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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以為遺忘的事物,耳朵會替你記得
音樂

以為遺忘的事物,耳朵會替你記得

自由擊《20伍零》

每一段歷史或許都有它的位置,以及所欲討論的議題,然而聲音是自由的,例如窗外的腳步聲、遠方的飛機、砲彈或者泡茶聲音沒有立場,它是那樣中立而且盡責地藉由空氣的震動,發散出去,公平地交給每一雙耳朵,並且不經意地,為記憶鑿刻。 這是「自由擊」的最新作品《20伍零》,將背景鎖定在近未來的2050年,回頭反顧1950年的傷痕與歡愉,展開一場百年對話,讓塵封的歷史,透過客觀的聲音,召喚被人遺忘的記憶。

文字|郝妮爾
官網限定報導  2023/02/01
音樂 浴火之後,擊樂劇場昂然出發

《木蘭》10年 展現「不得不勇敢」的堅韌

由詩歌而來的「木蘭」傳說,無論是電影、動畫、繪本、音樂劇等,在藝術上各具有無限創意。然而,以打擊樂所詮釋的《木蘭》擊樂劇場,從表演的型態、聲響的選擇,乃至劇場中各種藝術的深度融合上,都可說是表演藝術中獨特的形式。參與的藝術家皆為專業領域中的佼佼者,他們並非各自獨立分工,而是與作品一同生成。經過砥礪,《木蘭》已成為「擊樂劇場」的重要典範。然而朱宗慶打擊樂團卻不因此自滿,在2021至2022跨年之際做了精修,並於全台巡演。雖然口碑反應熱烈,但囿於疫情無法盡情發揮。因此,在《木蘭》定版10年的2023年,團隊決定再度搬演,以饗更多樂迷。 《木蘭》在創作過程中,不斷以「砍掉重練」的精神打磨,不料在去年底意外遭受祝融之災,像是給予一記重擊。然而朱團卻坦然將此當作浴火重生的機會,並且堅持「從制高點再出發」。藝術總監朱宗慶堅定表示:「我們就像木蘭,在劇變時局中懷著『不得不勇敢』的堅韌心境。」 對於重演,駐團作曲家洪千惠認為:「一部作品從創作、成熟到經典,看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演出者詮釋與演出的過程。就像演奏貝多芬的經典作品一樣,不同的演繹就有不同的生命。」舞台設計王孟超則說:「在劇場這麼久,沒有遇過災難後這麼快就再演的。」他幽默地透露:「我喜歡在看演出時幻想,如果那是我來做會如何?沒想到這次居然有實現改進的機會。考量演出的樂器、動作都很複雜,所以我會以簡約為主,給一個乾淨的舞台。」 以舞台表象之外,藝術家們也讓《木蘭》傳遞深刻的內在。燈光設計車克謙回憶在2013年應邀改版,在首演一個多月前母親意外離世,為此他持續用這個作品檢視自己與家人的關係。他感性地說:「木蘭的故事除了代父從軍、爭戰沙場外,最重要的就是家與家的連結。就像尾聲返鄉最希望是牽起阿娘跟阿爹的手,轉身一起迎向幸福團圓的時光,那就是《木蘭》的核心價值。」多媒體設計王奕盛則說:「火災時,我第一個念頭是『還好有《木蘭》』。很多時候,自己做其他設計但不知怎麼進行時,我常想到《木蘭》。因為許多我想突破的嘗試都成功地在這個製作中得到映證,所以《木蘭》對我來說像是奠基石一樣的存在。」 2023年的最新版本,同樣以兩版卡司呈現不同世代與風格,尤其在「馬伕」角色中,在原有久經沙場的老手之外,新增年輕的卡司高瀚諺。導演李小平說明:「不像何鴻棋那樣渾然天成,新世代的高瀚諺

文字|李秋玫
官網限定報導  2023/01/13
戲劇 黃郁晴的《藝術之子》

走進一場噩夢,再一起甦醒

身為兩廳院駐館藝術家,黃郁晴耗費兩年打造戲劇作品《藝術之子》。問及創作契機,她回答:「最初,是因為看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黃郁晴說,看小說以前,她覺得自己對於性暴力有一定程度的理解,畢竟作為一個女性,敏感於世事,自#MeToo運動以來便積極關注,然而看了小說以後,她的意識卻像是被拋向從未抵達過的地方,「像是書中的那句話面對強暴者心思,最後竟只能化作一句:『為了不那麼痛苦,我只能愛上他』,過去我完全沒想過這種事,那比我想得複雜太多。」 當時的她還不曉得,正式開始啟動《藝術之子》後,許多原有的疑問非但沒有更清晰,卻冒出更多疑惑。比如關於性與權力間的糾纏,關於美與暴力的依存,也關於這道恆久的問句:最偉大的藝術,是不是必然得通過巨大的疼痛才能產出呢? 「可能很多人會期待我給這問題一個答案,而且是光明、充滿希望的答案。」黃郁晴說:「但我其實無解。」 世上所有,都能移動 黃郁晴回想起看《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經驗,第一次她哭,第二次她冷,「2021年1月的時候,我坐在陽台看著那本小說,總覺得在太溫暖的地方閱讀會有種罪惡感。」 乍聽之下,她是如此敏感而多慮,實際說來,那是因為黃郁晴自認是個神經很大條的人。「我本來很直覺地認為,像#MeToo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直到創作《藝術之子》時,回過頭去想,才發現我也有欸,而且愈想愈多,只是當下不會特別去歸類。」 追本溯源,黃郁晴說大概是童年受瓊瑤式的故事影響太深,有段時間以為柔弱與苦情是女生唯一的解釋,如同戲中女主角那樣,總等著被拯救,往往連自己受傷了都搞不清楚。一直到高中踏入女校,她才慢慢鬆動這樣的想法。 「高中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說,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不像是過去式,彷彿那一切仍在眼前眼前所及盡是女孩,女孩們練儀隊、打籃球,成群結隊或孤身一人,美豔、清純或帥氣,各種可能在此被釋放。「高中的我有段時間是剃平頭的,想嘗試自己性別的樣子,也因為在那個環境中被接受的range很大,卻不存在著批判性,所以非常快樂。」 不只是性別上的突破,性向亦然。 黃郁晴高中參與戲劇社時,第一次認

文字|郝妮爾
官網限定報導  2023/01/12
戲劇 交疊落語、舞踏與現代劇場

是「磨」也是「魔」 面對每個創作者的《逢魔時刻》

「逢魔時」(おうまがとき),指的是黃昏時刻。在日本文化中,這個時刻晝夜交錯、天色漸暗,相傳會遭逢災禍,或是容易遇到魔物。落語家戴開成此次以「逢魔時刻」命名作品,除借取其原意,同時思考我們對「魔」的未知,以及可以面對的方式與心態;更想說的是,每個人的人生當中都有可能在某個階段過不了內心的魔。這不僅呼應了《逢魔時刻》本作為2022臺灣戲曲藝術節的其中一檔節目(後因疫情延期),而以「妖怪」作為發想主題,透過傳統落語段子,發展出一對表演怪談的師徒在路上遇到危機的故事;另外,也是此作混合了落語、舞踏、站立喜劇、現代劇場等形式,嘗試跨越每種表演形式自身的「魔」(關卡)。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2/29
戲劇 濃縮20個角色於一身

《灰男孩》 書寫被時代遺忘的角落

長期嘗試偶戲、面具、光影等異媒材的同黨劇團,近年關注焦點放在揭露與撫慰台灣歷史裡,那些尚未被深刻挖掘的性別身體傷痛與幽微的情感面向。承繼團長邱安忱對演出形式上持續的嘗試與突破,繼2017年結合布袋戲並獲得台新藝術獎提名作品《白色說書人》、2021年以6位男演員扮演36個人物的同志與家族傷痛作品《父親母親》,以及2022年透過光影偶戲細膩刻畫慰安婦處境作品《燃燒的蝴蝶》後,2023年再度攜手演員林子恆,以台灣作家、白色恐怖受難者馮馮跨越國界、大起大落的奇特生平為依據,推出一人分飾20角的獨角戲《灰男孩》,並邀請新生代同樣關注台灣史的劇作家李璐,與資深劇場編導演全才吳世偉共同編織劇本,《白色說書人》導演戴君芳再次回歸,黃金組合為台灣歷史劇場添一筆視野弘大而形式精緻的作品。 「如果一個故事太龐大到覺得做不了的時候,那我就把它用縮成最小的形式來做。」同黨劇團團長暨《灰男孩》編劇群之一的邱安忱分享。取材自作家馮馮跌宕曲折的生平故事,《灰男孩》劇情在節制卻不妥協的策略下,採雙線方式進行:來自中國廣州的方爺爺,與現代台北街頭參與學運的小任機緣巧合相會,兩相異時空之下的個體分別遭遇政權暴力壓迫,映照出不同世代青年面對社會與自身定位拉扯的處境與樣貌。在時空地域跨幅龐大、主角生命流轉複雜的情節中,不同社會階層、甚至語言膚色有別的20個角色,將濃縮在演員林子恆身上,在彼此相愛、互恨的共生共存裡輪番出場。 亂世埋藏住的人性縮影 自演出2017年由詹傑編劇的《白色說書人》後,邱安忱發覺對台灣白色恐怖時期歷史的認知稀疏,剛好中山大學社會學系林傳凱老師在台北信義社區大學開課,課間兩則關於性別與身體的政治受難者經歷,引發他想做戲分享的念頭,其一是《父親母親》的原型蔡志愿親身經歷(註);另一則為台灣第1屆十大傑出青年、本名張志雄的作家馮馮,少年時代被送往鳳山海軍招待所等白色恐怖時的相關禁閉場所,遭受到其他男性性壓迫的事實。 馮馮描寫身處單一性別情境下,人們不由自主將身體慾望投射在較為異化的同性身上的情緒,主題在白色恐怖相關的藝文創作裡非常罕見,卻異常真實。最後加入編劇團隊的吳世偉分享:「這是一個人性沒有被認真看待的一個角落。當一個環境完全沒有女人,只有漂亮的小鮮肉

文字|齊義維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2/26
音樂

大師歲末聯手 共獻室內樂經典

林昭亮、胡乃元與NSO室內樂音樂會

近年來,新一輩的年輕台灣小提琴家陸續在國際大賽中嶄露頭角,甚至已在世界各地的音樂舞台打響名聲,成為真正的國際小提琴家,但若提到台灣第一代的國際級小提琴家,相信大家一定會立刻想起林昭亮及胡乃元兩位大師。 兩位大師幼時皆拜師於台灣的「小提琴教母」李淑德門下,在那個國內音樂教育資源尚不充裕的年代,兩位天才兒童在11、12歲通過教育部資優兒童甄試,成為小留學生。1977年,年僅17歲的林昭亮贏得西班牙蘇菲亞皇后小提琴比賽首獎,因此被經紀公司相中,從此成為國際演奏家;1985年,24歲的胡乃元榮獲難度極高的比利時伊莉莎白女皇音樂大賽首獎,為首位獲得此大獎的華裔音樂家,並走向國際樂壇。除了在國際大賽成績斐然,兩位大師錄製的唱片都曾獲得企鵝指南三星帶花的最高榮譽,幾乎等同全世界樂迷們對於該曲目的首選錄音。雖然在國際樂壇占有一席之地,但兩位大師仍心心念念著台灣,不僅只是回國演奏,林昭亮近幾年舉辦「台北大師星秀音樂節」,身為藝術總監的他除了帶來世界知名的演奏家來台獻藝,更同時培養年輕音樂家來組成音樂節樂團;胡乃元則是Taiwan Connection音樂節的音樂總監,集合海內外優秀的台灣音樂家,除了於國家音樂舞台演奏,也深入偏鄉小鎮,推廣古典音樂之美。 就現今的古典音樂文化而言,要在同一場音樂會中見到兩位頂級小提琴獨奏家並非易事,但2022年的最後兩天,樂迷卻能同時獲得兩份驚喜大禮,不僅連續祭出兩場林昭亮及胡乃元兩位國際大師領軍的歲末音樂會,而且內容完全不同,分別是室內樂及樂團音樂會,展現兩種截然不同音樂風貌。 雙小提琴的室內樂曲目並不多,更少有機會在音樂舞台演出,本次室內樂音樂會,精心介紹3部也許大家陌生,卻絕對值得一聽的佳作。匈牙利作曲家羅薩的《雙小提琴奏鳴曲》雖然是20世紀的樂曲,卻不見「現代音樂」的晦澀難懂,反而新鮮有趣,3個樂章充分展現出雙小提琴多樣全能的表現風貌:狂放並具有懷舊色彩、沉思冥想的氛圍,甚至是戲謔活潑的。兩位小提琴大師將偕同鋼琴家王佩瑤,帶來俄國作曲家蕭斯塔可維奇與莫什科夫斯基的作品:蕭斯塔可維奇的《三首雙小提琴與鋼琴小品》是蕭氏改編自其電影配樂的小曲,不見蕭氏大型作品典型的強烈及對比風格,反而展現出其少見的多愁善感、溫馨可愛又平易近人的一面,篇幅短小卻令人意猶未盡。莫什科夫斯基的《雙小提琴與鋼琴組曲》一方

文字|張偉明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2/23
音樂

台北愛樂50周年 首演錢南章第九交響曲《紅樓夢》

成立於1972年的台北愛樂合唱團,今年適逢成軍50周年團慶,從開季音樂會起,就挑戰獨唱、重唱、合唱、雙合唱團等不同編制的音響及經典合唱曲目。在歲末歡慶的尾聲,更將首演作曲家錢南章的大型合唱作品第九號交響曲《紅樓夢》作為壓軸,期待能為觀眾帶來一個與眾不同的合唱饗宴。 錢南章是國內創作量豐沛又深受歡迎的作曲家,作品在他的設計下富含劇場元素,尤其神來一筆的幽默感更常令人會心一笑,其孜孜不倦的創作精神尤其令人感佩。曾獲國家文藝獎、吳三連獎及5屆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的肯定,在台北、慕尼黑、舊金山3地的作曲生涯,寫了近百首樂曲,演出超過百餘場次。不僅是國際上少數能夠躋身至創作第九交響曲行列者,也可以說是奠基台灣的作曲家中,第1位達到第九交響曲目標者。回想最初創作交響曲的肇始,他笑說:「2003年,簡文彬回國擔任國家交響樂團總監,希望演出國人創作的交響曲,但卻遍尋不著。後來碰到我,就邀我寫了第一首交響曲《號聲響起》,此曲榮獲傳藝金曲最佳作曲獎。」 時光荏苒,眾多創作之後終於來到錢南章的第九交響曲。這傳說中的「第九」,不但被視為作曲家的里程碑,也由於貝多芬、布魯克納、及刻意避開第九交響曲的馬勒都無法突破,因此使得這個數字更為神秘。當然,後世破解迷信者所在多有,但無論如何,「第九」的地位與重要性無可抹滅。為此,錢南章花了兩年心力尋找恰當的素材,甚至不惜拜訪友人、請教意見。最後,在台北愛樂合唱團的委託創作及夫人賴美貞女士的編詞協助下,決定以加入獨唱與合唱的聲樂交響曲《紅樓夢》作為他生涯中第九交響曲的主題。錢南章解釋:「在貝多芬之前,人聲與交響樂是平行的兩條線。到了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採用了席勒的《快樂頌》;馬勒的多部交響曲都加入了獨唱、合唱的元素。從此可以說,這兩條現已經混在一起了。」 為何選擇《紅樓夢》?錢南章認為:「《紅樓夢》完全符合我對第九交響曲人生大哉問的創作理念!」其中包括了儒、釋、道3家的哲學理念,也有生、老、病、死的世間百態。因此他擷取故事中的幾個重點,6個樂章從〈序曲〉開始,接著〈石頭記〉與〈葬花吟〉,分別代表著賈寶玉與林黛玉兩位主角;有場面壯觀的〈大出殯〉、〈劉姥姥〉,到尾聲的〈紅樓夢〉呼應著世事無常,浮生若夢,卻也在作曲家的巧思下,藉著傳統戲曲的元素笑看人生,以及鐘聲齊鳴來祈求疫情早日消

文字|李秋玫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2/09
舞蹈

阿喀郎.汗《叢林奇譚》 邀你一起珍惜自然與家人

1967年的迪士尼動畫《森林王子》是我人生中擁有的第一支卡通錄影帶,小時候我一看再看,非常珍惜。長大後到英國倫敦讀書工作,才知道它竟然有原著小說,而且作者還是英國家喻戶曉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吉卜林(Rudyard Kipling),閱讀原著小說的過程,彷彿重新經歷了年幼時的美好回憶。每個人或許都有這樣的經驗,長大後試著以各種不同的形式去完整自己小時候的奇想、彌補過往的遺憾。對於阿喀郎.汗(Akram Khan)來說,創作《叢林奇譚》或許也是這樣一段自我完形的過程。 阿喀郎.汗可以說是全球最負盛名的現代舞蹈家之一,他的璀璨生涯開始於1985年的首次登台,而演出的劇目正是《叢林奇譚》。《叢林奇譚》的故事主角毛哥利從小在印度叢林裡被母狼養大,習得叢林生存法則、成為叢林動物的共主,最後終於面臨返回人類文明社會的抉擇。阿喀郎回憶,當年才10歲的自己在《叢林奇譚》劇組中既頑皮又愛搗蛋,長大後回想起來,常後悔當時不懂得珍惜機會、不理解《叢林奇譚》故事的深刻意義。近年來極端氣候災害頻傳、流行疫病反噬,人類與自然之間的關係亟需反思,阿喀郎因此希望藉由《叢林奇譚》的再製,傳達他的關懷與意志,並重新彌補小時候的遺憾,再次提醒自己曾經對劇場的憧憬,以及劇場所能乘載的意義。

文字|林農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1/11
戲劇 提煉〈聶小倩〉愛情故事

《千年幻戀》發現未曾見過的偶師之心

多數人對《聊齋誌異》的認識,不離聶小倩與甯采臣的愛情故事,且對這個故事的了解,更多是從徐克監製的電影《倩女幽魂》而來,正因此份熟悉,從而形成改編製作時的重要主題。但這個故事,還能夠從何種角度進行詮釋?真雲林閣掌中劇團與香港浪人劇場在「新藝計畫」中發想、創作出的《千年幻戀》,即以〈聶小倩〉為基底,透過金光布袋戲的演出,經由愛,一步步地走進偶師的內心世界。 從聊齋故事,走進偶師的內心 編劇何應權在談創作這個作品時,是從過去看布袋戲的經驗進行思考,覺得「在金光戲裡,什麼都可以發生」,真雲林閣掌中劇團團長李京曄從布袋戲的發展、以及金光布袋戲的內涵來談,認為金光布袋戲並不只是聲光上的特效,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夠成為金光布袋戲的演出內容」,甚至是「只要有別於以往的演出形式,它就能夠是金光布袋戲」。 每一位創作者在創作的路途上都是孤獨的,他們要創造出作品中的世界,並從中折射出創作者幽微難見的內心。浪人劇場藝術總監譚孔文與何應權首先想到的是,布袋戲偶師不僅是表演者、也是故事的創作者,他們創作偶戲、也賦予戲偶靈魂,但有誰想過偶師們的內心世界?且當代偶戲的各種形式實驗,確實也未曾有過對於偶師自身的生活與思考為核心的作品。因此「看見偶師」,便成為這個作品的重要命題。 但要從何種角度看見偶師?〈聶小倩〉故事的「愛」被提出,從原著中各種不同身分的愛,建構出多層次的對比與對話,看見的不只是原著的人與鬼,還有人與神、與偶,甚至是女兒與父親等關係,並且透過對話,從愛情故事逐步走入偶師的內心,看見孤獨但遼闊的創作思維。

文字|蘇恆毅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1/07
舞蹈

折磨囚禁後,分裂不曾見過的 Khiang

蔡博丞新作《The Cell》

去年,台灣島上的人們迎來了一個夏季的三級警戒生活,這段時光為許多人帶來改變,包括 B.DANCE 藝術總監蔡博丞。沉澱醞釀,他將這段稱為「病態」的經驗,化為超現實新作《The Cell》。 享受一種折磨,深陷其中 疫情趨緩,B.DANCE 甫於年初巡演歐洲 4 國 22 場,這是疫情後的首次國際巡演。兩年來雖然取消數十場演出,但透過線上劇場,舞團聲量未減,仍很快地與國際接軌,且甚至有所收穫:「在經歷了 COVID-19 帶來的破碎感後,好像我又再大膽了一點,看到了不曾見過的自己,還有 B.DANCE 創作的可能性。」 隔離時光,蔡博丞獨自生活在他形容全白的小套房裡,對一名高度動能與行動力的舞者、編舞家來說,近乎折磨。每天重複選項有限、類似的事情,他開始自言自語,時間一久,一面覺得病態,卻又著迷般地深陷其中。 「我開始懷疑,這間房間在控制我。」 沒辦法折磨肉身,轉而折磨創作思緒。「作為一個作者,我好像在享受這樣子的被折磨感,以及分析這個被折磨感是如何產出的」一個想法冒出,下一個念頭又把上一刻的自己吞噬。當迫不得已的束縛感捆住自己,那些潛藏在幽暗深處的人格,在疫情期間於白色的房間,分裂而出。 蔡博丞感覺到,在狹小空間被關著的自己宛若是一顆渺小細胞,正被放在培養皿上實驗的恐懼感油然而生。「《The Cell》要說的是那種不安、怪異、混亂跟躁動。」 《The Cell》從 2018 年描述人格分裂的《Split》延伸,當時30分鐘的版本,探討人在短時間轉變性格的病態與分裂。經歷長時間隔離後,蔡博丞轉化被世界懸置的荒謬感,並且要讓關住人們的「空間」成為主角。

文字|廖昀靖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9
藝術節 2022人權藝術生活節

跨越地域藩籬 打開被淹沒的傷痛歷史

2022人權藝術生活節將於11月19日登場,這次的主題「記憶導航」意在出土曾經被壓抑的歷史,恢復那些被否認的身分,發出曾被禁止的聲音,不論性別、族群、年紀;無論是否有過交集,這些曾被淹沒的歷史,都是引領我們向前推進的力量。 今年的人權藝術生活節邀請了包含飛人集社劇團、余余劇場、阮劇團、狂想劇場及來自香港的藝術家黃國才等藝術家與團隊參與,並將展演戲劇、舞蹈、音樂、裝置藝術、影像錄製與紀錄片等內容,其中最值得期待的是野火樂集所製作、再現鄒族歌手高菊花的紀錄片《派娜娜:傳奇女伶高菊花》。 高菊花是鄒族音樂教育家高一生的長女。1947年二二八事件時擔任阿里山鄉長的高一生因協助涉案者避難,被加上罪名「匪諜叛亂」,於1952年被捕,1954年遭到槍決,為白色恐怖時期的受難者之一。 高菊花畢業於台中師範學校,任教於阿里山國小,原本已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接受入學的她,卻因為父親被捕,中斷了求學之夢,家裡經濟因此一落千丈。此時經過朋友介紹,於是到台北的歌廳以藝名「派娜娜」登台演唱賺錢養家。她白天在歌廳以狂野的嗓音、風情萬種的舞姿演唱拉丁歌曲,迷倒當時不少權貴。各大唱片公司也捧著條件優渥的合約等著與她簽約,可是她一概拒絕,因為每晚走下舞台,在台下等她的不是歌迷,而是準備帶她去問話的情治單位人員,與她交換救援高一生的條件。但不管她如何努力賺錢,配合情治單位的要求,父親高一生最終還是走了。 這位為家人犧牲的奇女子,在野火樂集總監熊儒賢多年的採訪與籌備下,透過導演侯季然的影像,將這位傳奇歌手背後因歷史的殘忍、導致她必須度過的悲情人生,呈現在你我的面前,其父高一生對鄒族音樂的貢獻,因白色恐怖而中斷的憾事,也能從這短短25分鐘的紀錄片一窺端倪。

文字|賴家鑫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6
戲劇 紀念盜火劇團創團團長謝東寧

《練習曲:東東(和他朋友們)的假期》 面對死亡的練習

人的一生當中總有死亡的那刻,或是得面對親密之人死亡的那天,但我們練習過如何看待這種(可能是)永遠的失去與離開? 盜火劇團《練習曲:東東(和他朋友們)的假期》(下簡稱《練習曲》)說了個魔幻故事:主角朱莉在半夢半醒間接到一通跨越時空、來自於東東這位朋友的來電,要他到藍色度假村一趟。失業的她,踏上這趟旅行,而旅程中又遇到不同的人,同樣的是都有親人去了藍色度假村。但是,東東是誰?藍色度假村在哪? 主創者之一的劉天涯說:「老實說,觀眾可能會猜到藍色度假村應該是象徵死亡的地方,我覺得朱莉所經歷的一切,蠻類似我的心境,就是如何去面對親人死亡,要經歷什麼樣的過程,一開始會是不解、或恐懼,然後慢慢釋懷。」因為,這個作品是要紀念她過世的先生,也是盜火劇團創團團長謝東寧(大東)。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5
即將上場 Preview 【藝Fun線上】給力推薦 「劇場狂粉的日常」podcaster

吉米布蘭卡:多類型大補帖來了!

這次推薦的方向是「多類型大補帖」,於不同的表演類別各選出一檔作為代表。什麼都看都吃才能讓營養更均衡,心靈更富足啊! 音樂劇:C MUSICAL製作《最美的一天》 這齣「乾眼症療癒系音樂劇」有著動人的母女情感、交錯的故事時間線與細膩的倒敘手法。即便為母則強,遇到了只剩下3個月餘命的人生最終任務,仍必須要打起精神與鼓起勇氣,思考如何繼續接下來的每一天。自2017年首演至今,好評不斷,作品以幾乎無台詞但全唱詞的呈現方式,溫柔打動無數觀眾。雖說是離開,但只要好好玩、好好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最美的一天,直到我們說再見的,最後一天。 舞蹈:丞舞製作團隊《THE CELL》 自從2015年在水源劇場看了《浮花》,丞舞就長駐在我腦袋,成為我必追的舞團之一。編舞暨藝術總監蔡博丞在國際間拿獎無數,舞作既詩意又入世,情感豐厚自由,有年輕氣盛的張狂叛逆,也有沉穩反思的細膩動人。《THE CELL》是他的第5部長篇,發想自疫情隔離的精神狀態。舞作以超脫時間與空間的白色作為主視覺,然而在看似純潔單純的白色下,時空與自我都模糊變形、扭曲揉捏,再一次帶給觀眾衝擊。 戲劇:嚎哮排演2022《全家都去你家》到你家線上演出 這檔還需要寫推薦原因嗎?就是好看得不得了啊!嚎哮排演少數(笑)既正常又很不正常的演出,改編自Yasmina Reza的《God of Carnage 殺戮之神》。除了接地氣的台詞編寫,還將原本兩對異性戀夫妻的人物設定改為異性戀夫妻與同性戀夫夫,使劇本裡原本只是生理男女性別分野的討論,多了一層心理陽性與心理陰性的有趣對比。劇本好、演員佳,還不看嗎? 親子:玉米雞劇團《莎士比亞的童言童語》 要怎麼帶著孩子認識莎士比亞?或者是

文字|吉米布蘭卡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2
即將上場 Preview 【藝Fun線上】給力推薦 Thinkers' Studio思劇團營運總監

高翊愷:你說,人生是可以有多少個第二次機會?

或許很多觀眾跟我一樣,在2020年到2021年期間對線上展演,還抱持著一些好奇與新鮮,隨著疫情流感化,劇場在今年也再次紛紛開啟。雖然,比起線上展演活動,進到實體空間內觀看演出,實際面對表演者與創作者在傳遞各種訊息時的那股專注且強烈的氛圍,對我來說就是「劇場」最為迷人的地方。線上展演或許早已不是一種替代方案,但似乎也成為創作者們思考媒材運用多元的可能性。這一次想要推薦的作品或創作者,過去皆因為各種理由而錯過該作品,即使當下感到有些扼腕,但也因為藝FUN線上舞台2.0,能夠獲得「再次把握」的機會啊! 不貳偶劇《戲頭》 第一次認識「不貳偶劇」是在2019年還在策劃大稻埕國際藝術節的時候,當時以《道成》呈現出團長郭建甫展現他對傳統布袋戲、戲偶配件等各種道具的熱愛,同時也誠摯地傳出面對他所思考的改良傳統劇統劇場的美學風格;如同他的團名「不貳」一般,「專一獨特;別無二心」。郭建甫近年也長時間透過自媒體YouTube頻道的經營,以每則3分鐘內的短影片示範各種戲偶的操演,推廣他所熱愛的東方傳統偶戲藝術。今年8月在華山烏梅劇院首演的《戲頭》,也是郭建甫首次與近年也常與不同領域跨界合作的劇場導演陳昶旭共同創作,玩心十足又活力充沛的兩位大男孩,針對戲偶們展開了一場地獄戲偶公審的想像之旅,如節目介紹中所提,「《戲頭》,有點像戲偶版的玩具總動員。」身為皮克斯《玩具總動員》的胡迪粉,說什麼也要「不貳」話的,追起《戲頭》。 拉縴人25周年團慶系列莫忘初衷 曾獲得德國樂評讚譽「來自東方的聲音奇蹟」的拉縴人男聲合唱團。成立之始,由一群熱愛合唱藝術的「成功高中校友合唱團」共同組成。經過了25年,有什麼理由,能不與這群保有初心且持續了25年的團隊一同慶祝這難得的美好?除了幾首拉縴人的經典曲目外,這次的藝FUN線上舞台也有9月底剛結束的《重返理髮廳》演出中的部分曲目,如〈追追追〉及〈山頂的黑狗兄〉等。講到這兩首歌,我突然腦中浮現出今年拉縴人與FOCA合作的《達文西的notebook》中幾經典服裝造型畫面,如:胸前的那個刺青

文字|高翊愷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2
戲劇 文學與劇場的多重互文

《誰在暗中眨眼睛》既冷且熱的現世關照

10月,連續陰雨瞬間終結了整個夏季的燠熱。在灰陰的日子,走入動見体近河濱的排練場,時間好像跟著緩慢了下來。與導演符宏征的對話,不快,卻深刻,也讓時間更為凝鍊,阻隔外頭的車水馬龍。 在出入之間,尋找原著精神 符宏征凝練的話語,在談到王定國的小說卻有火花迸發。他總是露出興奮的神情,像是遇到知己:「王定國的小說結尾常常會戛然而止,讀的當下會覺得:怎麼會這樣?怎麼不揭露多一點?但這個不揭露也是我做戲的風格,有所保留、有時候不太直接地去留白。」對他而言,王定國的小說平衡很好,故事簡單不複雜,卻舉重若輕,能入世也可以出世;乍看通俗,卻能深刻呈現人心與人性的幽微。作者的情操與人格也在適切的書寫距離中展現。這次的5個小品也以小情小愛為主,格局不大,卻很悠遠。 「這東西,做不好就真的有點8點檔。」他因為實在太喜歡王定國的文字了,更造成前期發展卡關:「卡死在是,我找不出自己的故事,都要跟他的故事走,甚至想說算了,不要變成作品,保持未完成,永遠用讀劇的方式去介紹王定國。讀劇就可以大量使用我覺得裡面很棒的文字。」為了突破己身盲點,符宏征邀請高俊耀加入編劇。 高俊耀不滿足於符宏征選給他的10篇短篇,又自己大量閱讀王定國的其他作品,以自己的方式尋找新的切入點,尤其鎖定其文字中展現的時代感。此次《誰在暗中眨眼睛》選取原小說集中的〈本壘〉、〈蝴蝶〉、〈六月下午的家〉,並加上《神來的時候》裡〈顧先生的晚年〉與《夜深人靜的小說家》的〈櫻花〉,共形成5個小品。各篇章故事獨立,卻也保留王定國小說裡絕妙的互文,並藉由垃圾車的樂音銜接各篇章。兩人不囿於原著,以忠於原著精神為共識,層層解碼王定國的文字,共同對話。從原著,到劇本,再到演員表演,轉譯的過程也形成一種互文。

文字|黃馨儀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1
戲劇

透過劇場,改變社區生命力

臺南藝術節《最後一場電影》

2022臺南藝術節以「藝總超界」為題,總計有15檔46場次表演節目、2檔推廣活動及1場2天互動式展覽。除在正式場館演出外,臺南藝術節亦以城市的非典型空間創作為特色,包含大南門、沙淘宮、張輝美術館等;另外,也於新營文化中心彼此呼應。新營這座城市,位於台南北部,過去是製糖工業區,也是臺南縣政府的基地、鐵路的重站,是一座具有現代機能的城市,但是隨著縣政府撤離,新營至今的建設趨緩,也面臨了人口老化的問題。 受新營文化中心委託,身體氣象館自2018年起帶領銀齡工作坊,至今發展出《新營快到了》、《新營快到了2》、《新營_海鷗》、《小人國》等製作。透過社區劇場的發動,職業的劇場導演、素人演員、演員的家人朋友、觀眾因此被聚集起來,走進地方的歷史,接受和傳遞生命的知識。 即將呈現的《最後一場電影》,讓演藝廳的觀眾席化身舞台,那是一間新開幕的電影院,但是所有想來看電影的人最後都不知道為什麼看不成電影。在這裡不只談論有關新營的記憶,台灣各地都有被拆除的歷史建築和沒落的電影院,「電影」這個主題因此延伸出更具公共性的提問。《最後一場電影》中還加入了真正的自製電影,以及與李婉菁合作、重新編曲的台語流行歌,這些影像和音樂即興地相互搭配,帶來許多新穎的劇場效果。

文字|劉沁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20
戲劇 結合莎劇文本與陣頭表演

《夜鼓天聲 Sleep No More》讓鼓聲成為慾望的預言

九天民俗技藝團首度改編莎士比亞劇本,將悲劇《馬克白》融合自身的陣頭表演與文化,並與阮劇團駐團導演莊雄偉合作,讓《夜鼓天聲 Sleep No More》既是場藝術形式的跨界實驗,也對應表演與文本的個別文化象徵,回應每個歷史現場裡的慾望展示與毀滅命運,成為現下與未來的預言、或是告誡/白。 濃縮莎劇,找尋文化轉譯的方法 多數人可能是從電影《陣頭》(2012)認識九天民俗技藝團(以下簡稱九天),首度與九天合作的導演莊雄偉其實也是從《陣頭》開始認識他們。若以此為起點,或許標示著九天從自身陣頭與擊鼓表演出發到跨界實驗,已超過10年光景,並開創出一套說故事的方式,而「莎劇」又將是九天跨出下一步的企圖。 莎劇專家的編劇Howard Blanning將《馬克白》相對枝微末節處刪掉,在1小時左右的演出時間中,提煉出故事主軸。「這是個完整且非常濃縮的《馬克白》。」莊雄偉說。此外,也將部分元素進行轉化,像是西方對「烏鴉」會連結到「吃食屍體」,但東方文化中則相對薄弱,因此就改為「鳥」,不做明確指涉;或是,將「禱告」改為「拜拜」,而拜拜的神祇則為「九天玄女」,都是為了找尋《夜鼓天聲 Sleep No More》於東西文化之間的轉譯位置。 另外,莊雄偉也提到劇名《夜鼓天聲 Sleep No More》,其實是個「台語+英文」的劇名,並非彼此的翻譯。「Sleep No More」取自《馬克白》中弒君過後的無法入眠,而前頭的「夜鼓天聲」代表著鼓與預言間的關係,其實也是主角因慾望膨脹後的對天祈求,不管是無法滿足的有所求、還是期待原諒的可能,隨鼓聲直達天聽。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19
戲劇 從一間不起眼的旅社開始

《富貴Hù-Kuì!大旅社》 找到彼此的生活微光

台南永福路上,有間不起眼的旅社,Google評價為2.9分。其中一則評論寫道「適合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的暫時棲身之所」。它是樂都大旅社,也是《富貴H-Ku!大旅社》的雛形。 一間旅社,與一個故事的原點 斜槓青年創作體的核心成員之一周韋廷回想以「旅社」作為創作主題,是因為台南人劇團團長李維睦經營民宿「開天窗」,激發斜槓青年創作體對這類型空間的想像。有了民宿這個概念雛形,她與朱怡文走訪許多台南的老舊旅社,蒐集創作靈感。某天來到樂都大旅社,竟然滿租。聽老闆娘解釋,才知道現在罕有短租旅客,大多是長期租戶。 於是,她們非常好奇,一間位於城市角落不起眼的旅社,撇除來台南觀光的旅客以外,究竟是誰會選擇住在這裡? 她們與居住於此的長輩長聊,意外發現房客大多是租屋市場裡較不受歡迎的族群。其中一位阿姨告訴她們,不用特別準備什麼證明就能入住,房客與老闆娘的相處狀態,早已超越純粹的租賃關係,還多了患難相扶的友情。 某些社會難題,也在田調過程中浮現;但《富貴H-Ku!大旅社》沒打算討論嚴肅議題突顯獨身者困境,反倒想抓住人性裡難得的溫情一個與現今社會格格不入的場所,卻能廣納世間的畸零人這樣的故事已足夠迷人。於是劇本編排上,設定旅店老闆娘(朱殷秀飾)面臨空間營運轉型問題,結合面具的表演方式增添喜劇元素。訂好主軸後,因擔心演出過程打擾到「開天窗」的鄰居,便輾轉找尋兩層樓高、具有民宿空間性質的場所,最後找到了張輝美術館,將之打造成旅社。

文字|黃資婷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14
音樂

從歷史出發 西班牙王子的人生悲劇

威爾第歌劇《唐卡洛》

西班牙文Don╱Doa是一種對貴族男性╱女性的尊稱,相當於英文中的Sir/ Lady。在某些歌劇作品中,我們會看到角色名字前面帶著這樣的尊銜,比如莫札特的「喬凡尼」或是威爾第的「卡洛(斯)」,即表示該角色乃是一位西班牙貴族。威爾第的歌劇《唐卡洛(斯)》(Don Carlos,正確譯名「卡洛斯閣下」),改編自大文豪席勒的同名詩劇,內容係根據西班牙王子卡洛斯(Carlos de Austria,1545-1568)的生平加油添醋而來,是一部以歷史人物為題材的故事。 從法語大歌劇展開的創作 卡洛斯王子是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與第一任妻子瑪莉亞的獨子。或因父母是近親通婚,卡洛斯出生後便患有一些精神疾病。由於是長子,卡洛斯在1560年正式被冊封為王儲。父子倆人間本就存在一些齟齬,後又因為政治意見相左擴大嫌隙,導致菲利普二世在 1568年將卡洛斯囚禁。卡洛斯曾試圖向父親求和卻遭到拒絕,最後病死於獄中。坊間一度流傳著「菲利普二世殺死長子卡洛斯」的傳聞。 法國的伊莉莎白公主(Elisabeth de Valois,1545-1568)最初是許配給西班牙的卡洛斯王子,但出於政治利害上的考量,最後被嫁給了菲利普二世,成為他的第三任妻子。伊莉莎白成為西班牙皇后時才14歲,她與菲利普二世的婚姻雖然短暫卻互信和睦。伊莉莎白與繼子卡洛斯同年,兩人之間關係友好,她亦常扮演父子之間的潤滑劑。當她獲知卡洛斯被囚禁時,相當意外難過。卡洛斯過世不久,伊莉莎白亦因曾多次流產大傷元氣而英年早逝。這些留給了後世劇作家一些遐想的空間,進而繪聲繪影出伊莉莎白與卡洛斯之間的私情。 歌劇(Opera)這個劇種雖起源於義大利佛羅倫斯,但主導歌劇在19世紀上半葉發展的城市卻是巴黎。這其中,不可不提一位靈魂人物作曲家梅耶貝爾(Giacomo Meyerbeer,1791-1864),以及他所引領的潮流「大歌劇」(Grand Opra)。典型的法語大歌劇有5幕,內含法國人鍾愛的芭蕾場景,故事經常取材自歷史,而背景則多圍繞著政治衝突。法語大歌劇不論在長度、題材、形式上,都與一般熟知的義大利歌劇傳統存在著差異。19世紀上半葉,各地的歌劇作曲家

文字|邱秀穎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12
音樂 暌違4年再推出歌劇全本製作

TSO《奧泰羅》 新舊交輝、映照世情

1979年,時任臺北市長李登輝指示臺北市立交響樂團(TSO)籌辦「臺北音樂季」,開創國內大型藝術節慶的先河。音樂季的其中一項重頭戲是全本歌劇製作。自此,每年推出年度歌劇製作,成為TSO的優良傳統,從1979年雷昂卡發洛《丑角》、1980年威爾第《茶花女》、1981年古諾《浮士德》,一直到2017年奧福《月亮》,近40年來,TSO幾乎不間斷地年年推出全本歌劇製作,其中有許多更是該劇目的台灣首演! 誠如代理團長郭佩瑜所言,TSO對經典歌劇製作的持續耕耘,培養了好幾代的歌劇人口:「從追隨著市交數十年數不盡的樂迷、能夠獨當一面的聲樂家們、數以百計的專業合唱團員,到不可或缺的舞台、燈光設計及後台專業人員。」今年適逢臺北表演藝術中心(簡稱北藝中心)竣工開幕,樂團釋出了令人振奮的消息:暌違4年,TSO將重啟歌劇製作的光榮傳統!北藝中心由大劇院、球劇場和藍盒子3個劇場組成,其中大劇院設有全國面積最大的樂池,是個可應用於各種形式演出的新式大型歌劇院。還有什麼比全本歌劇製作更適合用來慶賀歌劇院落成的呢?了解了重啟光榮傳統的契機後,下一個問題就會是:該為這獨特的場合挑選什麼樣的劇目?藉由重啟傳統來慶祝全新場館的開幕,其中的關鍵概念就是「新舊交輝」,因此,迎來了TSO 2022年度歌劇威爾第《奧泰羅》。 《奧泰羅》改編自莎翁名劇,劇作家玻伊多和作曲家威爾第聯手賦予此劇全新生命,這是新舊交輝。威爾第創作此劇時已年過70,卻沒有故步自封,而是持續精進,將華格納樂劇的特點融入義大利歌劇寫作,為其創作生涯再創高峰,也是新舊交輝。《奧泰羅》是經典義大利歌劇,TSO邀請曾和帕華洛帝(Luciano Pavarotti)、葛貝洛娃(Edita Gruberov)、涅翠柯(Anna Netrebko)等頂尖聲樂家合作的義大利指揮家馬可.波米(Marco Boemi)擔綱指揮,他提到這次有充足的時間排練,同時也讚賞TSO有著相當美好的聲音,相信能為樂迷帶來最道地而精采的音樂詮釋;此外,TSO延請知名劇場導演王嘉明擔綱執導,對莎劇有著獨到見解的他,令人期待將賦予這部經典全新樣貌。這也是新與舊的交互輝映! 世紀疫情仍未結束,世界局勢就又隨著俄國入侵烏克蘭而變得愈來愈緊繃;在台灣,日益加深的戰爭威脅和即將到來的選舉,

文字|張皓閔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06
藝術節 2022超親密小戲節

度量親密的可能 永遠在意想不到之處綻放

2010年起到今年步入第9屆的「超親密小戲節」,由飛人集社劇團團長石佩玉策展,信仰凝視的力量,穿梭台北大街小巷。點燃「超親密小戲節」的星火,是石佩玉20多年前在荷蘭國際偶戲節所受的啟發。談起那趟旅程,聽者彷彿能跟隨著她的描述,一起穿梭於古老的街道巷弄,大大方方走進別人家看戲,同時也走進這個地區居民的生活氛圍。那麼多大膽的創意,在極致細微處展現,這種讓觀者「有感覺」的悸動,促成了「超親密小戲節」的形成。讓不同領域的創作者,在一些日常又不日常的空間,完成以物件或偶為中心創作的20分鐘小品。 石佩玉形容這些作品的感覺,像是捕捉到什麼、或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時,「人們發出『啊!』一聲靈光一閃的瞬間」。如今,走了12個年頭,嘗試了人與物件、人與空間,甚至人與萬物之間各種距離的想像,觀察了土地的潮汐、人事的漲落,如今這雙眼睛,要帶我們看向哪裡? 萬變不離其宗 作為凝視的力量 「在看戲之前,你選擇的『觀看方式』就發生作用了。」觀眾是來看一場演出?還是參加一場導覽?或是接觸一個類行為藝術?石佩玉是一個很喜歡把「限制」變成「條件」的人,她語調溫柔,掌握得宜的言談溫度,但不難從她放光的眼神看出來,她不斷在試圖挑戰「觀看」的極限,對觀眾、或說對萬物提問。正因超親密小戲節作品輕薄短小,且與環境緊密連結的特性,迫使觀者進一步去思考他為何而看、看什麼跟怎麼看。 約翰.伯格(John Peter Berger)在《觀看的方式》(Ways of Seeing)中曾提到:「我們注視的從來不只是事物本身;我們注視的永遠是事物與我們之間的關係。」正是這股凝視的力量讓「做好小事、放大親密」的小戲節成為可能。有趣的是,在意每一個小細節的石佩玉認為,作品雖然關鍵,但整體組織運作也很重要。「這個藝術節因為有這些很強大的行政人員,一屆一屆地傳承,而有機會不斷成長。」整個藝術節很像一個活的有機體,不斷跟空間對話,回應空間、回應創作的人,也回應觀眾,然後變化。

文字|蕭文華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05
音樂

室內樂編制的《唐懷瑟》 小巧精美的華格納體驗

華格納,19世紀德國作曲家,一位影響力不輸貝多芬的音樂巨人,他的理念和創作對整個藝術音樂世界產生極其深遠的影響,徹底地改變了音樂史的發展方向。然而,對許多喜愛藝術音樂的樂友來說,華格納,是個讓人又敬又怕的名字:是啦,我們都知道華格納超厲害、超重要,但他的歌劇總是那麼長、那麼滿、那麼多內心戲,實在很難讓人不害怕。正因為實在不容易親近,華格納的歌劇雖然名聲響亮,上演的頻率卻相對不高,在台灣更是如此。根據頭號華格納迷詹益昌醫師的查核:如果不計音樂會形式或半舞台演出,華格納10部成熟作品中,在台灣有過完整舞台製作的竟只有《唐懷瑟》(1976)和《尼貝龍指環》(2016-2019)而已! 儘管推出華格納歌劇的演出通常吃力不討好,臺中國家歌劇院仍在去年推出《唐懷瑟》的製作,且意外地受到熱烈回響,讚嘆這精簡的製作究竟是蘊藏著怎樣的魔法。因此今年再度上演,以慰向隅觀眾。 此檔《唐懷瑟》是室內樂編制的本地製作,令人好奇的是,華格納歌劇向來以宏大深厚著稱,選在中劇院演出,該如何使作品變得小巧精美?音樂方面,指揮張尹芳親自將原本寫給大型管絃樂團的總譜,改寫成為給12、13位演奏家的室內樂團,同時也刪減小部分音樂。編制大幅縮減的樂團,不但讓音樂變得更加靈活鮮明,更讓台上的聲樂家得以盡情發揮,不用太過擔心聲音會被樂團吃掉。此製作原設定為「歌劇音樂會」,但在參與者的熱情合作下,竟逐漸發展成為相當完整的舞台製作,雖因經費限制,沒有華麗繁複的設計,但不論是燈光、舞台、道具、影像、造型或表演,該有的都有,且和音樂一樣,小巧精美、效果卓越。

文字|張皓閔
官網限定報導  2022/10/03
音樂 C MUSICAL首發韓國授權音樂劇《小王子》

走進原作者的書寫視角 以音樂構築生命篇章

翻開經典名著《小王子》(Le Petit Prince),是否會不自覺地跟著作者聖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Exupry)筆下的角色及書中寓言探究人生、透析出自己的生命故事?今年10月,C MUSICAL將引進由韓國HJ CULTURE授權合作的《小王子》音樂劇,透過韓國導演李大雄(이대웅 )與劇作家成宰鉉(성재현)的微妙視角切入,書中角色躍上舞台,由執行導演張芯慈、6位演員及製作團隊的細緻轉譯,帶領觀眾進入聖修伯里書寫的過程,並梳理出劇中人物間的關係。有別於法國版本直述描繪小王子本身故事,韓國版提煉出另一觀看視角,導入一種自我探尋的過程,不僅引發觀眾共鳴,劇作文本更是處處充滿驚喜。 C MUSCIAL的首部韓版授權音樂劇製作 初期考慮到製作規格,身為C MUSCIAL藝術總監的張芯慈說:「韓國版《小王子》製作規模落在中、小劇場形式,也跟大眾孰知的法國版、美國版講究的華麗大場面很不一樣,這也是我們當初覺得可以跟HJ合作的重要原因。」她認為《小王子》本身就是足夠大的IP,再者,這部作品的音樂風格也較貼近劇團所要展現的質感,旋律既療癒又具戲劇張力,進而成為劇團決定將《小王子》作為首發韓版音樂劇製作的關鍵條件。 擔任執行導演的工作對張芯慈來說是段有意思的過程,剛開始需要一直看影片,她笑著比喻:「很像在玩『大家來找碴』遊戲,要記錄所有細節,包括演員的走位、段落的詮釋、情緒等。」在韓國,這部戲有多組卡司演出,在看過韓國多個版本影片後,發現有些角色情境可以彈性處理,張芯慈舉例:「玫瑰與小王子對戲的段落,演員總共會有4種組合,所以關係呈現會有不同感覺,如演員擎佳跟浩忠的玫瑰與小王子、或是品伶和浩忠的玫瑰與小王子,彼此所揣摩出的角色關係都經過很多不同的嘗試,這些選擇也來自於演員的特質,或從排練中探討出的結果,不管如何都會有空間去想像及詮釋,是我覺得很有趣的部分。」 而當她在處理劇本轉譯時,原希望為每一個角色各自發展形象或特色,但在與演員一同讀劇本後,發現應讓演員透過自己的表演、講話方式去開展這些角色,讓中文版作品展現出獨特風格。

文字|張瑋珊
官網限定報導  2022/09/30
戲劇 冷酷又溫柔的「手術」

《搞砸的那一天》 切片人生、縫合心靈

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即將在兩廳院秋天藝術節推出《搞砸的那一天》,從形式與媒材著手,挑戰當代偶戲的可能性,讓操偶台成為解剖台,拼貼音樂與視覺投影,剖開現代化社會的病徵。 從進手術房的那一天開始 雖然《搞砸的那一天》是回應社會的議題之作,初始發想實來自藝術總監與導演鄭嘉音的手術經驗。鄭嘉音原本是健康寶寶,很少進醫院,卻因為子宮肌瘤,在50歲生日那一天被推進開刀房。一進醫院就得被開腸剖肚,而身體被挖開這件事,對她的生命產生了不同的震撼感,也興起了以人體為主題的作品念頭。 在醫院的時間也讓鄭嘉音對醫療器械產生「迷戀」,總是把握時間東看西看、進行觀察。冰冷的手術器材與等待手術的人體,讓她聯想到偶的身體:「對比到偶戲,我們會創造一個肉身 ,肉身擺在那就是肉身,要靠操偶師去操作才會有生命。」但人的生命不僅止於物理性的消化呼吸排泄,更重要的是思想與靈性層面,所以操偶師除了要模擬人體的真實,更要詮釋角色的個性與性格。這些連結,讓鄭嘉音深深著迷。 發展過程中,鄭嘉音由人體運作進一步聯想到社會關係:「人體每一個部件和器官都像一個小社會,所以就想蒐集眾人的故事,讓故事匯集在這樣的人體內部。」於是,她協同文本創作郭品辰,開始整理不同的網路新聞,以及Dcard和PTT的文章,跟演員一起閱讀這些資料。

文字|黃馨儀
官網限定報導  2022/09/28
音樂 龍應台小說《大武山下》立體化

鍾永豐製作音樂影像劇場 鋪演家鄉昔時故事

2020年推出的《大武山下》,是作家、前文化部長龍應台,在經過親自採訪、研究以及到實地踏查後所撰寫的首部長篇小說 。內容不但有對地景生態的探索,更有歷史、懸疑、犯罪推理、靈異等多條支線。客家裔詩人鍾永豐閱讀過這本小說後深受感動,決定擷取小說傳遞的重點「緣那麼淺,愛那麼深」為名,以音樂影像劇場的方式將作品搬上舞台。 昔日悲劇故事的重新演繹 自小在屏東平原長大的鍾永豐,自承在這部小說之前從未看過龍應台的書。但既然這本書寫了他的故鄉,便帶著好奇心翻看。「前面讀來就是散文、遊記,到主角『小鬼』出現之後,我突然似乎被鉤住了!」他內心驚嘆:「這說的不就是我少年時期知道的那個命案女主角嗎?我非常訝異,作者竟然想要寫、而且是用這種方式。」 命案發生在40年前,受害的女中學生是典型的南部人。事件對社會衝擊非常大,可說是當時台灣三大命案之一。在當時的政治氛圍下,破案壓力高,因此不僅展開地毯式搜索,更用迫害的方式造成冤獄。鍾永豐猶記得連自己的一位表哥都被抓應訊,後來雖然獲得釋放,但在當年保守的風氣下,本人與親友都對此三緘其口。「可是在我讀完之後,感覺當時的那個幽微的、悶住的氣,在幾十年後終於透過這種悲憫的方式吐出來了!」於是,他擷取「小鬼」一角為敘事主軸,以音樂影像劇場方式呈現小說故事,來回應當年的「不公不義」。 鍾永豐說:「屏東平原住慣了,可能覺得街邊神壇問卜並不稀奇。但回頭想想,我們都是活在陰陽交接的世界中,需要透過外來的觀察及書寫,才能夠發現。」導演黃郁晴解釋:「小說中的敘事者是位60多歲的女人,遇見了一個小孩。兩人本該是相同的年齡,只不過女人的人生時間還在繼續,小孩卻是停留在14歲那一年。」於是她在劇場中,嘗試不以敘述故事的方式呈現,而是操作一種不同於既定的時間感,讓它飄盪。

文字|李秋玫
官網限定報導  2022/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