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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志作品《体面计划》(陈长志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表演艺术的泛科学╱概论

透过科技 探索身心之间

新媒体时代下的身体展演

从新媒体的变迁史,也显示了从沟通转向感知、从重视规则到注意现象、从言语展现到体现的状态、从社会性变成身体性的美学转向,与过往以文本为媒介的「符号世界」,慢慢转向对感知世界的探索,为艺术提出另一种属于自身「身体性」的可能,然而,「新媒体」与「表演艺术」之间的关连性为何?新媒体时代下的展演,其中的「身体性」又有何特殊意义?

从新媒体的变迁史,也显示了从沟通转向感知、从重视规则到注意现象、从言语展现到体现的状态、从社会性变成身体性的美学转向,与过往以文本为媒介的「符号世界」,慢慢转向对感知世界的探索,为艺术提出另一种属于自身「身体性」的可能,然而,「新媒体」与「表演艺术」之间的关连性为何?新媒体时代下的展演,其中的「身体性」又有何特殊意义?

近年来,台湾政府积极推动新媒体科技与表演艺术结合的相关计划,舞台上也因此出现了投影、感应装置与数位音乐,及强调科技与表演者互动的演出。数位艺术并非近期才有的当代文化现象,而是源自于科学与艺术经年互动的实验,当代新媒体被大量融合在剧场美学中,如英国数位艺术学者狄克森(Steve Dixon)在Digital PerformanceA History of New Media in Theater, Dance, Performance Art, and Installation一书中指出,数位表演包括「计算机技术在内容、技术、美学或者在表演形式中扮演著关键角色,而不是辅助角色」的表演作品,就文意而言,剧场(Theatre)是一个「观看的场所」,而戏剧(Drama)具有「行动」的意涵,也就是说,表演透过执行剧场技术让观众得以身历其境,是一个「意义的可能性空间」。

探索身体和心灵关键概念的一种方式

狄克森爬梳欧美数位表演的各种案例,从著名戏剧理论家亚陶(Antonin Artaud)《剧院及其复象》的「复象」概念延伸,认为数位表演的概念应追溯自古典希腊剧场中「机器神」(deus ex machine)及 「总体剧场」(Gesamtkunstwerk)两种传统,他用「复象」概念比喻起源于过去神圣超验的戏剧 ,延伸出「数位复象」(digital double)的概念,认为观赏者的位置亦如表演者的位置,两者一起达到艺术实践中的反思效果,在新媒体数位艺术与表演艺术之中,在意的都是「感受」的开展模式。由于当代数位艺术转向对于「展演」与「行为」的强调,艺术作品的观众不再只是被动接受意义,还必须参与艺术作品的完成过程,这样后现代角度的艺术观点,让过去艺术史中艺术作品「再现另一个世界」的传统功能消失,而重新「建构」了一个世界,如此一来,在「被建构的艺术世界」与「参与建构的数位媒介」之间的关系,也就显得更为重要。

新技术是人类的辅助工具,在漫长的艺术史中,艺术家针对科技的发展,透过艺术作品提出了许多不同的创新,他们突破了创造力的限制,成为艺术的革新者,在探究「真实」的媒材如摄影、电影、录像与装置的互动中,「自然」的概念往往变得很模糊,因为当观者以为已经经历了真实时,却往往忽视了在文化筛选机制下被排除的经验,而新媒体正以快速的方式,从政治、科学、艺术等面向,改变人们对世界运作的想像,特别是在网际网路的普及后,这些开放的技术对世界与社会的进步产生重大影响。在此情境下,就如同人类学者 Simon J. Bronner所论述,新媒体艺术家「使用材质和工艺的官方文化,来表达一个非官方的社会评论」 ,新媒体艺术创作表达了数位科技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毒药的概念,而是探索身体和心灵关键概念的一种方式。

数位表演艺术是一种文化想像的科学

从新媒体的变迁史,也显示了从沟通转向感知、从重视规则到注意现象、从言语展现到体现的状态、从社会性变成身体性的美学转向,与过往以文本为媒介的「符号世界」,慢慢转向对感知世界的探索,为艺术提出另一种属于自身「身体性」的可能,然而,「新媒体」与「表演艺术」之间的关连性为何?新媒体时代下的展演,其中的「身体性」又有何特殊意义?

以当代数位艺术史为题,探讨新媒体的身体性时,不能不提及美国现代舞蹈先驱露易.芙乐(Loie Fuller),早在一八九五年,芙乐就开始透过即兴身体动作、翅膀道具、加上灯光设计,与法国卢米埃兄弟(les frères Lumière)合作早期舞蹈电影的实验,她让自己舞动双臂的手,拿著亲自设计的长棍,配合轻柔织品的包覆,延伸在空间中上半身的移动,而当时的技术仅止于黑白电影,芙乐亲自把胶卷底片涂上不同色彩加工,使电影放映时,让她的身躯在光线变化中幻化为连续动人的视觉意象,在灯光色彩的折射中,她超越人体形状,变成有如蝴蝶、花朵等自然形象的有机物体,宛若自然界花朵开阖间、急速变化的动势,在这些作品中,芙乐既没有要谈论现代舞中以人为主的情绪性,也没有要像传统芭蕾舞讲述故事情节,她的作品是纯粹的视觉观想,人与物的界线消失,自然与真实的形象是一体的两面,作品的意义是在流变中形成,这样开放诠释的观念,超越了当时廿世纪的表演意涵,直指六○年代后现代主义舞蹈的前卫概念。而芙乐是位女同性恋者,当时无法出柜的性向认同,似乎也影响了她创作时动作语汇的选择,作品中流动的身体意象,与无法清楚界定的模糊人物之界线,也许也暗示了创作者自身对身体认同的酷儿论述。

性别理论家茱蒂.巴特勒(Judith Butler)提出「表演性」(Performativity)的概念,让人重新思考主体、身体实践和社会认同之间的关联,她认为「表演性」是透过不停重复的操演来建构意义系统之过程,在一再回返的重复性中,符号才不断地获得新生,这种重复即是以一种「剧场」的模式召唤「展演」的发生。但是巴特勒只将身体视为被文化价值所控制的表象,身体也因此缺乏能动性(agency),而舞蹈学者苏珊.佛斯特(Susan L. Foster)则进一步提出了「编舞操作」(choreography)的概念,她认为「编舞操作」是一组透过姿势和动作而形成的文化符码,重新配置个人认同和社会成员之间的关系,透过对身体动作的编舞操作分析,肉身的知识可以生产知识的建构,这个概念也提供了一个以「身体实践」(embodied)的方式,来探讨社会结构和个人能动性之间的关系,就如同戏剧学者 Sue-Ellen Case提出在数位艺术之中,艺术家依旧反应出当代种族、性别及殖民等批判理论议题,Case认为数位表演艺术是一种文化想像的科学,具有心理与情感的层面,而非只是纯粹的技术,也因此数位性等同文化符码的体现,而这样文化研究的角度能帮助观者更理解数位表演中的身体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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