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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卡瓦力」 迷眩狂喜的禮讚

卡瓦力是蘇菲道團所創的吟唱歌樂,演唱的能量非常大,感染力也相當強,演唱時包括歌手及觀眾常常會進入到催眠的現象。很多人就會因為全神投入而舞蹈、一起歌唱、鼓掌、哭泣、狂喜到入神的狀態。對很多穆斯林來說,這樣的形式根本不是一場「表演」,而是他們重要的宗教靈修活動,並且藉由這樣的場合,得到真主的庇愛。

卡瓦力是蘇菲道團所創的吟唱歌樂,演唱的能量非常大,感染力也相當強,演唱時包括歌手及觀眾常常會進入到催眠的現象。很多人就會因為全神投入而舞蹈、一起歌唱、鼓掌、哭泣、狂喜到入神的狀態。對很多穆斯林來說,這樣的形式根本不是一場「表演」,而是他們重要的宗教靈修活動,並且藉由這樣的場合,得到真主的庇愛。

位於南亞地區,東邊是印度洋,西邊與伊朗比鄰,西北與阿富汗接壤,東邊則可通往新疆。這個地點,就是巴基斯坦的所在地。巴基斯坦這個國家大部分的地區處於亞熱帶,氣溫乾燥炎熱,降雨量最少的六、七月份,某些地方更高達五十度以上。但到夜裡氣溫驟降,晝夜一差就是十幾度。這樣嚴峻的氣候,讓許多人對他的印象停留在綠洲、沙漠、甚至石油,而「恐怖分子」的形象,更使得人們對他們的文化有所誤解。

「聖潔的土地」巴基斯坦,風俗文化似曾相似

「巴基斯坦」這個字源自波斯語,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聖潔的土地」或者「清真之國」。境內有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居民印奉伊斯蘭教。諷刺的是,如果對他們有基礎的瞭解,就會知道「伊斯蘭」這個字的意義,就是「順服」,因此對這個地方的人民來說,其實是非常愛好和平的。

來到這個地方,就會看到巴基斯坦的男人除了穿白色長褲和各式各樣的上衣外,也常帶著一種小圓帽;而女性全身的罩袍、頭巾和面罩,仍舊是典型的打扮。飲食風俗上,只要看他們的胡椒、薑黃等做的咖哩製品聞名世界,就可以瞭解他們非常喜歡香辣的食物。巴基斯坦人烹調的方式和台灣的料理有很大的不同,不管葷菜、素菜,一律放入鍋內燉得爛熟,並不會有我們像「炒菜」那般的做法。吃飯的時候也務必要記得將被認為是「不潔」的左手放下,要用右手抓著吃,否則是非常不禮貌的。有趣的是,巴基斯坦人有些習俗竟讓我們感到熟悉,例如他們平常有嚼食檳榔的習慣,還有在新年的這一天,喜歡帶著紅粉出門,見到了親友道完新喜後,便將紅粉相互塗在對方額頭上,以表示幸運吉祥,這稱為「塗紅新年」。

由於伊斯蘭的規範中,嚴格禁酒是教徒的重要信條,因此無論是民間婚喪喜慶還是官方國宴,一律不見他們喝酒,私自釀酒者更要受到嚴厲的懲罰。因此在巴基斯坦境內,並不會看到醉酒的人橫臥街頭或酗酒行兇的現象。當然在外交場合中,巴基斯坦外交人員並不會對他人喝酒提出異議,但他們自己在乾杯時總是以其他飲料如果汁、汽水或清水取而代之。

音樂是「聲音的藝術」,與宗教靈修息息相關

靈修活動對於穆斯林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早年他們常常藉由如香精油、幾何圖案等等媒介,來尋求肉體與精神的分離,他們認為在精神昇華後,就可以與真主阿拉同在。到了十三世紀後才逐漸以音樂、舞蹈、詩歌作為靈修的媒介,也因此產生了不同的藝術型態,最有名的就是蘇菲迴旋舞,另一個就是受人喜愛的宗教儀式「卡瓦力」(Qawwali)。對伊斯蘭教徒而言,不同的分支對音樂概念的差異性頗大,特別是蘇菲神秘主義的系統,對音樂是非常重視的。

最初接觸伊斯蘭音樂,總會有人對他們質疑,認為穆斯林都有「非樂」的觀點。但這是因為穆斯林對音樂的理解是不同於西方世界的,他們不將我們所謂的「音樂」當作音樂,而是以「聲音的藝術」來看待。這聲音的藝術也有層次之分,最高層次當然是「可蘭經」的唱頌,接著是宗教相關的音樂型態,至於聲樂或音樂的即席演出乃至於娛樂性質的音樂則排在後面了。可蘭經對他們來說不僅是伊斯蘭教的經典,也被穆斯林認為是真主阿拉的語言,它的意義超越了一部宗教經典,更是關於人類社會的法則。事實上「可蘭經」的意義就是「誦讀」,因此穆斯林除了需要經常誦讀古蘭經外,每一位穆斯林出生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和臨死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都必須是《可蘭經》經文。由此可見結合經典與「聲音的藝術」兩者,對他們來說是多麼重要。

玩到淋漓盡致,讓聽者狂喜到入神

卡瓦力是蘇菲道團所創的吟唱歌樂,距今已經有七百多年的歷史,它的起源甚至可以追塑到西元八世紀前。蘇菲教派祈禱時,主祭師的口中禱唸著經文,虔誠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禱文意義上並大聲朗誦時,就會進入到一種無意識的忘我境界,此時阿拉就會降臨在教友們身上,導致全身抖動、汗流浹背,而附在身體裡面的所有邪靈惡魔都會被真神驅逐出體外,祈禱完之後就會感覺身心健康舒暢。因此,卡瓦力演唱的能量非常大,感染力也相當強,演唱時包括歌手及觀眾常常會進入到催眠的現象。很多人就會因為全神投入而舞蹈、一起歌唱、鼓掌、哭泣、狂喜到入神的狀態。聽眾往往因為極度激動,將事先準備的紙鈔往音樂家方向灑出,用這樣的方式來代表他們對真主的愛,而這些奉獻則是演唱者最重要的收入。所以說,對很多穆斯林來說,這樣的形式根本不是一場「表演」,而是他們重要的宗教靈修活動,並且藉由這樣的場合,得到真主的庇愛。

一首卡瓦力歌曲大約十五到三十分鐘,但曾經發行過的商業性質歌曲最長也曾經超過一百一十五分鐘的紀錄,就連卡瓦力最負盛名的導師努斯拉.法帖阿里汗(Nusrat Fateh Ali Khan)也曾有至少兩首曲子超過六十分鐘。演唱時通常席地而坐,由樂器的序奏開始,主旋律加上和聲及塔布拉鼓(tabla)的伴奏,其中包含著一些即興與變奏的旋律。接下來會有一段長的、調性式的即興旋律,這時歌唱者會吟頌不同的長音符。之後主唱者會開始唱一些序文,雖然通常不是主要的歌曲,卻與主題相關。這階段的歌曲沒有太多節奏,主唱者唱完後,伴隨的歌者會重複他的歌詞,並且加上他自己的即興方式。最後主唱者進入主題時,鼓聲與拍手也跟著進行,所有的演唱者也加入他的疊句歌唱。這時的歌曲將沒有即興,旋律遵從著傳統,或者每個家系的唱法。演唱的時候手勢豐富,有時唱詞速度飛快,像是交互對唱、呼應或競賽的感覺,令人聯想到類似爵士即興唸唱(scat)那樣的精采。旋律變化快速,由低音到高音,或者由幾乎聽不見到強烈宏亮的聲響,裝飾與顫音將聲音「玩」得淋漓盡致。

包容力強,演出結合三種文化體系

也許卡瓦力的音樂型態在台灣陌生,但在世界音樂中卻非常重要。這個重要的文化遺產,對世界各國音樂的影響也非常大。例如在東方中國音樂的琵琶、嗩吶、揚琴等等這些樂器,其實都是受到伊斯蘭世界影響。西方世界的魯特琴、豎琴甚至雙簧管,也都是從這裡傳到歐洲。反過來說,蘇菲道團最大的特色就是「包容」,從去年兩廳院主辦的「民族音樂學堂─迷眩的蘇菲吟讚」節目中,就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包容力。由於經過英國殖民,卡瓦力的伴奏也接受了西洋的模式,手風琴這種西方鍵盤樂器成了他們重要的工具之一。只不過但這裡的簧風琴卻因「地」制宜,直接放在地上彈奏。而塔布拉鼓系列樂器的鼓面上有糯米團糊上的黑點,側邊則是以牛皮繩來固定鼓皮,調音時只要修正黑點及鼓皮鬆緊即可。印度文化下的塔布拉鼓、融合西方的手風琴,加上伊斯蘭較的宗教儀式,一個卡瓦力就顯出三種文化體系的結合!

儘管巴基斯坦處於一個政治與戰火紛擾的地帶,其音樂文化卻是如此豐富多元。何不拋開一切宗教之間的芥蒂,只要欣賞蘇菲教派的吟唱儀式,就會發現無論來自何方的聽者,都會隨著樂音的旋繞進入迷眩狂喜的禮讚,達到蘇菲神秘主義的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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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茲旺—馬藏」  卡瓦力大師阿里汗的衣缽傳承者

世界知名的努斯拉.法帖阿里汗(Nusrat Fateh Ali Khan)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蘇菲卡瓦力音樂的大師,他不但是音樂界一位聲名遠播的大人物,更可說是蘇菲道團的精神導師。他將卡瓦力引領至超越宗教、政治、音樂、文化、語言分野的境界,傳唱至非伊斯蘭信徒的耳朵中。在卡瓦力的歷史上,他的成就幾乎無人可比。在一九九七年過世時,消息佔據當時許多國際新聞的頭條,更有許多人痛哭流淚。

雖然大師已逝,但他的精神並沒有因此劃下休止符,阿里汗的衣缽現由兩位正值青年的侄子繼承,他們正是出現在「迷眩的蘇菲吟讚」演出中的「里茲旺—馬藏 卡瓦力組合」(Rizwan Muazzam Qawwali),兩兄弟從阿里汗過世前便開始合作演出,曾出版過兩張專輯,也在重要的國際場合演出,目前被認為是繼阿里汗後,在世界舞台上傳遞卡瓦力火種的吟讚者。特別的是,里茲旺與馬藏兄弟是穆亞希德(Mujahid Mubarak Ali Khan)的兒子,卡瓦力傳奇人物穆巴拉克(Mubarak Ali Khan)則是他們的爺爺,而這位穆巴拉克大師,就是阿里汗的啟蒙者。(李秋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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