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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布伊(許斌 攝)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島喻.島嶼——雲門舞集《關於島嶼》 當年輕藝術家遇上林懷民之三

桑布伊:他讓我丟掉原本會的,去做簡單有力的事情

他發掘我的潛能,讓我丟掉原本會的,去做簡單有力的事情。過程中有討論與磨合,因為誰都不知道老師要做什麼,或許他要透過我的聲音找他要的東西。創作通常都有主題、對象,這次是沒有主題的哼唱,非常辛苦。直到進錄音室,歌唱的核心都不明確,他只要我不要唱自己的創作、不要部落的歌,只要哼唱。

他發掘我的潛能,讓我丟掉原本會的,去做簡單有力的事情。過程中有討論與磨合,因為誰都不知道老師要做什麼,或許他要透過我的聲音找他要的東西。創作通常都有主題、對象,這次是沒有主題的哼唱,非常辛苦。直到進錄音室,歌唱的核心都不明確,他只要我不要唱自己的創作、不要部落的歌,只要哼唱。

Q:請談談合作過程,當中是否有些印象深刻的事?

A我的創作大多來自騎摩托車,手機裡有「靈感1」、「靈感2」、「叔叔唱的歌」等檔案……我會記錄突然想到的曲調,或是人們的哼歌,也有捷運、車子、海浪等的聲音。我的創作是很動態的,唯一一次不同,就是這次被林老師關在錄音室,氣死人了!

但也是很好的經驗,安靜聽見自己的聲音,學習自己。他發掘我的潛能,讓我丟掉原本會的,去做簡單有力的事情。過程中有討論與磨合,因為誰都不知道老師要做什麼,或許他要透過我的聲音找他要的東西。創作通常都有主題、對象,這次是沒有主題的哼唱,非常辛苦。直到進錄音室的時候,歌唱的核心都不明確,他只要我不要唱自己的創作、不要部落的歌,只要哼唱。

Q:你的歌多半來自土地,在《關於島嶼》的哼唱中,你想說什麼?

A哼唱時,我想著部落的土地、山、河、海、稻田、白日、夜晚、春夏秋冬……我唱了三小時,像呢喃、碎念,但都是沒有意義的聲音,春美後製剪接後,變成短短的片段,我也嚇了一跳,但很感動,很有力量。

我十四、五歲時,當同階層的朋友都在唱流行歌,張惠妹、動力火車、張震嶽……我愛的是部落的古調,原住民的歌。我沒有堅持,沒有難過,只是順順地走到了現在。但多年以後,我都認識了他們,雖然現在還是他們的一首歌都不會唱。

像長老說的,你得像獵人一樣,走自己的獵徑,開自己的路,尋找自己的獵場。這要花很長時間,很孤單,但當一個成功的獵人,孤獨的訓練是重要的。我們沒有成功或失敗的概念,只有盡全力。

Q:如果用一個關鍵字,你會怎麼形容林懷民?為什麼?

A長老。

他的敏銳度就像部落的長老,生活經驗豐富,對山、海、人……都瞭若指掌。經驗累積叫智慧,智慧累積就是人生的實力。但林老師也很淘氣,某天,他打電話給我,他問我跟媒體說了什麼,我就說「你像長老。」他說:「我不要當長老,我要當年輕人!」他的靈魂很年輕。像部落,只有階級,沒有年齡。

Q:林懷民說《關於島嶼》的「島嶼」是個隱喻。那麼,不限於此作,你怎麼看待「島嶼」?你對於「島嶼」的寄喻又是什麼?

A台灣如果是一塊布,這塊布上有很多民族,每個民族有自己的圖騰,每個民族的文化、音樂代表一個顏色,這塊布、這片土地就會很漂亮,而非去抹殺別的民族的顏色,台灣各民族應該是互相欣賞、支撐彼此。像原住民的鼻笛,是這片土地的祖先幾千、幾萬年前發明的樂器,這是台灣長出來的東西,美麗,又有智慧,全世界沒有其他地方想過可以用鼻子去吹奏。

部落讓我知道我們是美麗、獨特的。文化是水,降落在我身上,我才能長大,有土地,我才能扎根、茁壯。這次的合作也一樣,像水、像風,吹到哪裡,就到哪裡……人家如果需要,我就去被人需要,被人需要很幸福。我常跟部落的年輕人說,去當一個被人需要的人,如果你不被需要,你真的要去反省。台灣這片土地的「有名」,不該是亞洲四小龍,而是這片土地的文化豐碩、美好,擁有很多愛、很多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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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師,我想問……

桑布伊:請問老師您生活的目標/目的是什麼?

林懷民:我總想把手邊的小事做完。千里之路始於足下。再大的夢想都可以細分成小事,可以一步步接近所謂的目標。或者,做完事,終於可以休息!

關於桑布伊

出身於台東知本卡地布部落的卑南族,以創作專輯《椏幹》橫掃今年度金曲獎外,亦獲全球音樂獎「原住民世界音樂大獎」。與編舞家布拉瑞陽交情甚篤,於2014年春鬥《Yaangad‧椏幹》時埋下本次合作種子,以不成意義的低吟、高歌、嘶吼介入《關於島嶼》,並由雲門舞集音樂顧問/林懷民創作助理梁春美編織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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