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劇團三度訪台，帶來由莎翁三部歷史劇組合而成的《戰爭之王》，劇中的三位主角——亨利五世、亨利六世與理查三世，分別由阿姆斯特丹劇團的三位台柱演員——主演《源泉》的瑞姆席．納瑟、伊爾郭．史密斯與主演《奧塞羅》的漢斯．凱斯汀飾演；與導演凡．霍夫合作多年的他們，是如何與前者工作？對於扮演這些英國「王者」，他們又是如何理解角色與進入其世界？趁此機會，本刊特地專訪這三位男主角，邀他們一談其認識的凡．霍夫與三位國王。
Q：您從二○○五年就加入阿姆斯特丹劇團。十三年來，您詮釋過各式各樣的劇目，主演過完全不一樣的角色。您用何種工作方式面對劇團的集體創作？一般來說，創作的時程大約有多久？哪一齣戲讓您印象最深刻，為什麼？
A：阿姆斯特丹劇團有許多保留劇目。也就是說，我們有時候可能一個月得要演出三種完全不同的戲碼。因此，在排練之前，我們沒有很長的時間去研究劇本。但是，只要排練開始，我們的工作都會持續好幾個小時。每個人都非常專注，也盡力去完成角色功課。為了呈現一場完美的演出，絲毫不浪費一分一秒。通常一齣戲的排練時間約為六個禮拜。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演出莫過於《戰爭之王》，因為這齣戲融合了每個人對於藝術不同的看法，但是我們竭盡心力地去調解彼此的意見，只為了創造出一種獨一無二體驗。
Q：在阿姆斯特丹劇團中，您曾與許多導演一起合作，像是凡．霍夫、蓋西耶（Guy Cassiers）、歐斯特麥耶（Thomas Ostermeier）、戈瑟蘭（Julien Gosselin）等。對您而言，凡．霍夫跟這些導演有何不同？您可以跟我們聊聊您如何與他一起工作？身為表演者，您認為詮釋戲劇文本與電影改編劇本有何不同？
A：對我來說，與凡．霍夫共同工作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經驗。因為很少有導演能夠像他一樣，詳盡地跟我解釋角色的精髓，或是整個場景的核心。他永遠從文本出發。跟他一起合作給我很強烈的安全感，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嘗試自己想要去做的行動。的確，有些時候，改編電影的劇本看起來比戲劇文本還要「單薄」。一般來說，電影腳本似乎沒有戲劇文本的文學性和完整性。因此，當我在呈現改編電影的演出時，我覺得自己的表演可能缺少了某些文本的助力。
Q：您參與了阿姆斯特丹劇團的另一齣莎劇史詩鉅作《羅馬悲劇》。對您而言，這齣戲與《戰爭之王》有何異同？
A：《羅馬悲劇》呈現了社會變動下政治機械如何運轉、操作。然而，《戰爭之王》則比較集中在權力結構：權力怎麼帶領一個人通往偉大之途，如何讓他變得腐化、墮落。
Q：您詮釋的亨利六世充滿了理想但極為脆弱，彷彿他正從一位男孩轉變成一個男人。您能夠為我們解釋他如何從握有權力的年輕國王變成皇家政治鬥爭的人質？《戰爭之王》中，亨利六世表現了什麼樣的領袖風範？您覺得他是歷史動盪下的受害者，還是他必須為自己的悲劇負責？
A：亨利六世生來就被賦予王權，但他完全不適合掌握這麼大的權力。依據他的想法，只要全體人民和樂安康，一切就足夠了。但是當時的政局實在太過複雜，這種天真的領導思維根本沒有辦法統御整個國家。當他發現自己應該要有所行動，一切為時已晚。他被迫讓出王位。我認為他皇室的血緣背景讓他註定淪為政治鬥爭的受害者。他比較想當一個牧羊人。
訪問、翻譯｜王世偉
人物小檔案
◎ 1977年生，2001年畢業於荷蘭馬斯垂克戲劇藝術學院。
◎ 畢業後加入鹿特丹Ro Theater，參演作品包括畢希納的《雷昂采與蕾娜》、瑪麗娜．卡爾的《波霞．庫蘭》與《追憶似水年華》裡的年輕普魯斯特。
◎ 2005年起，他成為阿姆斯特丹劇團的團員之一，參演作品包括《悲悼伊蕾特拉》、《馴悍記》、《羅馬悲劇》、《美國天使》、《安東尼奧尼計畫》、《群鬼》、《海鷗》、《費德拉》、《馬克白》、《瑪麗一世》、《戰爭之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