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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宛如一幅脱离现实、进入梦境的超现实主义画作,加上带有迷幻摇滚色彩的音乐旋律不断重复,仿佛将人遁入了恍惚出神的境界。(张震洲 摄)
戏剧

回归宇宙原貌的探险

评热带昆虫剧团《小红帽的奇幻旅程》

森林转变成了一片无垠广袤的境地,与一开始的城市相较,形成了自然与文明、无限与有限的对比。这样的境外世界看似神秘而诡谲,无边无际,但又同时带有未来感,呼应著小红帽心之所向的外太空世界,似乎也意味著此般希望,看似无可捉摸却又充满著无限可能,深具寓意。

森林转变成了一片无垠广袤的境地,与一开始的城市相较,形成了自然与文明、无限与有限的对比。这样的境外世界看似神秘而诡谲,无边无际,但又同时带有未来感,呼应著小红帽心之所向的外太空世界,似乎也意味著此般希望,看似无可捉摸却又充满著无限可能,深具寓意。

热带昆虫剧团《小红帽的奇幻旅程》

7/5~6 台北 城市舞台

童话故事一直以来都是儿童剧最受欢迎的题材之一。一方面,不论是大人或小孩对童话大多耳熟能详,有一定的熟悉度;另一方面,童话本身的角色和故事都相当完整,提供了创作一个良好的基底。近年来,有愈来愈多的童话,不再只是原本的童话,而是经过改编,呈现出有别于以往的不同样貌,或以现代的观点重新检视古典童话,或在原本的童话原型中,置入现代的崭新意义。

打造一个逻辑浮动的想像世界

以《小红帽》为例,历来出现过不少的改编案例,有趣的是,尽管形式各有不同,但内容主轴上多环绕著「欲望与恐惧」的母题。音乐剧《拜访森林》Into the Woods中的森林,在古典构作的意涵来说,是自然的场域,也是原始人性的场域,可能充满著危险,而在危险的激荡和冲击之下,同时也唤醒了人类求生的欲望和本能的解放,从中见得生命的原型。今年法国剧作家暨导演波默拉(Joël Pommerat)于台中演出的《小红帽》,更细微地将小红帽书写成一个渴望体验恐惧的人物,消弭了恐惧和欲望的二分疆界,使角色层次变得复杂且有趣。此次在台北儿童艺术节演出的西班牙热带昆虫剧团(Insectotròpics)《小红帽的奇幻旅程》,则以更大胆的手法、更前卫的观点来重写原典,由影像艺术家、画家、音乐家及演员共同于现场呈现,为作品添加新的想像之余,亦可见艺术家们即时集体创作的乐趣和生命力。

场上大致分成三个区块,左舞台站著一个成人女性,穿著红衣,扮演著小红帽;右舞台是手作区,两位艺术家以多种不同的材料和颜料,在投影设备上进行创作;两区的所有内容皆成像于中间区的屏幕,幕的下方则是放有多媒体、混音等数位设备的控台区,艺术家们在旁同步创作。这些元素的融合,打造了一个逻辑浮动的想像世界,而如此想像动力的来源,是根基于剧中的小红帽喜欢月亮,奶奶也喜欢讲关于月亮的故事给小红帽听。与务实的、物质的、固化的地球相比,月亮成了想像的、梦幻的、展望的象征。于是,戏的一开始,就以影像将太空人与大野狼的脸叠合,把狂想与野放的意象重叠,也为全剧欲望与恐惧的双重关系留下了伏笔。

森林概念的颠覆与还原

森林,是大野狼出现的地方,也是脱离现实禁锢的场域,就故事原型的角度来看,概念上是一个欲望与恐惧的交集之处,也就是说,森林不只是森林。全剧剧中最为精采的地方,就是颠覆了对于森林的想像,或说还原了森林的概念,将之以另外的形象来呈现。在此版诠释中,当小红帽进入了森林,寻找著大野狼,屏幕里出现了由一堆树叶及各种多彩颜料混于一炉的图样,渐渐转变为万花筒般的流动图像,尔后招财猫、头颅、飞机等物件漂浮于同一平面上,宛如一幅脱离现实、进入梦境的超现实主义画作,加上带有迷幻摇滚色彩的音乐旋律不断重复,听觉和视觉交互作用,仿佛将人遁入了恍惚出神(trance)的境界。尔后,出现的是一片由银河和星海交织而成的宇宙,以及一道漫长而迂回的迷宫。如此一来,森林转变成了一片无垠广袤的境地,与一开始的城市相较,形成了自然与文明、无限与有限的对比。这样的境外世界看似神秘而诡谲,无边无际,但又同时带有未来感,呼应著小红帽心之所向的外太空世界,似乎也意味著此般希望,看似无可捉摸却又充满著无限可能,深具寓意。

整场下来,少有语言,几乎完全以浮动的图像和声音来呈现,情节甚低,逻辑跳跃,光怪陆离,既没有人物关系转变,也鲜有明显的经验习得成长。某种程度上,十分挑战成人的觉知,或许对于习惯一般传统叙事的大人们来说,会显得有些难以进入剧情之中。不过,此般自现实逻辑中松绑、从文字语言中解离的视听语汇,或许才是宇宙自然的原貌,也才是儿童们在未经文明教育限制之前,所拥有的最原初而直接、最纯粹且本能的语言。

 

文字|吴政翰 台大戏剧系及台北艺术大学剧场设计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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