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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喜劇》首演場謝幕場景,捧花者為編劇李靜,正中為導演易立明。(王泊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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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思想控制下 《秦國喜劇》的悲哀

從去年起,在中國時局一片大好的情勢下,「鐵幕」氛圍卻迎面撲來,政府釋出資源照顧創作群體,但卻又同時成為規制思想、壓抑創作自由的手段。在這種矛盾狀況下,劇作家李靜的首部作品《大先生》演出被禁、贊助被迫繳回,新作《秦國喜劇》試演雖好評不斷,但也無法正式演出。《秦》劇明白揭示對當前創作自由被壓抑的不滿,讓觀眾笑翻,但走出劇場卻油然而生悲傷之情。

從去年起,在中國時局一片大好的情勢下,「鐵幕」氛圍卻迎面撲來,政府釋出資源照顧創作群體,但卻又同時成為規制思想、壓抑創作自由的手段。在這種矛盾狀況下,劇作家李靜的首部作品《大先生》演出被禁、贊助被迫繳回,新作《秦國喜劇》試演雖好評不斷,但也無法正式演出。《秦》劇明白揭示對當前創作自由被壓抑的不滿,讓觀眾笑翻,但走出劇場卻油然而生悲傷之情。

在北京這些年,也算是親眼見識了中國大陸快速的發展。與台灣相比,中國硬體建設的快速不在話下,生活上的改變也是驚人的,淘寶網與支付寶,微信與微信支付已徹底地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習性,並且開發出一種又一種的商業模式。有識之人自嘲為野蠻生長的結果,但也就因為不規範(或暫時難以規範)才有那麼大的嘗試空間,才有那麼多的可能性。

表演藝術圈的發展也是如此,以北京天橋藝術中心為例,體量堪比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硬體建設三年完工,開幕至今不到兩年,營運漸入佳境,甚至已成全國劇院學習的對象。另一個顯著的例子則是天津大劇院,藉著舉辦曹禺國際戲劇節,引進全世界最新、最令人矚目的戲劇作品,四年不到,天津幾乎已成中國境內世界偉大戲劇作品的集散地,北京戲劇人每年都得集體去趕集。烏鎮戲劇節也是好例子,辦了四屆,已是中國唯一能與世界著名戲劇節相提並論的戲劇盛會。儘管中國演出行業的體質有許多缺點,這些突出的案例及整體的發展與進步是意料之中的,因為中國的演出市場體量龐大無比,可能性處處可見,關鍵在於如何實踐。

創作自由受限下的產物

然而,從二○一六年開始,矛盾的情況卻悄然而生,在中國國內外時局一片大好,即將由大國蛻變為強國的情勢下,「鐵幕」的氛圍卻迎面撲來:翻牆軟體全面被停用,微信刪帖的快準狠令人嘖嘖稱奇,政府釋出龐大資源照顧創作群體,但這種照顧卻又同時成為規制思想、壓抑創作自由的手段。官方種種做法都令人不解,也令人不禁擔憂起未來的發展。只能這麼說,這種「打左燈,向右轉」的矛盾現狀,大概也是某種「中國特色」吧。

《秦國喜劇》可以說就是這種矛盾現狀下的產物。這是著名媒體人、劇作家李靜的第二部戲劇作品。她的首部作品《大先生》,二○一六年四月由王翀執導,在國家話劇院的劇場首演,轟動了北京戲劇圈。如一位評家所言:「李靜是個要動聲色的人,她願意與所處的時代形成砥礪之美。」可能她劇本裡與現實鬥爭的現實意義並不被審批者所察覺,因而拿到了國家藝術基金的資助搬上舞台,然而劇本的隱喻在舞台上被具體呈現出來後,戲卻被禁了,贊助也被追回。有了這個背景,李靜砥礪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第二個劇本《秦國喜劇》自然不可能公開售票演出。這部戲七月初在北京中間劇場試演了三場,幾乎座無虛席,引起了極大議論,大多是好評,除了導演易立明處理的形式新穎之外,好評的重點是:在這樣的政治氛圍裡有這樣大膽直指當局的戲確屬難得。然而所有看過戲的人也都知道,此戲在如今的政治氛圍下要正式演出是不可能的,因此大家也心知肚明,此戲也不太可能產生什麼樣大的影響力。

在劇場笑翻,出劇場悲傷

倒車時所發出警示語音「倒~車~請注意!」被北京人拿來形容當前的思想控制情況,提醒自己現在的「主旋律」道路在哪裡,跟著走或不跟著走,自己考慮。當然有人不願順勢而為。《秦國喜劇》明白地揭示對當前創作自由被壓抑的不滿,抗拒開思想倒車,它直白、粗暴、嘲諷地講了所有人都明白的真話,讓觀眾在劇場裡笑翻,但走出劇場,心中卻油然而生悲傷之情,因為此劇除了讓人認清現實的悲哀之外,也為戲劇在這個時代仍然得去掉自己的主體性,無可奈何地成為一種工具而悲哀。

什麼樣的時代,什麼樣的環境,就會有什麼樣的作品。《秦國喜劇》也許會是這麼個曖昧不清的現階段最直率最有力量的一部戲劇作品,它或許不能改變什麼,但至少在當代中國戲劇史上,記下了一筆某個時期某些人對當時與未來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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