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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伦.多奈尔(达伦.多奈尔 提供)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老去之时,我们谈论性事

邀素人谈「性」 窥情欲素描生命风景

专访《我所经历的性事》创作者达伦.多奈尔

两厅院新点子实验场将于七月底推出的最后一档作品,为加拿大哺乳动物潜水反射反应(Mammalian Diving Reflex)制作的《我所经历的性事》。这个至今已经在世界多国演出的作品,以创作者达伦.多奈尔(Darren O’Donnell)领军,广邀各地六十五岁以上的素人参与,借由自身成长阶段中私密情事的故事分享,由人生经验,带在地的文化背景与历史脉络;但也因演出地点、参与人物的改变,人们所身处的社会环境各异,即使聊「性」也总不相同,更突显了这个作品的独特之处。本刊特别邀请多奈尔进行专访,谈谈他在这许许多多的制作经验中,看见了怎么样的风景,又是如何引导素人对观众敞开心房,揭开那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两厅院新点子实验场将于七月底推出的最后一档作品,为加拿大哺乳动物潜水反射反应(Mammalian Diving Reflex)制作的《我所经历的性事》。这个至今已经在世界多国演出的作品,以创作者达伦.多奈尔(Darren O’Donnell)领军,广邀各地六十五岁以上的素人参与,借由自身成长阶段中私密情事的故事分享,由人生经验,带在地的文化背景与历史脉络;但也因演出地点、参与人物的改变,人们所身处的社会环境各异,即使聊「性」也总不相同,更突显了这个作品的独特之处。本刊特别邀请多奈尔进行专访,谈谈他在这许许多多的制作经验中,看见了怎么样的风景,又是如何引导素人对观众敞开心房,揭开那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2019新点子实验场

加拿大哺乳动物潜水反射反应《我所经历的性事》

7/26~27  1930

7/27~28  1430

台北 国家两厅院实验剧场

INFO  02-33939888

Q:《我所经历的性事》初版的概念发想是什么?

A二○○九年,一个新的德国艺术节“Pazz”邀请我去小城 Oldenburg 看看,提未来合作的想法。我在那一周内到处走走,之后提了几个概念,其中之一就是《我所经历的性事》的前身。我在 Oldenburg 看到一个很特别的景象:很多年长女性骑脚踏车,这在加拿大很少见。我想是因为那里的人口组成情况,也想到当地很多男性在二战期间丧生。所以我一开始提的想法是《老太太开枪射击》Old Women Shooting Guns。之后我们和老人中心的一些女性长者见面说这个想法, 但她们觉得这主意很糟,他们一点都不想碰枪。那我们还可以请她们谈什么?

我们眼中的这群长者,他们出生在没有人公开谈性的时代,但六○年代时,他们廿多岁,年轻的他们将「性」发展为当时西方文化中不能忽视的一环。而这群老太太骑士们展现的强健体能,让我印象深刻。我开始好奇年长女性的情欲生活,这就是《我所经历的性事》的来由。

我们从二○○九年开始研究这个主题,接下来两年持续和长者工作,做小型呈现。二○一一年时,我们聚焦的还是「最棒的」性事,但我一直觉得很不对劲。 后来我想通:这群长者的一生经历了时代变迁,所以我们著眼的应该是他们人生中所有的性、和性息息相关的人生,而不只是「最棒的」性事,后者其实相当无聊。

Q:到目前做过几个版本了?

A十八个。我们在不同城市,都跟当地的素人长者合作。一开始合作对象约六十五岁到七十岁前半,现在有八十岁以上的了。

新加坡是目前唯一的亚洲版,也是《我所经历的性事》的第二版。我们以约两周时间和当地制作团队一起发展,找出之后最主要的工作模式。

Q:为什么新加坡的素人表演者全是女性?

A这是当时主办单位新加坡艺术节的建议。主因有二:一、他们考量当地的民情文化,担心如果有男性在场,新加坡女性不愿畅所欲言。二、当时社会上有一些年长男性服用威而钢后,进行性交易结果心脏病发死亡的案例。所以那一阵子在艺术界,已有很多关于年长男性情欲的讨论,所以艺术节建议,这次就聚焦在年长女性吧。这个实验的成果其实很好,过程中大家也都非常开心。剧组中除了我和共同导演 Konstantin Bock 以外,其他成员都是女生:表演者、技术人员,甚至观众。

Q:跟这么多不同文化背景的素人表演者作,有哪些共通的挑战?

A很多,重点就是不断地沟通找平衡。

其中一个挑战是带素人离开他讲自己故事的惯性。例如一位曾是政治人物的男士,会情不自禁重复讲他的从政纪录。总是有人想著重讲对他们人生可能很重要,但和性无关的事。我们不找有演戏经验或写作经验的素人,因为他们对如何呈现自己通常蛮固执的。

这个演出的形式其实很朴素简单。在剧本撰写前,我们访谈每一位表演者的生平,然后把访谈到的内容写成他们的台词。我们常常提醒他们:「请说事实,不要说你『认为』那时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用回忆和反省的语气,平铺直叙地说出时间、地点、事件本身,即可。例如有人说:「我们以前经常吵架」, 我们会问:「为了什么事吵架,在哪里,什么时候。」我们不要他们说:「我觉得那次的吵架表示什么什么。」我们请他们把生平用演电影的方式描述;就好像我们在看电影时无法进入主角的脑袋,只看得到萤幕上出现什么。

当他们听到访谈内容写成的剧本时,可能会觉得「不够力」,但我们向他们保证,不把故事说满,留空间给观众自己去想像、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效果更好。例如他们可能会说:「他硬上我,我感觉很糟。」但其实不用说「我感觉很糟」,只要说「他硬上我」,然后看著观众,观众自己会得到「感觉很糟」的结论。

有时候素人们没意识到自己讲出的话,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坏人。例如有人说他没得到对方同意就和对方发生性行为。其实这已经算性侵了。我们保护合作的素人不踩到盲点。或是相反的,我们置入一些他们觉得不重要的细节,却让他们显得更生动可爱。我们两边对于哪些事情比较「有趣」,也经常有不同看法。

台词中提到的人物都用要化名,以保护他们的家人。这些都是我们从一次次的异地重制中学到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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