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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林如萍(林韶安 摄)
焦点专题 Focus 在莒哈丝的坟上起舞

林如萍《Kalpa:时光之劫》 一场音乐性的感官之旅

《Kalpa:时光之劫》的文字浓度并不高,文本构成像是舞谱,角色对演员来说几乎无迹可循,表演的加强与演练,为的是完成感受性的细节,一个表演、一个眼神、一个语调,都需要非常细微的经营,感官之旅取代了理性逻辑的推敲。导演林如萍企图以演员的身体、声音、影像和空间,构筑一个音乐性十足,绵密细致的「S塔拉」。

《Kalpa:时光之劫》的文字浓度并不高,文本构成像是舞谱,角色对演员来说几乎无迹可循,表演的加强与演练,为的是完成感受性的细节,一个表演、一个眼神、一个语调,都需要非常细微的经营,感官之旅取代了理性逻辑的推敲。导演林如萍企图以演员的身体、声音、影像和空间,构筑一个音乐性十足,绵密细致的「S塔拉」。

北艺大戏剧学院2010夏日莒哈斯《Kalpa:时光之劫》

5/2122  19:30 

5/22~23  14:30

5/2829  19:30 

5/2930  14:30

国立台北艺术大学展演艺术中心戏剧厅

INFO  02-28938772

「为什么是莒哈丝?」「对莒拉丝的了解越深,越觉得我没有资格谈论她。」研究室里香烟氤氲缭绕,林如萍对于我的第一个提问,抛出的答案却已来到了尽头──C’est tout(就这样了)──莒哈丝过世前数度昏迷又清醒,抓著笔杆写下的最后一部作品,就以此命名。「她是个话多的女人,同样的故事她可以讲几万遍,每回都走出不一样的岔径;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完了,又说自己无话可说。她的跋扈、嚣张和霸道,让任何看她书的人、作她戏的人,要谈论她的作品,都显得愚蠢。」

无视莒哈丝的存在  才能真正自由

「我不爱这个人,我也不想认识这个人。」身为一个剧场工作者,舞台下的林如萍一贯黑色系穿著,低调一如幽灵的存在感,似乎不想浪费任何力气和这个世界打交道,完全不同于莒哈丝的创作与人生在虚构与真实间相融相交,爱欲浓烈、情感炽热而充满戏剧性。「我痛恨那些离开舞台还在表演的人,像莒哈丝这样的创作者,我选择远远地欣赏她。我跟她一点都不像,但对于她的作品、她的文字、她笔下的人物,以及她所处的世界,我却能够理解,连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林如萍思索著,她和莒哈丝作品之间那些复杂的折射关系,即使很难用精准的字眼去说明、涵括这一切,无以用感受去形容这种感受,甚至谈她的作品,「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无上虚空。」

莒哈丝的作品,就是她主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就是宇宙的中心,她的写作具有强烈的驾驭性,强势到任何人都不得破坏写作的完整性。如要进入她的生活领域,那得配合她的写作。甚至莒哈丝都没办法接受生活里有作家的朋友,她觉得最多只能谈谈话,不可能进入彼此的写作领域。「要跟她保持美好关系,就是不进入她的太阳系,选择走自己的路。」林如萍说,当一位导演面对莒哈丝时,如果把她规定演员、导演的舞台指示当作一回事,那不是陷入险境而已,而是绝境。「《Kalpa:时光之劫》这出戏可以跟莒哈丝完全无关,只是从她的作品中,撷取我所喜欢的素材,进行二度创作。就像我在巴黎她的墓园上,尽情地奔跳,无视于她的存在,如此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Kalpa,梵文,译音为「劫波」,意为极久远的时节,佛教以世界经历若干万年即毁灭一次,再重新开始为「一劫」。二○○九年,是林如萍生命历程中一个很大的波动,死亡阴影不断回旋,面对母亲、亲近的学生和同剧组的演员相继离世,让她重新回到最初,反刍自己与世界、与剧场的关系。「大学时代的我,几乎不跟人来往,因为我对自己了解很深,我是个体质很弱的人,唯有如此,我才能在舞台上狠狠把自己释放出来;回国教书之后,我活出另一个面貌,在学校的环境学到了社会化的模式,卯足了力去跟学生来真的,生猛地打倒他们,再花更大的力气陪他们再站起来;这几年,『教育家』这件事情,开始进入我的世界,不能说我变得仁慈,但我变得宽厚了。生活已经够苦了,我希望大家能活得健康一点,对未来多点希望。」

拼贴「印度系列」  文本如同舞谱

《Kalpa:时光之劫》从电影脚本《印度之歌》出发,拼贴「印度系列」的作品,该系列以一九三○年代的殖民地——印度支那为背景,故事围绕在劳儿、麦克‧理查逊、安娜玛丽和副领事之间的爱情故事,但每本的重点放在不同的人物身上。林如萍说,「印度系列」充满著美丽的幻影,关于东方、西方、大自然与人的内在,但若要搬上舞台,容易流于浮光掠影、虚无飘渺的蒙太奇,无法撑起整出戏,直到读到她晚年作品《死亡的恶疾》,才确立了全剧的架构主轴。「这本书是引领我重新了解认识莒哈丝的一个很重要的密码,从这部短篇小说里头,我看到了她的纯粹,她的赤裸,直接得吓人,我忘记了她的极端和偏执,不再被那些负面的迷障所干扰。」

不同于传统的戏剧文本,林如萍说,《Kalpa:时光之劫》的文字浓度并不高,文本构成像是舞谱,主题在反复的叙述中被重组,角色之间只有模糊的对照关系,对演员来说几乎无迹可循,表演的加强与演练,为的是完成感受性的细节,一个表演、一个眼神、一个语调,都需要非常细微的经营,感官之旅取代了理性逻辑的推敲。理想中,舞台像是一个「在海之下」的空间,配乐则由钢琴、双簧管、大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组成的小型乐团现场演奏。「这是出完全以『场面调度』来思考的戏,除非进剧场,否则没法见真章。」一如莒哈丝以文字谱写而成的「音乐性」:文字中的音乐,她重视的不是旋律,而是音质,包括叙述者的音色、表情、感情;是节奏,每一动作、停顿、静默的速度,音量的大小,乃至吟颂的方式。林如萍也企图以演员的身体、声音、影像和空间,构筑一个音乐性十足,绵密细致的「S塔拉」。

简单却复杂,纯粹又深邃,《Kalpa:时光之劫》弥漫著莒哈丝的气味,回溯著林如萍的记忆波光,看似立体,却又什么也抓不住,摸不著。如热气,如夜雾,如访谈间一根接著一根燃起的香烟,渺渺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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