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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掛帥》(靈蘭、林榮祿 攝 國家兩廳院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她扮戲 戲伴她 她扮戲 #魏海敏 京劇名伶

相逢甚好——魏海敏與台灣京劇主體性的建立

一九六九年加入劇校的魏海敏年方十一,和同齡被送入劇校的同學們相仿,有著雷同亦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京劇是她和爸爸的連結,劇校是讓她吃飽穿暖、習得一技之長、減輕家裡負擔的出口。她在京劇極盛時學下老師字字推敲的老戲,或許想著唱主戲、有著成大角的企圖,但她大概是沒想到,未來的她,會是「舉旗造反」的旗手之一、會不顧處分地毅然赴京學藝、會創造出迥然相異於過往的新表演可能,並且,能和「台灣京劇」一起攜手走得這樣遠……

一九六九年加入劇校的魏海敏年方十一,和同齡被送入劇校的同學們相仿,有著雷同亦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京劇是她和爸爸的連結,劇校是讓她吃飽穿暖、習得一技之長、減輕家裡負擔的出口。她在京劇極盛時學下老師字字推敲的老戲,或許想著唱主戲、有著成大角的企圖,但她大概是沒想到,未來的她,會是「舉旗造反」的旗手之一、會不顧處分地毅然赴京學藝、會創造出迥然相異於過往的新表演可能,並且,能和「台灣京劇」一起攜手走得這樣遠……

民國五十八年(1969),附屬於「海光國劇隊」旗下的「小海光劇校」成立,「海字輩」的魏海敏是第一期生,也是小海光所培育最傑出的人才。那年至今,魏海敏和京劇結緣五十二年。回顧這半世紀,無論台灣社會或台灣的京劇,都已然有了截然不同的風貌。

拉遠來看,這五十年的台灣,經歷退出聯合國、斷交、在國際孤兒的飄搖局勢中逐漸站穩腳跟,拚出經濟奇蹟、解嚴後轉型為民主政體,文化氛圍更從獨尊大中國轉向多元兼容的文化認同。

而這五十年的京劇呢?

首先,名稱幾經更迭,早些年喊的「國劇」、「平劇」已成往事;藝術上不再占據主流通俗娛樂首位,但轉身走入精緻藝術之列,觀眾組成也因此從固化群體開拓新的可能;體制上,褪下軍政管理的政治色彩,演出題材亦淡化動輒教忠教孝的愛國情操。

一九六九年加入劇校的魏海敏年方十一,和同齡被送入劇校的同學們相仿,有著雷同亦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京劇是她和爸爸的連結,劇校是讓她吃飽穿暖、習得一技之長、減輕家裡負擔的出口。她在京劇極盛時學下老師字字推敲的老戲,或許想著唱主戲、有著成大角的企圖,但她大概是沒想到,未來的她,會是「舉旗造反」的旗手之一、會不顧處分地毅然赴京學藝、會創造出迥然相異於過往的新表演可能,並且,能和「台灣京劇」一起攜手走得這樣遠。

純以時間線性來看,若從一九七○年代——魏海敏的生命和台灣「全盛發展」(註1)時期的京劇相逢——作為起始,站在二○二○年的今日回望,這半世紀的台灣已經大不同,長在這方水土的京劇「性格」,自然也截然不同。作為台灣首屈一指的演員,魏海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為何?她如何順應、回應甚至力抗時代?台灣表演藝術圈有這位演員與否的差別又為何?

一九七○,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回望時代,我們無法迴避「中國人」的自我認同曾經是一個時代的政治正確,民歌唱著〈龍的傳人〉、林懷民帶領雲門舞集實踐「中國人寫曲子,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這樣的文化認同有家國的想像、時代背景的渴求,更有政策的運作。作為中國文化代表之一的「國粹京劇」,在彼岸「文化大革命」(1966-1976)沸沸揚揚之際,自然自許要在「自由中國」的此岸擔起守護傳統文化的責任。

這樣的共識由整體社會共享,而京劇圈自然更覺當仁不讓。那時,無論演員、劇團內部、劇評人、觀眾,無不以民初北京四大名旦、知名科班「富連成」(1904-1948)等「正統」藝術為尊。鑽研前輩藝人的流派唱腔之餘,看著彼岸「淪陷」於「共匪」之手,而紅衛兵如何把傳統藝術視之為牛鬼蛇神,鬥之唯恐不及,不消當權政府強加宣傳,平民百姓早已感受到一股守護、繼承傳統人人有責的風氣。

此時魏海敏唱的是《二進宮》、《秦香蓮》、《梁紅玉》等傳統戲,正統、端莊、純粹、嚴肅,四功五法的要求、行當流派的審美仍為顯學,既回應一個時代社會氛圍之所需、滿足台下戲迷的思鄉之情,也為魏海敏扎下厚實的基礎。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京劇演員,或許在她意識到之前,便已親身參與了一個時代的認同建構,切切實實地守護著中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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