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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拒剧团「公寓联展」中《孩子》一景。(再拒剧团 提供)
特别企画 Feature 2016表演艺术回顾/现象观察 超越有距离的观演关系 空间文本说更多故事

现象6:特定场域表演,打开剧场的多样可能

现地制作、环境剧场、参与式剧场,走出正规的剧场空间,在山野、巷弄、公寓、老屋,剧场有了新的样貌,观众也有了新的体验。这一年来,多样的环境演出频繁,如因应两厅院整修的「2016国际剧场艺术节」、台南艺术节的「城市舞台」等,都不乏类似作品,但如差事剧团《返乡的进击—台西村的故事》、铜门部落的「Snbaux」艺术发表、山东野表演坊的《福品旅店》等,以在地演出与在地的土文连结,自有其不可分离的意义,空间作为文本,抑或更积极地勾引观众的参与性及主观经验,亦成了新的可能。

现地制作、环境剧场、参与式剧场,走出正规的剧场空间,在山野、巷弄、公寓、老屋,剧场有了新的样貌,观众也有了新的体验。这一年来,多样的环境演出频繁,如因应两厅院整修的「2016国际剧场艺术节」、台南艺术节的「城市舞台」等,都不乏类似作品,但如差事剧团《返乡的进击—台西村的故事》、铜门部落的「Snbaux」艺术发表、山东野表演坊的《福品旅店》等,以在地演出与在地的土文连结,自有其不可分离的意义,空间作为文本,抑或更积极地勾引观众的参与性及主观经验,亦成了新的可能。

在台湾史上暴力的一天(二二七、二二八),驱车往西部,参与差事剧团《返乡的进击—台西村的故事》,犹如掉进八、九○年代的剧场与文化,大开剧团的傀儡游街剧《大家船——空污退散》、台西村民《南风—证言剧场》与报告剧的交汇、林生祥为后劲反五轻谱写的新曲、许震唐《南风》返乡摄影展与《人间》报导摄影的叠影……这些旧的元素在这个旧的村落,因为一个始终不得解决的议题,有了必须延续的意义。

于观看者而言,这是一趟沉重的旅程,就像咀嚼一块坚硬,无法下咽的石头。走在村里,随著游街剧走到河堤,望见对岸一整排大烟囱,不由得痛了起来。同时,也看见有不少村民展露笑颜,进出帮忙,也许是很久没有那么多人来到村里了吧,像办喜事一样,临时搭设的老厝帐篷,真就悬挂了一片囍字。

在「观光」背面的艺术表述

村里的石头,溪流上的石头。这几年因观光过度,被迫展开慕谷慕鱼护溪行动、鸣枪封路的铜门部落,在夏天时由族人东冬.侯温创立的「儿路创作工寮」,策办了一场「Snbaux」(太鲁阁族语:交换、回馈之意)驻村艺术创作发表,参加者集合于铜门派出所换证,接下来是在炎热天候下步行将近一小时,入山聆听(未必同属铜门)部落青年介绍自己从认识部落文化转化为创作的装置,用过餐后再往里走,下行至溪流,听他们在溪流上吟唱,这些装置与歌谣确实也可以搬到部落以外展示,但意义与「在部落」迭然有别。

若将这一类的原住民展演与环境剧场勾连,实际上是能生产出不同的意义,原住民的部落性与土地观,在今天重新启蒙白浪主导的社会。「Snbaux」象征著另一种「剧场」,另一种「环境」,在操作上与部落旅游、微型经济彼此勾连,但与阿美文化村、九族文化村(怎么还在九族!)不同处在于更具有小即是美的自主意识,放在观光业为主的花东乃至全面观光化的台湾,这一类的文化经济不啻也成了一种抵抗的形式。

仍在花莲,另一种行走于观光背面的展演,是山东野表演坊继散步沟仔尾的《夜游》之后,再策画观众也可以演的参与式剧场《福品旅店》。顾名思义,场景发生在一间旅店,一组家人正在排《神雕侠侣》中,一场杨过与小龙女于绝情谷重逢的戏,我们参与其中,共同完成这场戏,也轮转于不同房间,从不同的家庭成员身上,参与了这个家的故事。策画团体利用来旅馆的人都是过客的使用特性,以不同房间切割多重视角,让我们在居无定所的世界中偶然邂逅,以人与人的相遇、家的破裂与缝合、参与者共同完成的设计,隐喻观光小城的消亡与希望。

曲折巷弄间的空间表演

三缺一剧团策办的第二届「海港山城艺术季」,提醒我们,「遗忘」往往是这一类空间作为文本的剧码主题,「这是一个时常被遗忘的城市/我们驻足凝视/观看遗忘」。从基隆车站下车,经过海港,到日常饮食气味的市场集合,与第一届截然不同,这一次导览员领我们从后门进入这间闲置的独栋老屋,步行的路线不再是马路与街道,而是弯折小巷与斜坡,充满山城的风味。我看的这一场,恰巧碰上里长,很快地,里长便忍不住为我们导览,海港山城的故事瞬间立体了起来。

这一回从「鬼」展开提问与创作的艺术季,众创作者像是捉迷藏一样,几乎用尽老屋里的每一处,就怕真的遗忘了所有时间的痕迹;美琪酒吧的乡野奇谭、黑白片般的无声渔市、台北基隆来回通勤的青年自剖、《港都夜雨》及老广播的声音充满时间,回荡不去。艺术季讲的不只是这栋老屋的家族故事,而是在个人生命经验、家族史与海港山城的社会变迁之间,搭一条往返运输的轨道。

另一项在今年的讨论度少到令人遗憾的,是再拒剧团的公寓联展,策展主题「位移之城」,走出公寓,邀请五组创作者在城市不同处创作,可惜我只看了黄思农部分,无法在此多述,不过在这主题下,整个公寓联展的发展与演变,怎么说都是不可或缺,值得专辟一栏的。而飞人集社今年除了推出「超亲密小戏节」外,于年底推出的「老屋计划」,将之前的旧作《吉光片羽》加入田调手法的影像设计,结合当地史料、特色文化、关注议题等,企图连结起老屋与现今当地居者的关系,亦是一例。

空间作为文本的剧场可能

总之,不管是场域特定创作也好,环境剧场或参与式剧场也罢,我们都走到了要寻找新的方式,继续发展、重新诠释剧场的共同境地,在这时,空间作为文本抑或更积极地勾引观众的参与性及主观经验,成了新的可能,这让我想起秦嘉嫄在《夜游》(2014)节目单写下的〈制作人的话〉,那是她有一天因为计划未获补助,演出场域沟仔尾内的福住桥也被拆了,犹疑是否继续这项计划时的自我问答:

仿佛是一九九○年代初,文建会的社区总体营造政策还为沛然成风、国艺会尚未成立、更没有那些因为加入WTO之后所带来的艺文标案制度,而当时小剧场试图用「身体」冲撞,提醒众学者们戏剧的定义不是只有剧本文字,如今的二○一五年我们试图用「日常空间」提醒剧场的存在不是只有表演者。身边同行的人、安静的巷弄、夏夜、凉水、轻声细语。剧场创作从来不是观众演员两边壁垒分明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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