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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每當理查殺一個人時就在宣紙上流下血來,產生中國式的渲染效果。(王曉鷹 提供)
焦點專題 Focus 怪到沒人性、壞壞惹人愛,為什麼導演都愛理查三世?

兩桌四椅的「中式理查」 環球劇場中的陰陽辯證

專訪中國導演王曉鷹談《理查三世》

導演王曉鷹的《理查三世》當年是應倫敦莎士比亞環球劇院所邀而製作,在「GLOBE to GLOBE—從環球到全球」戲劇節演出,為了在各國競演中彰顯中國特色,他採用中國戲曲元素,更在首演時因布景道具未抵達,反以更簡約有力的表演令人驚豔。對理查三世的詮釋,王曉鷹說:「我想用一種中國的『陰陽辯證』的方式來處理……他在與其他人物對話的時候,是一個正常的、帥氣的、俊朗的,當他做內心獨白的時候,就呈現出一種形體的、靈魂的扭曲。」

導演王曉鷹的《理查三世》當年是應倫敦莎士比亞環球劇院所邀而製作,在「GLOBE to GLOBE—從環球到全球」戲劇節演出,為了在各國競演中彰顯中國特色,他採用中國戲曲元素,更在首演時因布景道具未抵達,反以更簡約有力的表演令人驚豔。對理查三世的詮釋,王曉鷹說:「我想用一種中國的『陰陽辯證』的方式來處理……他在與其他人物對話的時候,是一個正常的、帥氣的、俊朗的,當他做內心獨白的時候,就呈現出一種形體的、靈魂的扭曲。」

二○一二年四月廿八日下午,倫敦莎士比亞環球劇院上演了中國國家話劇院導演王曉鷹的《理查三世》。整體舞台呈現素樸的出人意表:沒有布景,僅有的兩桌四椅像是排練的代用道具。演員無論男女一律不上妝,以生活面目示人,身上服裝均是黑長袍或黑功夫裝束,僅有幾位演員套上不同顏色外衣以突顯角色身分,還有一位打擊樂師在舞台後上方的陽台負責全場伴奏。

開場為類似戲曲的打仗與宮廷場面,雖鑼鼓聲躁動,但演員從容沉穩、行禮如儀的表演卻創造出一種儀式感。演出剝除當代劇場中各種視覺設計、技術效果和絢麗服飾,卻散發出罕見的能量、甚至神聖感,而此能量主要來自演員的表演和簡單流暢的導演手法。或許正因為沒有各種設計的遮蓋,演員以生活面目表演顯露出一種極具吸引力的真誠,觀眾更能直面角色的內在,也更清楚看到導演的創作核心:流暢地運用戲曲時空轉換的美學概念、戲曲程式的轉化和挪用、說書人式的講述,加上原本強有力的台詞,觀眾看到的是戲劇和演員表演而非裝飾。

王曉鷹是一九八○年代實驗戲劇風潮中崛起的知名導演,現為中國國家話劇院副院長。他的《理查三世》是應環球劇院所策劃之「GLOBE to GLOBE—從環球到全球」戲劇節邀請而製作。在這樣的文化奧林匹克競技場中,展示各國獨特文化,自然是演出的主要策略,王曉鷹也不例外。根據他的自述,在「時空四維、視聽一體的中國式演劇結構」的創作基礎下,使用「中國戲曲、中國服飾、中國面具、中國圖騰、中國書法、中國音樂」註1。因此在導演上,王曉鷹採用戲曲一桌二椅的時空概念及戲曲程式手段(如龍套、報子、趟馬、走矮子步等),舞台與服裝設計也盡量在限制內置入豐富的中國文化符號,包括精心設計的戲曲式服化妝與頭飾、面具採用「三星堆」的圖騰、布景設計取自戲曲的「守舊」(戲曲舞台布帳),上有當代藝術家徐冰獨特發明的英文方塊字。

有趣的是,當中國劇組抵達倫敦才發現早於四十天前出發的服裝布景,因天候無法運到,只好緊急向環球劇院商借道具樂器,並趕製黑袍,演員在無化妝、頭飾、布景下演出。但不得不說,對比我看到的另外兩個版本影像記錄——北京首都劇場版及環球劇院有服裝布景版——這個沒有華麗服裝布景的演出無疑是最為出色的,使我聯想起世阿彌所說之「內心感受到十分但只應表現七分」的少即多美學。英國《衛報》劇評給予該劇四星的高評價,正如該劇評家安德魯.迪克森(Andrew Dickson)所言,該劇「奉獻了一場明快、毫不拖沓的演出。它從精心籌備的面具和華麗的服飾中解放出來,反而還因禍得福。」(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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