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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夢外之境》由陳佾均擔任戲劇顧問。(國家兩廳院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2016表演藝術回顧/現象觀察 在劇組內打造創作對話 委製共製助長相關需求

現象4:「戲劇顧問」角色浮現,豐實了創作厚度?

近年隨著歐陸劇場製作的訪台,國外劇組中常見的「戲劇顧問」概念也導入了台灣,也逐漸在本地製作中實現,不少製作的演職員表上,出現了「戲劇顧問」一職,這個角色是陪同創作者一起思考的另一種聲音;而在日益增多的「委製」或「國際共製」的案例中,戲劇顧問更是協助達到命題目標,或協助連結國際與在地文化脈絡的關鍵人物。

近年隨著歐陸劇場製作的訪台,國外劇組中常見的「戲劇顧問」概念也導入了台灣,也逐漸在本地製作中實現,不少製作的演職員表上,出現了「戲劇顧問」一職,這個角色是陪同創作者一起思考的另一種聲音;而在日益增多的「委製」或「國際共製」的案例中,戲劇顧問更是協助達到命題目標,或協助連結國際與在地文化脈絡的關鍵人物。

「戲劇顧問」(dramatug)作為一個職位與角色,或是說戲劇構作(dramaturgy)這樣的概念、學問,對所有創作人來說其實並不陌生,例如在任何一種創作中,都少不了有製作人、總監、好友、老師,甚至伴侶等人充當觀眾那般,作為陪同作者思考的另一種聲音、將源自於個人己身的意念,加以排列、組織的能力,其實就是顧問與構作的精髓。雖然,近年戲劇顧問一詞常與紀錄劇場相互連結,與其說這突顯了紀錄劇場在資料的蒐集研究和創作的構成具現部分可能面對的諸多難處,及其所涵蓋的文化、社群、史地、民俗、政經等議題的深度和廣度,其實更重要的是「需求」。我們需要戲劇顧問嗎、又為什麼需要?或是說,「只有」紀錄劇場需要戲劇顧問?只有「戲劇」需要顧問嗎?

「譬如最近愈來愈多由製作人、策展人主導的展演,或是在其他類似的狀況下,的確可以不需要『戲劇顧問』這個職位,因為(團隊中)其實有很多人可能同時也做了戲劇顧問的工作。」曾與各種不同創作團隊協作、也是甫出版的《戲劇顧問:連結理論與創作的實作手冊》一書譯者陳佾均說,「我們的劇場活了那麼久,雖然沒有發展出戲劇顧問的位子,但其實在每個製作裡面,都有人在做這件事情。我覺得有了『戲劇顧問』這個職位的好處是,有些事情不會被犧牲掉,譬如製作人也許有別的事要忙、其他身分的參與者可能只能提供小部分的協助,無法主動去『開發』。」長久以來常被問及戲劇顧問一職的必要性,陳佾均試著用這樣的方式說明。

製作型態改變  合作互補、相輔相成

需要開發什麼呢?以近期的幾個製作為例,三缺一劇團今年的「海港山城藝術季」請來了同是基隆人的周伶芝擔任戲劇顧問,從最初的策展規劃開始,到邀演團隊的選擇、田野調查的方向,一步步協助策展人魏雋展建構方針,籌劃工作坊並與創作者一同做功課。劇作家簡莉穎在兩廳院「藝術基地計畫」擔任駐館藝術家時完成的作品、明年將於TIFA上演的《叛徒馬密可能的回憶錄》,在其寫作期間也曾得劇本顧問吳政翰的協助,就相關資料、編劇概念與呈現可能等部分,相互對話討論。戲劇顧問一角,可能如同周伶芝所言的「心理諮詢」或吳政翰口中提供創作所需的「發想刺激」,協作方式可以有很多種,服務對象從導演、策展人到劇作家也多有不同,創作者也總有各自的狀態,現階段關心的議題、創作生涯的整體脈絡、想做的、會做的或必須要做的,「他有太多類似手工藝的部分需要處理,」陳佾均以導演這樣的創作者為例,「譬如說較具象部分,視覺呈現或演員訓練等等。如果有人能在過程中提綱挈領,他就可以更專注在他有興趣發展的東西,所以很多時候(戲劇顧問與創作者)是共作(collaboration)的狀態,找到重點幫助他們更快速到位、協助他們抱著自己既有的主題與制式結構互動。」

近期表演藝術圈的一些製作趨向,也間接成了演出團隊變得比以往更加需要戲劇顧問的原因,「委託製(創)作」已非申請過了、拿錢做戲就好,而是有了更具整體性的主旨,一個挑戰、一項命題,創作者如何以他擅長的表現語彙,找尋路徑抵達目標,就是戲劇顧問得以發揮所長的切入點。未來,在各地演出空間更形完備後,依據場館特性而生的委託企畫、單一製作的場次數量可能增多,過往或多或少企求「立竿見影」的創作成效,在作品精緻化、委託時程拉長的狀況下,導演、編劇都能借顧問之助,以各種角度、多方考察、深思熟慮、統合結構,去補全、強化製作的細節與面向。

「共同製作」也是戲劇顧問時常受僱的工作場域,不論是陳佾均所說作為「創作者跟觀眾、跟社會溝通的橋樑」或周伶芝所言的「文化差異與詮釋」,以她們過往在臺北藝術節中與來台執導的各地編、導演合作經驗,如何將創作者的心思、作品的意義與在場的演員、與在地的群眾,甚至社會的氣氛、世界的現況相互「銜接」,範圍之廣、細節之深,從字句含意、詮釋方式,到風土人文、民俗背景,文本寫作與演出製作的脈絡等,在這樣國際合作裡都必須一一面對處理。

協同建構敘事  不停詰問、直搗核心

「戲劇顧問是創作期間的評論者、批判的建設者。」周伶芝說,要批判也不能沒有建設,質問有時候不一定有答案,溝通需要策略,往往還得因對象而異、視狀況改換表達方式,當然也有可能吃閉門羹。陳佾均也坦言,有時候如「為什麼要做這齣戲?」的基本問題,得到的回應可能一如行銷業務、文案宣傳的字樣,「這時候如果有人一直逼問,你至少不會太容易妥協。」戲劇顧問面對文本、調查訪問、研究分析、協助構成,同時也得想方設法去接近問題的核心。這也是為什麼在提到戲劇顧問的時候,常以案例出發,因為他們在處理的問題,其實不一定有確切的答案,很多時候也與共作的創作團隊、製作的時地背景有很大程度的關聯。不過,「一個作品可以沒有戲劇顧問,但是不能沒有戲劇構作。」吳政翰說,這門學問其實有關於敘事的手段,「反過來說,每個創作者其實都需要有這個能力,有沒有創意是另一回事,如何從點連成線、形成面,即是一種構成。」周伶芝也比喻:「好的戲劇顧問(構作)就像好的記者,他能洞悉受訪者與事件、與自身創作間的關係,並整理出脈絡、用切合的文體述說,同時兼顧美學、文學、哲學、社會學等各種論述以為參照,架構作品的當代視野與座標。」

然而,這三位「戲劇顧問」也坦言,這個詞彙常受誤解之處在於「戲劇」也在於「顧問」,吳政翰將之比喻為「軍師」,陳佾均則說那是「創作者腦內(外)的另一種聲音」,三人都以不同方式表明,他們的工作當然不僅適用於戲劇範疇,戲劇顧問所強調的是戲劇性或敘事性,即使作品本不在於表達一個故事或一個既定的文本,展覽策劃、簡報製作、專案企畫、報導論述都具備敘事性架構,任何種類的創作,無論是文學、舞蹈、裝置、視覺、聲響、物件、行為等,如何呈現概念、如何傳遞訊息、從何切入、何以立足,如戲劇顧問這樣得以與作者一同提著燈籠在暗中尋路的角色與能力,未來也能在各領域運用、實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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