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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永恒》(书林出版 提供)
艺@书

阅读剧场的民主与爱

集表演、导演与书写的能力于一身的法国导演丹尼尔.梅古奇,自述自己的著作《短暂的永恒》「这本书不是一本书。它是一张网、一条穗辫,有时又是一个简单的拼贴,由别人写的不同书页组成。」透过许多的灵光闪现,让思想与文字自我对话。对梅古奇而言,剧场创作是不断重新阅读、重新搬演的过程,透过此书,读者也体会著剧场开放的空间、留有空间的「阅读」。

集表演、导演与书写的能力于一身的法国导演丹尼尔.梅古奇,自述自己的著作《短暂的永恒》「这本书不是一本书。它是一张网、一条穗辫,有时又是一个简单的拼贴,由别人写的不同书页组成。」透过许多的灵光闪现,让思想与文字自我对话。对梅古奇而言,剧场创作是不断重新阅读、重新搬演的过程,透过此书,读者也体会著剧场开放的空间、留有空间的「阅读」。

丹尼尔.梅古奇(Daniel Mesquich)生于阿尔及利亚,在就读巴黎索邦大学哲学系时,又进入巴黎国立高等戏剧学院学习,毕业后接续任教长达卅年,亦创办「镜面剧场」(Théatre du Miroir),为法国当代重要的剧场工作者,集表演、导演与书写的能力于一身。同样生于阿尔及利亚的好友、哲学大师德希达(Jacques Derrida)形容梅古奇的著作《短暂的永恒》搭建了「书本化的剧场」,反对剧场和书本的被操作性,并展示了多样聆听、思考剧场与哲学关系的空间。

短暂与永恒:矛盾的时间谜题

「这本书不是一本书。它是一张网、一条穗辫,有时又是一个简单的拼贴,由别人写的不同书页组成。」

梅古奇一开始便自行描绘了《短暂的永恒》这本书,表明它不是完整的剧场论述,不是清楚的表演论述,也不会是条列式的导演手法,而是许多的灵光闪现,并且让思想与文字自我对话。于是在阅读《短暂的永恒》时,思绪也跟著被拆解著,甚至相互矛盾。他肯认著文本,却又要演员从文本中解放;然而对梅古奇而言,这样的矛盾并非偶然,而是一种必然的本质,因为剧场元素并不纯粹,是多元纷杂的。

所有的自相矛盾也给予了空间、提供了场景,让当下的短暂与永恒相互震荡、缠绵相接,在那里相会出时间。对梅古奇而言,剧场是时间代替了空间的地方。而我们可以如何去谈论时间?甚至去让时间被呈现?梅古奇选择了构筑谜题,借由隐喻、符号、速度,让聆听与自行说话,让阅读产生动作。为了建构剧场,他行走在钢索上,以求展现断裂间的连结、连结处的裂痕。而作为读者,也跟著回返往复,在时间的缝隙中跟著求索思辨──在熟悉处展现陌异、在近处展现远方、在别处展现相同。

阅读当下:自身建构的剧场艺术

「阅读」也是本书的另一个关键字,并且应该是留有空间的阅读。导演必须知道,未尽的阅读、不全然给予意义、让符号自体循环,并给予足够的空白。在空白之下,剧场因而能被阅读,让演员创造、让观众投射,因为剧场的主体是他者。若创作者有太多自身欲望,则会让作品失败且破产;唯有让整体维持开放,才能没有句点,整体而无限。

在书中也会跟著梅古奇的思绪认识不同的法国剧场脉络,那是在台湾的我们较不熟悉的一块,撑起另一片剧场可能,以另一种方式聆听剧场。而谈及剧场的诗意与符号,亚陶(Antonin Artaud)与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的身影也跟著浮现,然而梅古奇更相信的是剧场的当下性,那是不能被执行与信仰的剧场,毕竟没有任何手表可以显示剧场里的时间,也没有一个角色有真正的身份证。

对梅古奇而言,剧场创作是不断重新阅读、重新搬演的过程,并且永不结束。文字本身不会思考,只会张开手保持开放、迎接新的思想。于是剧场的渴望即是被阅读,参与剧场的所有人都是主动的,观众共同参与行动书写,表演者是让人聆听且给予的人,每一个剧场中的暂停与空白,都让更多意义生成,制造悬宕,我们得主动翻页才能知道下一句。

剧场作为自己的第一位读者,总是重复将自己搬上舞台,为了呈现赤裸的真相而一演再演,直到企及最遥远的虚构……在这寻求的过程中,没有人理解了相同的东西,但每个人都理解了一些东西,这也让剧场因而「民主」。剧场的中心为他者留白,看见外围才是中心,借由他者而观看。在这之中,是所有人无关占有的在场,这样的在场而不拥有,是剧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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