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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纳西耶夫的音乐,是北国的暴风雪与下雪后的幽静,以及史诗般大器的色调。(林仁斌 摄 鹏博艺术 提供)
音乐

最深的琴音 吐露人生与音乐底蕴

评阿方纳西耶夫钢琴独奏会

三声部的乐章,第一声部歌唱的线条,不断地断裂与大声直击,二三声部控制在非常小的音量,声部的鲜明只是一种理由,但更主要的是第二声部的伴奏音型才是英雄真正内在的声音。接在风暴般之后的《月光》第一乐章,它的「沉」与「静」堪称之最,此时才明暸前曲的直接与快,都是为《月光》而来,钢琴家将两曲当一组作品在铺陈。

三声部的乐章,第一声部歌唱的线条,不断地断裂与大声直击,二三声部控制在非常小的音量,声部的鲜明只是一种理由,但更主要的是第二声部的伴奏音型才是英雄真正内在的声音。接在风暴般之后的《月光》第一乐章,它的「沉」与「静」堪称之最,此时才明暸前曲的直接与快,都是为《月光》而来,钢琴家将两曲当一组作品在铺陈。

阿方纳西耶夫钢琴独奏会

2019/11/20  台北 国家音乐厅 

高龄七十多岁的俄国钢琴家阿方纳西耶夫(Valery Afanasiev,1947-),走向舞台上的钢琴时,稍显迟缓的步伐,难以想像他可以在瞬间奏出震撼全场的c小调三和弦,以磅礡的气场演奏贝多芬c小调钢琴奏鸣曲《悲怆》,亦开启一场饶富新意的音乐会。

曲目设计与铺陈令人赞叹

阿方纳西耶夫的传奇,在两年前首次到台湾演出时已经吸引不少人对这位在台湾知名度不高的布鲁塞尔伊利莎白钢琴比赛首奖得主(1971)感到好奇,其巨大的能量与震撼力,冷冽、直扑而来的强大音量,绝对足与中型编制的管弦乐团比拟,这在许多年轻一辈的钢琴家身上是听不到的。他的音色与音乐,绝对不是甜美、温暖,而是北国的暴风雪与下雪后的幽静,是辽阔、方圆百里内无生命踪迹,只有一轮明月高挂空中的寂寥大地,而这样的寂静与史诗般大器的色调,就是二○一九年十一月在台北国家音乐厅演奏会的现场。

上半场的曲目是爱乐者都熟悉不过的,两首贝多芬钢琴奏鸣曲c小调《悲怆》与升c小调《月光》,光看将这两首作品同时排在一场音乐会曲目前后,就是非常有趣的设计,这不光是这两首乐曲名气之高这么简单而已,就调性而言,相差半音,因此音色就有所不同,调性不同所塑造的乐曲氛围也不一样,由此已经可以看出钢琴家对音乐铺陈的计划。每一个调性,对贝多芬而言都具有不同的意义与氛围,《悲怆》,c小调的激动、壮烈与伤感,《月光》,升c小调的光透与寂寥,至第三乐章激情,在钢琴家的手里,完全不假思索地演奏出来,相信原本大家非常期待《悲怆》第二乐章的甜美回忆抑或是英雄的柔情,钢琴家全让大家失望,看到的是深沉、隐隐约约撞击的沉痛心灵。三声部的乐章,第一声部歌唱的线条,不断地断裂与大声直击,二三声部控制在非常小的音量,声部的鲜明只是一种理由,但更主要的是第二声部的伴奏音型才是英雄真正内在的声音。接在风暴般之后的《月光》第一乐章,它的「沉」与「静」堪称之最,此时才明暸前曲的直接与快,都是为《月光》而来,钢琴家将两曲当一组作品在铺陈。

一出六首萧邦夜曲的戏

下半场的六首萧邦夜曲,相信比较常听的只有第一首与巨大的第四首,其他四首被选在音乐会中,这是钢琴家的巧思,他将六首夜曲有计划性地铺陈。由萧邦夜曲排列的第一首降b小调(op.9, No1)开始, 几乎没有如歌唱般的弹性速度与渐强渐弱来弹第一句,以强音奏出开始的旋律,如同说书人开宗明义地开场,这与其他钢琴家在处理该曲时非常不同。甜美的升F大调夜曲,在其手里没有过多的弹性速度与柔美的旋律,却多了以块状和弦及竖琴音型所塑造的大开大阖,如叙事诗般的大器。作品廿七之一的幽静,奏得深沉,左手伴奏控制得非常小声,右手的旋律也没有过多的柔情与伤感,只有让故事继续前行,直到廿七之二降D大调才出现如歌般温柔的旋律,此时才进入整个故事的中心,一扫之前的阴霾与纠结。甜美的第五首B大调(op.32, No1),进入尾声时,曲末强烈的宣叙调风格意谓著戏剧的幕落。最后一首e小调,钢琴家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宛如说书人再次站在台上,娓娓地为故事作最后的结语,结束这一场如戏的音乐会。这是一场有著丰富想像力与文学底蕴的音乐会,亦是钢琴家用最深的琴音告诉全场观众其精采的人生及音乐哲学的不凡演出。

 

文字|赖家鑫 乐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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