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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与郑宗龙(许斌 摄)
焦点专题(三) Focus 来自中国的极简舞蹈—陶身体剧场

艺术灵光 日积月累出的精采

陶冶╳郑宗龙

二○一四年,「新舞台‧新舞风」邀请了两个舞团,一个是台湾的云门舞集2,另一个是来中国的「陶身体剧场」。两团的艺术总监,都是林怀民十分期待的杰出编舞家:今年刚接任云门2艺术总监的郑宗龙,曾以作品《在路上》拿下台新艺术奖「年度表演艺术大奖」,评审赞誉郑宗龙是廿一世纪「国际舞坛新鲜而独特的声音」。陶身体剧场艺术总监陶冶,以纯净的舞蹈美学,打入伦敦、纽约国际舞坛,林怀民赞美:「陶冶的作品是廿一世纪之舞,令人赞叹,引人思索。我梦想可以编出这样的舞作,同时知道自己办不到。」

去年九月,趁著陶冶和妻子段妮来台观赏阿喀郎.汗舞团演出的机会,安排这两位艺术总监会面,交换彼此对创作、对艺术与生活的想法。

二○一四年,「新舞台‧新舞风」邀请了两个舞团,一个是台湾的云门舞集2,另一个是来中国的「陶身体剧场」。两团的艺术总监,都是林怀民十分期待的杰出编舞家:今年刚接任云门2艺术总监的郑宗龙,曾以作品《在路上》拿下台新艺术奖「年度表演艺术大奖」,评审赞誉郑宗龙是廿一世纪「国际舞坛新鲜而独特的声音」。陶身体剧场艺术总监陶冶,以纯净的舞蹈美学,打入伦敦、纽约国际舞坛,林怀民赞美:「陶冶的作品是廿一世纪之舞,令人赞叹,引人思索。我梦想可以编出这样的舞作,同时知道自己办不到。」

去年九月,趁著陶冶和妻子段妮来台观赏阿喀郎.汗舞团演出的机会,安排这两位艺术总监会面,交换彼此对创作、对艺术与生活的想法。

新舞风—陶身体剧场《2》《4》《5》

2014/3/28~29  19:30

台北  新舞台

INFO  02- 27237953

 

新舞风—云门2 春斗2014(主场)

2014/4/17~19  19:30

2014/4/19  14:30

台北  新舞台

INFO  02- 27122102

我们的创作理念很像,你抢先做了

 陶冶(以下简称陶):印象中,宗龙是一位很平和,有著翩翩君子风度的人。我对他的作品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蓝色的地方》,有一种飘零感,非常超现实的感觉,我还问过宗龙是否受到动漫的影响。但肢体动作、结构都非常地严谨。很多的感性的成分,很像天蝎座的作品(陶冶、段妮、郑宗龙三位都是天蝎座)。

我也很非常喜欢这个作品的灯光,简单,跟我对灯光的理念很像。光的变化很慢很慢地运动,很温暖,像个拥抱一样,承载著舞台上。我非常喜欢这个作品,它给人很多的想像空间。我也想做这样的作品,但你抢先做了。

郑宗龙(以下简称郑):我觉得我们很多地方蛮像的,包括不喜欢线性的故事叙述等等。我一次看你的作品是在林肯艺术中心,《4》感觉有点阴,有铃声、人声,很亚洲的调性,声音的转换充满色彩。小时候我妈常带著我往寺庙跑,这些声音让我想起道士的摇铃、念咒,感觉很熟悉。包括舞者整张脸涂上蓝色,我也一直想做涂脸这件事,把脸遮起来就像你刚说的,把一个物件命名拿掉的想像空间。这个倒是你先做了。

陶:《4》原本只是为了整理把这几年身体研究的过程整理出来而开始编作,根本没想到它最后结果会是这样。那个铃,你知道赶僵尸吗?就是招魂用的,我原先都不知道,只觉得它的声音很适合,就用了。《4》里头用的啵儿、得儿、陪挡这些人声,源自农村的民间艺人。他们搭台演出的时候,在后台排练不能用乐器,就用人声替代乐器练习。我一听到小河(《4》的作曲者,当代民谣创作者)采风来的音乐,我就说,就是它了!然后小河就用他特有的「河氏唱腔」,作了这个音乐。

以前创作的时候,我是找音乐、抓结构来编舞,局限性很大。跟小河的合作让我意识到为作品创作音乐的重要,它是作品很重要的核心,作曲者必须很了解我的想法。现在我是从过程中去找寻问题的答案,透过纯视觉的动作发展,慢慢作品会有自己的生命,它会告诉我它要长成什么样子。

郑:我没有想过找人作曲,理由跟你一样,我觉得除非是非常幸运,要找到另一个「小河」是非常困难的事。但我会找其他艺术家合作,跟他们碰撞出新的东西。

我搜集音乐,现在电脑里存有一万多首了吧。我选音乐是非常直觉的,别人问我为什么用这曲子,我常说不出理由。但开始工作之后,就花很多时间去分析它的结构,理解它整个韵律的流动。

谈最新的创作《5》、《杜连魁》

郑:今年的新作《杜连魁》(将在「春斗2014」中演出)就用了好几首音乐,有东南亚的传统音乐、也有西方的古典乐。《杜连魁》的源头,来自几年前林怀民老师送的一本《格雷的画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王尔德的长篇小说,附有一片朗读CD。一开始是被它优美的音调所吸引,故事更是有趣,这里头有青春、金钱、爱情,听著听著就开始有了画面,像相机快门一幕幕在我脑海闪现。

后来又读了王大闳(台湾建筑师)译改的版本《杜连魁》,被故事深深吸引:一个年轻人跟魔鬼交易,不管做了多少坏事,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天使,只有他的画像逐渐变老,透露出他灵魂的丑恶。

书里三个主角,一个很爱影响别人、一个对艺术的追求很理想化、一个没有主见。对应到我自己,这些性格我好像都有一点像。还有一段爱情故事。我想用舞蹈把它表现出来。

陶:最近的作品就是《5》,刚在阿姆斯特丹演完。每次创作都会去找新的运动动机和质感,想找出新的可能。(其实也不能说「新」,大概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尝试过了)我跟段妮虽然没学过接触即兴的舞蹈形式,但我们一直尝试探索它的可能性。最有趣的是小河帮我作的音乐,小河信佛,有很强烈的宗教感,为这个作品创作出了交响乐的氛围,他把金、木、水、火、土这五个元素放进去,整个像宇宙中的尘埃落下,逐渐融合在一起,再分离。

五个舞者在空间里,围在一起,动得很慢,像一个编绳一样,怎么打结、怎么解开,对我来说都充满挑战,编作的那一个月,非常痛苦,花很多时间调整舞者的身体质感。

现在要我不跳舞?不可能。

陶:也有跳舞跳到累了,觉得乏味极了,就跟段妮说,我们来开咖啡店好了。但愁怅完了还是回来工作。对我来说,创作不是一种工作或职业,它是自我发现的一个方式。在整个经验的过程中不断工作、选择的过程。身体的变化和能量是千变万化的,经常,我光是观察街上的人就觉得很有意思,尤其经过时间的堆叠,这些变化就变得非常丰富,充满细节,非常有趣。

我想,只要专注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就会做好。舞蹈变成面对生命的一种信仰吧,我觉得我从这里头找到生命的意义。现在要我不跳舞?不可能。

郑:我弟弟有家拖鞋工厂。我也曾想说不要编舞了,帮我弟的拖鞋品牌做设计。

我一直在思考创作和生活怎么达到一个平衡。我想编出让不是「艺文人士」也可以有感觉的作品,想知道我的作品对他们的生命会产生什么作用。我会请我爸妈、我弟弟来看我的作品演出,虽然他们有时还是会说看不懂,但会跟我分享他们的想法。

创作有各种可能性,对于材质、媒介的可能。就像阿喀郎.汗他可以编出抽象的《零度复数》,也可以编出Desh这样充满故事性的作品。我的下一个作品《杜连魁》,灵感就是从王尔德的小说来的,舞蹈里会出现小说的角色和情节。我觉得没有所谓的灵感。就是不断地工作、工作,从工作和生活过程中慢慢累积出来的。

陶:我觉得你妈会跟你分享她的想法,这很棒。因为我父母离异了,我跟家里的关系不那么紧密。(郑:我如果十一点还没回家,我妈就会打电话给我了。)

我也会给我爸妈看我的作品。我妈看了就说「陶冶,要不得」,意思就是舞编得太长看得太累了。我爸呢,看著看著就走出去了,但我叫他回来,强迫他看完。

但我现在更在乎我身边一起工作的人,我们能不能在创作的过程中达到一种共识,相信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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