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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吃魷魚?別把音樂比賽當運動競技玩
思想不短路

蕭邦吃魷魚?別把音樂比賽當運動競技玩

競技取勝是絕大多數體育項目存在的本質,是手段也是目標;而賽場就是職業運動員發光與謀生的不二舞台。有些運動明星可以一屆屆地回鍋參加奧運,直到年紀稍長,通常30多歲,有些項目甚至才20幾,就得蛻下光環,轉到幕後當教練或評論員,或者轉行。《魷魚遊戲》熱映不久,正好在華沙也有個被譽為古典樂壇奧運的蕭邦鋼琴大賽,看著許多表現優異的各國選手一關關地被淘汰,兩個「遊戲」之間還真能讓人發揮想像空間,產生連結!但這些青年鋼琴家為何參賽?卻和體育選手彷彿是存在於情況迥異的多重宇宙中。

競技取勝是絕大多數體育項目存在的本質,是手段也是目標;而賽場就是職業運動員發光與謀生的不二舞台。有些運動明星可以一屆屆地回鍋參加奧運,直到年紀稍長,通常30多歲,有些項目甚至才20幾,就得蛻下光環,轉到幕後當教練或評論員,或者轉行。《魷魚遊戲》熱映不久,正好在華沙也有個被譽為古典樂壇奧運的蕭邦鋼琴大賽,看著許多表現優異的各國選手一關關地被淘汰,兩個「遊戲」之間還真能讓人發揮想像空間,產生連結!但這些青年鋼琴家為何參賽?卻和體育選手彷彿是存在於情況迥異的多重宇宙中。

Netflix近期上映的《魷魚遊戲》,不但創下該串流平台全球收視率迄今最高的一部影集,故事話題也迅速攻占國際新聞版面。劇情敘述在權貴高層的密謀設局下,來自社會各角落、走投無路的一群人投入了一系列的飢餓遊戲。歷經捉對廝殺、過關斬將所產生的單獨勝出者,最終可脫離枷鎖並獲得巨額獎金。在戲劇張力最強的第5局裡,原本親密的隊友在新遊戲規則公布後,才赫然發現彼此將成為一決生死的對手!令人錯愕不解的是,主角好不容易6局通關,回到家鄉後內心卻無法平息,並埋下未來重返魷魚遊戲的伏筆。雖然我們可以跳出劇情,認為這不過是承襲近年電影愛拍續集的套路,狗尾續貂。但也可從主角的心理詮釋,參與遊戲的刺激性彷彿已讓他無法從真實生活裡獲得滿足!

當賽場本身就是終極的表演舞台

比賽的刺激性往往是運動競技最引人入勝之處,這不僅止於觀眾,對選手本身更是如此。而《魷魚遊戲》劇中老頭臨終前的自白——在一旁看熱鬧遠不及置身其中來得刺激——更赤裸裸地反映了其中微妙的心理。回到現實世界,競技取勝是絕大多數體育項目存在的本質,是手段也是目標;而賽場就是職業運動員發光與謀生的不二舞台。有些運動明星可以一屆屆地回鍋參加奧運,直到年紀稍長,通常30多歲,有些項目甚至才20幾,就得蛻下光環,轉到幕後當教練或評論員,或者轉行。《魷魚遊戲》熱映不久,正好在華沙也有個被譽為古典樂壇奧運的蕭邦鋼琴大賽,看著許多表現優異的各國選手一關關地被淘汰,兩個「遊戲」之間還真能讓人發揮想像空間,產生連結!但這些青年鋼琴家為何參賽?卻和體育選手彷彿是存在於情況迥異的多重宇宙中。

當賽場只是踏上真正舞台的台階

蕭邦大賽近年由波蘭文化部轄下的蕭邦協會主辦,本屆自今年7月會外賽開始,從160餘位選手淘汰約一半進入10月揭幕的4輪正式比賽,到決賽時只剩12位。在為期3週的正式比賽裡,4輪的曲目雖全為蕭邦作品,但每輪都有不同的範圍,選手須從曲庫中自行挑選完整的樂曲,並像開獨奏會般各憑巧思編排曲序。初賽每人彈20餘分鐘,有練習曲及夜曲等,分別考驗選手的技巧和旋律歌唱性;複賽增為30餘分鐘,有波蘭舞曲和圓舞曲等,被認為是針對韻律感的試煉;準決賽擴充到40餘分鐘,有奏鳴曲、前奏曲集和馬厝卡舞曲等,分別挑戰演奏者對大型結構和波蘭民族神韻的理解及掌握;決賽則是與樂團合作演出30餘分鐘的整首協奏曲。由於選手精采表現及比賽氣氛的助燃,主辦單位的YouTube轉播平台至決賽前已累積300萬小時的流量!(註1

但不同於體育競技,專業音樂比賽威望的建立非僅靠選手在賽場當下的燦爛表現,而是看它對優勝者的事業生涯是否有直接與間接的幫助,進而從中產生舞台上的未來名家。蕭邦大賽顯然已因歷屆得主後續在樂壇的表現成就,而賦予比賽本身這項威望。因此本屆入圍選手中有幾位前兩屆(2015、2010年)成績未盡理想的參賽者,此次捲土重來無不期望能更上層樓。但過去已獲首獎的選手決不會回鍋比賽,譬如李雲迪於2000年奪冠後,就和他的老師但昭義取得共識未來不再參賽,而是出國繼續深造及演出。此舉卻讓當時不理解專業音樂比賽意義的部分大陸輿論為之譁然(註2,誤認參加蕭邦大賽要像奧運那樣連年摘金!

比賽為選手搭建的台階,通往舞台或是祭台?

在多重宇宙裡,近日還有一個由文化部傳藝中心轄下臺灣國樂團主辦,稱為「箏綺逗艷」的重要賽事。追本溯源,這項活動脫胎自30年前兩廳院「樂壇新秀」裡的國樂項目,目的是經由甄選機制提供青年演奏家專業演出的場地。10多年前從原本的書面╱視頻審查改為委由臺灣國樂團在排練室裡現場甄選,但筆者當時即從專業音樂比賽的制度演進和藝術人才拔擢的角度,建議如何為這些新秀搭建現代表演舞台的台階:「表演藝術市場環境不斷變遷,除了提供年輕音樂家一個舞台,他們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原制度旋即停擺,數年前並轉型為目前臺灣國樂團的年度器樂大賽。

比賽雖然只是手段,可惜此次連基本的曲目規範和參賽資格的制訂,都未能脫離灣學生音樂比賽的某些思維。樂曲截段演出始終是國樂基礎教育因考試及比賽而設的一大沉痾,然國家級專業樂團舉辦的賽事也須為節省時間╱預算,帶頭規定指定曲刪段?而前屆首獎得主仍回鍋參賽一事,則反映了更弔詭的問題,若比賽舞台比真實的舞台能帶來更大的光芒,是否表示這項機制並未達到一項專業音樂比賽後續的台階功能,而淪為一場不斷輪迴的魷魚遊戲?

註:

1. 據YouTube中、東歐公眾政策經理Marcin Olender揭露的數據。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DeVTFnIMOU&t=989s(自2:11:00起)。

2. 彭志強,〈鋼琴神童們的家長批駁李雲迪罷賽事件〉,《四川青年報》,2000年11月21日。

(本文出自OPENTIX兩廳院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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