就出现功能更强的商品,唯故障率可能也「有意无意」地提高,加速了物件的汰换率。半导体界曾有个知名的说法「摩尔定律」,大意是IC晶片的效能每十八个月左右即可提升一倍。进入廿一世纪,人手一支的手机是最能反映此一趋势的写照,尤其是整合多种应用程式于一身的智慧型手机,譬如二○○七年首发的iPhone,迄今已推出第十二代。消费者真有需要每一、两年就换新手机吗?对某些将电子产品视为流行时尚的果粉而言,这是绝对具有吸引力,且属必然的欲望;但对于那些只把它当作像传统电话般使用,顶多加上一些日常上网浏览功能的消费者来说,实无经常更换的必要。问题是,小至电池寿命、记忆体容量,大至经常性的软体更新要求,均牵连到产品本身「有意无意」的老化问题。智慧型手机并非大同电锅,它无法拿来传家,而是当代文化中「快时尚」概念的另类化身。

快时尚VS.高级时尚

「快时尚」(Fast Fashion)一词源于流行服饰圈,意指能在第一时间嗅出消费者喜新厌旧的趋势流向,决定服装款式后迅速打版制作并随即舖货上架,整个流程最快两周内完成。此一模式的先驱者包括一九六○年代左右起家,针对年轻族群的瑞典品牌H&M和西班牙的Zara,经营策略的重点是价格亲民、款式多样、上架翻新率快;而所凭借的则是尽量压低物料和设计成本,并提高物流与管理系统的整合效率。对消费者而言,快时尚的现象是每两、三周都能看到新货上市,便宜买买,穿穿即可汰换。

业界都了解,快时尚品牌并非时尚的创造者,而是流行的即时反应者。走在前面的创造者其实泰半是传统的高级时尚(Haute Couture),而无论在定位、客群、制作及营运模式上,都与快时尚有天壤之别。首先,从选材用料到以手工为主的制作成本即无低廉可言;春秋两季时装大秀的重头戏,须经知名设计师动辄数月的构思,推货频率势必远低于数周一变的快时尚;邀请名模走秀、名人代言、大幅广告的行销模式进一步垫高成本;关键是产品定位和售价远高于快时尚,品牌能见度虽高,客群却无疑相对较少。分别以量取胜和以质取胜的两种时尚行业要如何分出业绩高下?利润是商场最基本的现实,从以下的年度财报数据可见端倪。

笔者挑选快时尚和高级时尚的个别领头羊Zara与LVMH集团为代表,比较品牌官方公布的二○一九营收财报,年产量绝对高出许多倍的Zara,在销售净额上反而逊于LVMH旗下时尚与皮件品牌一筹,唯在净利上胜出:

品牌

销售净额

净利

毛利率

Zara

198亿欧元

115亿欧元

58.2%

LVMH集团 (旗下时尚与皮件品牌)

222亿欧元

73亿欧元

33.9%

 

快闪VS.传世

讲究设计和选材用料,强调传统手工,甚至可供专属订制,这些条件并不限于高级时尚,也适用于一些其他的欧洲传统产业。譬如一九七○年代一度曾被当时新推出物美价廉的石英表打趴的瑞士传统机械表,近卅年来又起死回生,除业绩亮眼,二○一八年度瑞士钟表的出口总额已达两百多亿美元,更成为一种生活品味的象征。具历史工艺传承的百达翡丽名表有句广告名言:“You never really own a Patek Philippe. You merely look after it for the next generation.”即在突显其传世价值,有别于用几年便可丢弃的一般廉价电子表。笔者长年投入好像比较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工作,每当看到其他行业的种种现象都让我不禁思索,在时代环境变迁下,自身艺术属性及价值定位为何?是否该有些市场策略?

近代古典音乐的社会处境,不有点像将一件高级时尚产品放进一个快时尚的市场?况且表面上它并非商品,而更类似博物馆展品,因此难有LVMH那样的产值!写作第一部欧洲音乐通史的十八世纪英国学者Charles Burney(1726-1814),就曾将音乐定义为一件「奢侈品」。廿世纪前,古典音乐原即存活于贵族和上层社会的小众市场,只因当时社会结构的特性,让这些能品味风雅的小众族群来定位该时代的主流艺术价值。如今社会主流已转移到普罗大众,想做一个真正卓尔不群的艺术家,难道就得忍受寂寞?即连一生享尽风华的李斯特,迈入晚年艺术升华的阶段时,也曾不只一次对著身旁友人感慨道:“Ich kann warten.”(我可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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