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艺术杂志

室内乐最初属于爱乐人士的休闲娱乐，音乐内容平易近人，适合业余演奏者，演奏者往往身兼听众。古典时期，在海顿、莫札特及贝多芬的引领之下，室内乐最具代表的「弦乐四重奏」急速成长，从类似嬉游曲的小规模轻松娱乐性，成长为庞大的结构与繁复多变的动机发展，特别是贝多芬晚期的弦乐四重奏，更将此乐类带上巅峰，可说是同时期最艰涩前卫的音乐作品，更被后世音乐学家誉为「绝对音乐」之极致。

最功不可没的室内乐协会

贝多芬晚期的弦乐四重奏，不仅仅影响后世作曲家的创作，对于室内乐作品的实际展演，也有深远的影响。室内乐作品不再适合业余演奏者，成为诉诸专业人士的舞台作品。如十九世纪的小提琴巨擘姚阿幸（Joseph Joachim）就身先士卒，他是当时最顶尖的小提琴独奏家，但也花费大量的时间精神在室内乐领域，更成立专业的弦乐四重奏团体，对于其好友舒曼、布拉姆斯室内乐作品的推广更是不留余力。

直至今日，职业演奏者除了独奏家、乐团的选择之外，也有许多人以室内乐演奏家为职，专业的室内乐团更不在少数。其中，林肯中心室内乐协会（The Chamber Music Society of Lincoln Center，简称CMS）是当今乐坛最活跃的室内乐团，为纽约林肯表演艺术中心的常驻艺术团体之一，与纽约爱乐、大都会歌剧院等单位齐名。CMS创立时以弦乐四重奏编制为主，现今已成长为超过一百廿位演奏家的大型顶尖室内乐团体，包含世界各地的年轻新锐至家喻户晓的大师级演奏家，频繁举办巡回演出、各式相关音乐活动、刊物发行等，对于室内乐的推广功不可没。睽违十年，作为二○一七年亚洲巡回首站，CMS终将再次抵台献「声」，并由两位艺术总监大卫．芬克尔（David Finckel）与吴菡（Wu Han）亲自率领七位菁英演出四首十九、廿世纪不同编制的室内乐经典。

聆听室内乐独特多样的乐响

这四首作品不同的形式与编制，反映了贝多芬晚期弦乐四重奏的深远影响。贝多芬作品的艰涩前卫，奠定了难以超越的高墙，使十九世纪的后辈作曲家难以延续贝多芬的道路，尽管仍有弦乐四重奏之创作，但数量已远不及古典时期的蓬勃发展。直到廿世纪，贝多芬的前卫终于产生直接的影响力，廿世纪作曲家追求的前卫与创新，延续了贝多芬先前的道路。十九世纪作曲家为了规避贝多芬留下的难题，编制是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不再以弦乐四重奏为室内乐之主流创作编制，加入钢琴的室内乐作品在十九世纪因而相当兴盛，如本场音乐会的德弗札克《A大调钢琴五重奏》，或者是采用更庞大的编制，如孟德尔颂《降E大调弦乐八重奏》。此外，孟德尔颂《持续的行板与变奏曲》及《诙谐曲》虽然为弦乐四重奏编制，却是单乐章作品，不同于传统弦乐四重奏的四乐章形式，以不同的形式走出不同于贝多芬的道路。理查．史特劳斯最后一部歌剧作品《绮想曲》开场的弦乐六重奏虽然已是廿世纪中期的音乐作品，却以十九世纪的浪漫语法写作，是经常被单独演奏的室内乐名作。

在本场音乐会中，四首不同于传统弦乐四重奏的室内乐作品，反映出贝多芬的高墙，反而造就后辈更丰富多样的室内乐作品，创作出更独特且多变的室内乐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