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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視市場考驗 劇場中生代的大舞台挑戰

台灣劇場界「世代斷層」警報解除了嗎?持續在中小型劇場耕耘的劇場中生代編導如王榮裕、呂柏伸、符宏征、王嘉明,今年紛紛將作品推上大劇場。雖然對他們而言,從小劇場到大劇場不是唯一選項,也不是截然二分的優劣分類。但當表演藝術只是娛樂市場的選項之一,面對商業行銷越來越緻密的手段,市場考量與創作理想的天秤如何平衡,或許是這群中生代導演的劇場之路,所面臨更大的挑戰。

台灣劇場界「世代斷層」警報解除了嗎?持續在中小型劇場耕耘的劇場中生代編導如王榮裕、呂柏伸、符宏征、王嘉明,今年紛紛將作品推上大劇場。雖然對他們而言,從小劇場到大劇場不是唯一選項,也不是截然二分的優劣分類。但當表演藝術只是娛樂市場的選項之一,面對商業行銷越來越緻密的手段,市場考量與創作理想的天秤如何平衡,或許是這群中生代導演的劇場之路,所面臨更大的挑戰。

台灣劇場「世代斷層」的警報解除了嗎?在市場導向與創作理想的拉鋸之間,量化的經濟價值戰勝了嗎?在文創產業口號漫天價響之際,觀眾人數的多寡真的是衡量成果的唯一標準嗎?面對製作成本高漲,補助資源稀薄的現況,「大舞台、大劇場」真的是存活的唯一出路?不約而同地,持續在中小型劇場耕耘活躍的劇場中生代編導如金枝演社的王榮裕、台南人劇團的呂柏伸、動見体劇團的符宏征、莎妹劇團的王嘉明,今年紛紛將作品推上大劇場;然而不同於在一九八○年代前後竄起、目前在國內表演藝術市場被觀眾認知的劇團品牌與創作者,如表演工作坊的賴聲川、屏風表演班的李國修、果陀劇場的梁志民,他們沒有成為「大師」的接棒企圖,從小劇場到大劇場不是唯一選項,也不是截然二分的優劣分類,表演藝術產業的「產值」更不代表著絕對價值。

從小劇場到大劇場  依舊實驗依舊玩

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選擇將作品推上大舞台?對今年甫以《膚色的時光》獲「台新藝術獎」首獎的王嘉明來說,「大、小劇場」並不影響他在創作上戲謔嬉耍的「頑童」性格,劇場空間的大小決定的是遊戲的方式、作品的質地,因為「空間形式本身就是一種實驗」。一如被台新藝術獎評審形容為「兼具藝術與市場魅力」的《膚色的時光》,即使面對在中型劇場連演十八場的票房壓力,王嘉明硬是不要傳統的單面舞台,而是以一堵牆隔開雙面觀眾,呼應了全劇的推理形式,讓習慣商業劇場的觀眾看見不一樣的劇場玩法,同時在作品美學與市場考量上達到雙贏。

二○○八年即以《閹雞》登上國家劇院演出的呂柏伸也表示,大劇場的「第四面牆」並沒有減低他的玩性。大劇場對他而言,跟小劇場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一樣可以找到新的元素去玩。在歷練多次大劇場的經驗後,面對普羅大眾的看戲口味,呂柏伸以自然心看待,「大劇場的作品,的確選擇了比較通俗的題材和熱鬧一點的表演方式呈現,讓更多觀眾可以接受,這是必然的。」他強調,台灣的劇場不應該認為從小做到大才叫做成功,「如果有兩千個觀眾喜歡看我的戲,那也沒有非要追求到八千個觀眾的必要。」

從戶外走演《台灣女俠白小蘭》到奠定觀眾基礎的《浮浪貢開花》系列,以「台客美學」打響名號的王榮裕說,從小劇場到大劇場,這是創作者必經的階段,彷彿水到渠成,「順水推舟、順勢而為。」走進藝術殿堂,王榮裕仍要讓觀眾感受,台下台下氣息相通,緊密交流、親近互動的野台看戲氛圍。「我希望讓觀眾覺得看戲不一定要正經八百,可以很輕鬆,不要搞得那麼緊張。」雖然國家劇院與觀眾之間的距離將是一大考驗,但王榮裕強調:「鏡框式舞台一定會綁手綁腳的,但有限制才會有自由,如果在這個框框裡面能夠發揮得淋漓盡致,那才是真正的創作。」

更在意導演「專業」  期待更多「空間」可能性

表演空間和作品意義的連結,是符宏征創作首要的考量。「做比較通俗的作品,一樣會去想,我過去哪些比較實驗性的創作,放進大劇場,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更好?這對於空間感的掌握,或作品未來的發展,勢必都有幫助。」不管是大劇場還是小劇場,符宏征更在意的是,如何讓「導演」這門專業如何被正視,「我們這一代要以專業導演的身分生存,不容易。還是有太多不信任我們的眼光。雖然也正常,但如何扭轉?要在極有限的環境下,創造更多能力!甚至變成藝術製造業,或當我是一個『工匠』都很好。因為工匠有專業能力,可以生存。」

大劇場未必只能承載通俗性的內容,也能兼容實驗的空間,是他們一致的結論。然而,對照國外許多知名導演選擇演出空間的多元可能,就硬體條件而言,台灣不缺大劇場,也不缺小型的實驗劇場,獨缺三百到五百人之間的的中型劇場,空間的匱乏,影響了不同世代創作者的發展可能,或許也是這群劇場中生代編導被迫「轉大人」的現實因素。符宏征說:「如果有更多像北藝大戲劇廳這樣的場地:座位席次適中,提供比一般黑盒子更完備的硬體設施──敘事的可能性,也會更多元。但我們沒有這種機會,因為沒有中間的劇場,讓觀眾可以參考、看見。」

這幾年,中生代導演們在這幾年不斷被市場需求,例如王榮裕擔任共有兩百多位淡水人參與的大型演出《西仔反傳說》的導演,王嘉明接下高雄世運及台北花博開幕的導演工作,符宏征、呂柏伸的跨界與商業劇場邀約不斷,但台灣編導所面臨的製作條件,以及背後的製作資源,其實落差很大。呂柏伸坦言,不同於兩廳院委託製作的《閹雞》,從《K24》到今年的《Q&A》必須面對現實的票房壓力,以及更大眾的市場口味。「商業劇場因應預算控管和時間壓力下的製作行程,在開排前就已經確定了舞台、服裝,所以我可以花比較少的時間在排練上,但相對的,我也少了很多在排練場上和演員互相撞擊出新火花的機會。」

平衡市場考量與創作理想  導演的未來挑戰

因此,即使這群中生代編導都樂觀以對,可能令人憂慮的問題是,當表演藝術只是娛樂市場的選項之一,消費過剩使群眾習於精緻操作的娛樂口味,面對商業行銷越來越緻密的手段,創作者不是選擇向市場靠攏,就是回到嚴苛的小劇場製作條件。創作者必須嚴肅自問:如果不想走向商業化,那想讓自己成為什麼?如果將劇場視為一種消費行為,那麼更突出的內容設計和行銷手法是甚麼?市場考量與創作理想的天秤如何平衡,或許是這群中生代導演的劇場之路,所面臨更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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