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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立樂團也相當重視網路新勢力,像國家交響樂團的官方網站做的像部落格,增加不少親和力。(取自網路)
特別企畫 Feature 十年表演藝術回顧/生態觀察 角度一:網路世代的新媒體現象

雜談眾議百花齊放 專業仍可笑傲江湖

數位時代來臨,人們不再停留在平面閱讀或電視觀看,互動性強的網路改變了新的媒體閱聽習慣。在這個人人都可發聲的虛擬肥皂箱上,評論更見百花齊放,演出行銷手段也緊跟潮流與觀眾互動頻繁——但變動中也有不變,專業依舊是堅強的基本面,動盪之後總有新秩序出現,就看你「適」或「不適」……。

數位時代來臨,人們不再停留在平面閱讀或電視觀看,互動性強的網路改變了新的媒體閱聽習慣。在這個人人都可發聲的虛擬肥皂箱上,評論更見百花齊放,演出行銷手段也緊跟潮流與觀眾互動頻繁——但變動中也有不變,專業依舊是堅強的基本面,動盪之後總有新秩序出現,就看你「適」或「不適」……。

這次《PAR表演藝術》給我的考題,恰好都有親身從事經驗,而且編輯觀點和我的心得基本上吻合,所以我樂得遵照既定結構,依三大要項提交我的觀察報告。有趣的是,同一種現象往往因觀察者不同的形容,產生截然不同的詮釋。也趁這個機會,「翻盤」、或「辯誣」一番。

誤解一:平面媒體不振,代表風氣不振

二○○○年前後,曾經在台灣盛極一時的音樂類雜誌,從戰國七雄,突然倒到一家不剩。於是論者直觀認為台灣音樂風氣衰落,質問:「難道台灣連一本音樂雜誌都養不起嗎?」但仔細推敲,好比鄉下人走進車水馬龍的大都市,痛心地說:「可憐,難道城市人連一輛牛車都買不起嗎?」我們必須體認,網路時代藝文資訊傳播比以往更快、更直接,不能用傳統平面媒體的有無,斷定受眾對資訊需求的下降。

音樂雜誌的消滅與唱片市場急墜有關,但更長久的原因還是媒體生態、角色改變。筆者九○年初期開始從事音樂媒體,當時國內音樂資訊極缺乏,手上握有外國雜誌、書籍唱片的發燒友,都成為樂壇名流,透過每個月發行一次的雜誌,餵養饑渴的愛樂大眾。同時,雜誌也是唱片公司發放消息給消費者的管道,更是散居各地愛樂者交流的小會客室。

現在逐一檢視這些關鍵功能,在網路時代完全變得微不足道。以前讀者會為了某期雜誌的專題,特地劃撥訂購過期雜誌。現在只要隨手在Google小小對話框鍵入關鍵字,第一手資料排山倒海奔湧而入,誰還要痴痴等待雜誌專題?至於讀者交流園地,和現今的網路社群相比,更只能當成笑話。

當然,網路有強項,但不可能完全取代平面出版物。就像再先進的燈泡依然不能代替原始燭光一樣,書籍的質感、方便性,讓出版品在後網路時代逐漸改換角色;有可變、有其不可變。出版界對此議題有很多討論,不另贅述。但就現況而言,固然許多藝文期刊因特定資源支持(如國台交《樂覽》、北市國《新絲路》)得以維持,但體質都是不可能自力生存的。儘管如此,出版品若能尋到自己的特色與定位,與網路媒體功能扮演互補角色,就可以找到立足點,與網路共生依存,發揮特有影響力(如《PAR表演藝術》、《破週報》)。

誤解二:專業評論式微了?

二○○三年香港舉辦第一次兩岸樂評人座談會,每個地方的作者都抱怨媒體刊載評論版面少了。台灣情況也是一樣,結果引申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專業評論沒落了。

我想起二十年前,有一群賓士車主抗議賓士車公司提供分期付款服務,使得賓士車滿街都是,讓本來很有面子的人,變得不夠面子。評論也是一樣,它不但沒有少,反而變得到處都是,使過去為數不多的評論者變得不再特別。承前所述,平面媒體不代表媒體的全部;網站、部落格提供很好的發言平台,每個人都有一個肥皂箱,無處不評論。

一九九○年初,《中國時報》藝文版率先推出責任藝評專欄,刻意帶動過去所沒有的率直、專業評論,曾經引起相當爭議。但是大家後來發現評論讓表演不再像以往那樣一廂情願,它帶動了回應與思考,讓表演界產生重視品質的新秩序。我常表示「評論不是形式,是風氣和觀念」,慢慢的,觀眾習慣不再做聽雷的鴨子,欣賞完總要鳴放一番。這些評論並沒有絕對正誤,有時更像表演後的連鎖反應,激發新的創意和能量。

那麼專業評論會消失嗎?不會。就算滿街都是賓士,車展出現的保時捷和藍寶堅尼依然讓人矚目。評論風氣普及後,還是會拱出更上一層樓的專業評論。少數專業媒體扮演指標性的工作,這些評論未必一言九鼎(實際上,現代社會任何言論都會被質疑),最重要的功能是像一爐柴火,示範、延續評論的風氣。如同電視政論名嘴,儘管觀眾未必肯定他們的言論,但他們還是影響著觀眾的思考模式。流風所及,從檳榔攤到計程車無處不政論。肥皂箱評論究竟會造就什麼未來?兩千字的稿子說不了,也許該由社會學者接續。

Blog、Facebook、 Plurk……讓行銷手段靈活化

這個標題,我同意一半。狹義的「靈活化」應該是指在同一個平台上,手法的創新。例如文字傳播,有了新的表達方式。但諸如廣播時代相對於平面、電視時代相對於廣播,確實造成更大的「靈活度」,但這個靈活是科學家創的,不是傳播者自己。網路科技亦然。

所以,如果沒有網路科技提供個人化的Blog、乃至與雲端觀念結合的Youtube、Facebook,大眾無法自創新局。無論如何,藝文界積極地參與了新環境,改變了傳播生態,而且效應正在擴大中。

每一次網路新潮流,都創造出一波新平民化趨勢,打擊舊系統中的權威。久而久之,熟習新技術的人,又成為掌握風潮的新貴,等著下一波新潮流來襲的重新洗牌。

例如網頁時代來臨,衝擊了傳統媒體。Blog出現後,有想法但不擅製作網頁的素人寫手,推翻傳統網頁製作者的掌權。Facebook和Plurk、Twitter出現後,那些擅長碎嘴、不擅長篇大論的人,又在平台上引領風騷。微網誌的世界,東家長、西家短,大姐過生日、小狗生孩子之類的事,往往比腸枯思竭的文章得到更多點閱率,如同歐巴馬的勝選奇蹟一樣,充滿以感性為訴求的新人際關係。

於是,大評論家和大吹牛家同時在FB上搶小格子,國家交響樂團和學生畢業製作同台爭曝光,在訊息傳遞的優勢上,確實有種微妙的改變。筆者為體驗新媒體威力,二○○九年中開始在FB上搶灘,的確發現它短時間內的強大聚眾力。同時也觀察到愈來愈多團隊和個人,在FB上經營新據點。整個FB像是一個熱鬧的園遊會,很多牛頭不對馬嘴的事全湊在一塊兒,奇異的互動和化學作用正發酵中。

回歸文首的「有變,有不變」,動盪之後總有新秩序出現,會有新的適者和不適者。同時,資訊亂流是一回事,不可變的基本面是另一回事。好比有三萬會員的雲端舞集,不見得能和老牌子的雲門舞集一較高下。這是個瞬息萬變的世局,人們要懂得學習、適應、沈澱和整理。寫完這篇文章,我又多了五十個FB朋友,科技究竟給人方便?還是讓人疲於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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