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AR表演藝術
特別企畫 Feature 一齣歌劇 唱出兩個女人的命運

女高音朱苔麗 感同身受潘玉良異鄉羈旅之情

「《畫魂》無論是小說、電影、電視劇都是揣摩來的,並不是潘玉良真正的故事。但對我來說,潘玉良卻是有血有淚、真實的一個人物。所以融合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在國外的經歷,我想我還能瞭解她更多。」強調潘玉良絕對不是弱女子,朱苔麗認為她是一位有情感、重義氣的人,她真正的精神是展現了身為女性強韌的一面。在音樂與劇本外的自由範疇內,她也希望能夠將潘玉良的心聲唱出來。

「《畫魂》無論是小說、電影、電視劇都是揣摩來的,並不是潘玉良真正的故事。但對我來說,潘玉良卻是有血有淚、真實的一個人物。所以融合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在國外的經歷,我想我還能瞭解她更多。」強調潘玉良絕對不是弱女子,朱苔麗認為她是一位有情感、重義氣的人,她真正的精神是展現了身為女性強韌的一面。在音樂與劇本外的自由範疇內,她也希望能夠將潘玉良的心聲唱出來。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句話用在旅居義大利女高音、素有「東方卡拉絲」之稱的朱苔麗身上,是再貼切不過的了!生於音樂世家,她的父親朱永鎮是位作曲家及音樂教育家,母親楊海音則是位聲樂家。然而美滿的家庭卻在父親遭遇不測後全然走調。小時父親被派至泰國中華會館講學,但由於親和力強,引起中共的擔憂,於是策劃爆炸案將整棟會館炸毀,包括父親在內的二十多人就這麼命喪黃泉,而當時朱苔麗只有兩歲。

年少羈旅異國  不同世代經歷卻相同

幼年時期的顛沛流離早已過去,朱苔麗不但在國際舞台上嶄露頭角,迄今更是桃李滿天下。然而當聽到《畫魂》這個故事內容之後,立刻勾起她內心深藏已久的酸楚。「我覺得主角跟我自己隻身在外的命運好像!」從六歲就跟著母親離鄉背井,經歷過六○年代義大利的社會。小學時回到台灣,十七歲又獨自拎著行李離境。當時沒有父母相伴、語言不通、見人就怕,那種恐慌之下又要習慣西方社會的文化,「相信潘玉良跟我都是一樣經歷過的」。疼惜著與自己類似遭遇的女人,她說:「我出身音樂世家,有先天的背景基礎,小時候母親常帶我去博物館,所以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卡拉瓦喬( Michelangelo Merisi detto il Caravaggio)、米開朗基羅對我來說是很熟悉的人物,但潘玉良卻是完全都沒有的。」想像中,潘玉良出生在十九世紀末,當時不可能像現在這麼資訊流通,以一個在中國封閉的社會成長、二十出頭的女性隻身遠赴巴黎,絕非只是「人生地不熟」,而是遭逢完全不同的文化衝擊!當初巴黎、羅馬,那個時代揣摩的歐洲、味道、人文、姿態、穿著、香頌、遇見洋人的驕傲刁蠻、遇見藝術同儕……處在那樣輝煌的時代,文化衝擊必定非常大。而潘玉良能獨自從驚嚇慢慢走出,直到以創作備受肯定,這種憑著自身的堅強毅力與天賦挑戰傳統、以及對藝術的堅持,讓朱苔麗著實感同身受。

初到羅馬的時候,朱苔麗也曾經有過文化差異的打擊。第一次與母親出國還好,但第二次出國,才十七歲,雖然是以天才兒童的身分出國,但恐懼感使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看人眼睛,只要跟人講話就全身發抖。考進音樂學院之後,有次上課唱了一首歌曲,因為是小調,所以唱得很哀怨。「音樂美感一直都是我最強的地方,因此我有自信」,但唱完之後老師卻說:「不對,這應該要唱得很『輕佻』、要像『女人』的感覺。」這兩句話讓她感到非常受屈辱。現場也有很多比她年紀大的同學們,大家都不會想到一個小孩子可能有她自己的詮釋,於是就笑起來。事實上大家只是感到她很可愛而笑,但對她來說就成了嘲笑。而想到老師說的「輕佻」就非常生氣,「我媽媽給我那麼好的教育,怎麼可以要我輕佻;還有『女人』,我當時還是個純潔的女孩,怎麼可以這樣污辱我!」氣憤難平之下當天晚上就發燒了。休息了一個多禮拜再復學,又不知道請假需要醫生證明,學校行政人員粗魯地對她大聲說話,讓她回到家之後就休學再不敢去學校了。在這一年當中,她甚至連經過那條街都不敢,因為覺得沒有臉再到那個地方。

同樣追求藝術  期待唱出玉良心聲

年輕時是花腔女高音,壯年轉至抒情女高音,現在則是重抒情、戲劇女高音。朱苔麗九年前罹患乳癌,但在她堅強的毅力下戰勝病魔。重新回到舞台,她嚴肅地表示:「演奏家只要有錢就可以換購高品質的樂器,但聲樂不一樣,身體就是自己的樂器,每天的喜怒哀樂都會有所影響,生病、笑太多、哭太多聲音都會變,並且隨著年紀的增長,樂器也會轉變。」再拿歌唱家與畫家相比較,朱苔麗認為,兩者都是在藝術領域中追求,也都是屬於創作性質,但還是略有差異。繪畫雖然都是完全創作,可是這之外是有時間修改,但音樂演出,構造、音色、詮釋,在那一秒鐘出現時就不能收回了。在舞台上演唱歌劇有一定的範本、一定的風格,要依照已經鋪好的樂曲去詮釋,音色也有一定的標準。因此整個人必須要沈浸在西方的世界,要很多年的醞釀才能表現得好。朱苔麗說,雖然《畫魂》是齣中文歌劇,語言上不是問題,但咬字、唱法、詮釋乃至身體狀況等等,都必須預先做好十足的準備。

「《畫魂》無論是小說、電影、電視劇都是揣摩來的,並不是潘玉良真正的故事。但對我來說,潘玉良卻是有血有淚、真實的一個人物。所以融合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在國外的經歷,我想我還能瞭解她更多。」強調潘玉良絕對不是弱女子,朱苔麗認為她是一位有情感、重義氣的人,她真正的精神是展現了身為女性強韌的一面。在音樂與劇本外的自由範疇內,她也希望能夠將潘玉良的心聲唱出來。

一個作品一旦交付出去演出,就不屬於作曲、劇作、演奏或是歌唱家任何一方的,而是完成於欣賞的觀眾,依個人的人生經驗在每個人的心中產生不同的共鳴、再度燃燒生命。即將在劇院中上演一位畫家的故事,朱苔麗扮演的雖然是潘玉良的角色,但不也同樣是演著自己,敘述兩人海外奮鬥不懈的藝術生涯?

廣告圖片
專欄廣告圖片
歡迎加入 PAR付費會員 或 兩廳院會員
閱讀完整精彩內容!
歡迎加入付費會員閱讀此篇內容
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
Authors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