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芝加哥交响乐团打击乐首席叶孟芸(国家交响乐团 提供)
艺号人物 People 芝加哥交响乐团打击乐首席

叶孟芸 迎向属于击乐的开放年代

美国芝加哥交响乐团里的两位「台湾之光」之一——打击乐首席叶孟芸,将应国家交响乐团之邀,在「鼓.舞」音乐会中演出珍妮佛.席格东的《击乐协奏曲》。个性爽朗的她,不管是生涯的选择或工作的态度,都展现了俐落乾脆、实事求是的行事风格。访谈中她不断强调:「你必须要反应快!」这大概也是她给新一代打击乐家的提醒,现在的打击乐家要面对作曲家各式各样的突发奇想,对演奏者而言,真正的关键,就在于保持开放心胸。

美国芝加哥交响乐团里的两位「台湾之光」之一——打击乐首席叶孟芸,将应国家交响乐团之邀,在「鼓.舞」音乐会中演出珍妮佛.席格东的《击乐协奏曲》。个性爽朗的她,不管是生涯的选择或工作的态度,都展现了俐落乾脆、实事求是的行事风格。访谈中她不断强调:「你必须要反应快!」这大概也是她给新一代打击乐家的提醒,现在的打击乐家要面对作曲家各式各样的突发奇想,对演奏者而言,真正的关键,就在于保持开放心胸。

NSO爱乐台湾「鼓.舞」

11/11  19:30 台北 国家音乐厅

INFO  02-33939888

当代美国作曲家珍妮佛.席格东(Jennifer Higdon)曾说:「对于廿世纪的管弦乐团而言,没有别的乐器声部像打击乐有如此突破发展。对于音乐本身与演奏者来说,都更有存在感,也更有挑战性。」(注1)的确,在我们印象中的交响乐「传统」,打击声部常常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各人占据一方,尽责地守护著自己被指派的小角落。但随著人们(无论是作曲家、演奏者或乐迷听众)对于声音的想像日渐多样,这些埋头苦干的打击乐家也开始必须试著摸索愈来愈多的演奏方式,成就舞台上各式各样的新颖声响,甚至从角落走到台前,成为协奏曲的主角。

曾在二○一三年与今年初与芝加哥交响乐团(Chicago Symphony Orchestra)二度访台的台裔打击乐家叶孟芸,下个月将首度与国家交响乐团合作,带来珍妮佛.席格东的《击乐协奏曲》Percussion Concerto。尽管手中拨弄敲奏的,是近一世纪来如席格东所言「最具突破发展」的乐器类别,叶孟芸的音乐生涯,却是所有(曾)学音乐的小孩都毫不陌生的故事。四岁时被妈妈带著,陪三岁的弟弟去上钢琴课:「我当时觉得很好玩,就吵著也要学。」之后进了敦化国小应届音乐班,直到全家移民加拿大才中断。中学时期,又开始和当地钢琴名师上个别课。后来回想起来,当初「学钢琴很好玩」只是美好的童年回忆。「我喜欢弹钢琴,因为弹钢琴让我很有成就感,但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好玩的事。谁会开开心心地说『耶!今天又要练琴六小时』?我还宁愿出去和朋友玩。」叶孟芸说。

曲折进退  终于走上打击之路

然而,正如同许多音乐家所经历的,所谓「我还宁愿和朋友出去玩」的苦差事,终究成了叶孟芸人生的一部分。准备上大学时,也许是顾虑到市场已饱和,叶孟芸追随多年的钢琴老师极力劝退学生选择音乐科系,叶孟芸也因此进入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商学院就读。还没读多久,她就深深想念起弹钢琴的时光。「现在回想,老师应该是把这当作一个测试吧,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很想学音乐。」叶孟芸说。依照加拿大的大学学制,所有学生无论学院科系,都要修读同样的基础科目(如英文、数学),进入特定系所后,以音乐系为例,则可再选择室内乐、乐理等科目,以及自己的主修乐器。叶孟芸的钢琴老师也在这所大学任教,所以叶孟芸顺利地转到音乐系钢琴组,继续和老师学习。

转到音乐系后,叶孟芸开始修打击乐的课。「我高中时也有学过,只不过那时是被分配的,觉得好玩就去打了,不是真正的上课。」她说。然而,分了神去学打击,却让钢琴老师有所不满:「我钢琴老师觉得我练琴的时间变少了,他说我要是想好好学钢琴,就只能放弃打击,不然专心学打击就好了,他不能继续收我这个学生。我当时和他学了六、七年的琴,感觉也差不多够了,于是我就转成打击乐主修。」

正式成为「打击乐者」的叶孟芸,并未就此对音乐怀抱起远大且浪漫的美梦,反而实事求是地规画起自己未来道路。取得学士学位后,她继续来到费城天普大学(Temple University),在阿贝尔(Alan Abel)门下攻读。接著,她为自己设下「卅岁」的停损点,「要是卅岁时不能找到一份待遇好的工作,我就放弃打击乐。我不想要什么都没努力过就放弃,但我也不想赚那微薄的薪水,只为了打击乐。那样的话倒不如再去读个商学学位,找商业领域的工作。」幸运的是,叶孟芸顺利进入圣地牙哥交响乐团(San Diego Symphony Orchestra)担任打击乐首席(2004-2007),待了三年后又考进芝加哥交响乐团,同样担任首席至今。

这般实事求是的俐落乾脆,也反映在叶孟芸的乐团经验上。不同于平均年龄廿来岁、年轻、充满活力与可塑性的圣地牙哥交响乐团,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芝加哥交响乐团是完全不同的层级,有著深厚且自成一格的传统。叶孟芸解释道:「芝加哥交响乐团有一套自己做事的方法,你得去习惯它。我在这里十年了,回想当年刚来时不知道,不适应,所以必须要学得很快,让自己快快进入状况,融入这个传统。」

要反应快能接招  实现作曲家的突发奇想

「你必须要反应快」──在访谈中,叶孟芸不断提到这句话,大概也是她给新一代打击乐家的提醒。在技艺之外,现在的打击乐家要面对作曲家各式各样的突发奇想。对于演奏者而言,真正的关键在于保持开放心胸。接受访问的前几天,叶孟芸才结束一场作曲家卡特琳.杨(Catherine Young)的新作首演。照著作曲家要求,她得操作许多电子虫(electric bugs),像是毛毛虫或是蜜蜂,把它们放在钹上发出声音等。听来令人匪夷所思,但「作曲家写出他们心中想像的声音,我们作为演奏者的任务,就是很快地搞清楚他们想干什么,直接照著做,替他们实现这些声音。」叶孟芸强调。而演奏当代作品,还有一个好处,不须跑图书馆查文献,以各种史料支撑诠释细节,也不需要模拟前辈的声音处理,可以直接一通电话和作曲家接上线,了解作曲家最直接、最真实的想法。

与「电子虫」相比,珍妮佛.席格东这首被《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Indianapolis Star称之为「技巧展示(technical showcase)」(注2)的《击乐协奏曲》,对叶孟芸而言,可说是相对单纯许多。当初,席格东受费城管弦乐团(The Philadelphia Orchestra)与印第安纳波利斯交响乐团(Indianapolis Symphony Orchestra)委托,为打击乐家柯林.卡瑞( Colin Currie)创作了这首曲子。协奏曲以柯林.卡瑞最喜爱的马林巴木琴(Marimba)开场,在静谧的独奏乐音中加入击乐声部的仿拟唱和,直到乐团进入这两者的对话间。依席格东所言:「这首曲子聚焦在独奏者与乐团间的对话,特别是乐团的浑厚支撑,但也有许多时候,就让独奏者与击乐声部单独唱和,没有乐团。」乐团、独奏者、击乐声部间的三角关系,成为《击乐交响曲》的特色之一。

从乐团后方各思其职  到走向台前独当一面

那么对独奏者来说,最大的技术挑战又是什么呢?「最麻烦的是走位,」叶孟芸说,「而且我是个女生,还要穿著三吋高跟鞋在台上走来走去。」连带的困难,在于每样乐器该如何摆放。不同于其他声部,打击乐涵盖多样乐器,每个音符都要用一个乐器来表示,它们究竟该如何配置?这些都是因人而异,没有前例可循。「像《击乐协奏曲》这首曲子是特别为柯林.卡瑞创作的,但他比我高多了,所以他的配置走位我一定不能用,除了身高之外,我们还要考虑走路方式,习惯那只脚先移动,看谱是习惯从左边还是从右边看,这些身材限制加上个人习惯等小细节,都影响了每个独奏家处理配置、走位的方式。」叶孟芸解释。

从乐团后方众人各司其职,到台前独当一面,叶孟芸总是勇于接下任务、俐落完成任务。至于在任务之外呢?「有时想打爵士鼓,Big band时期的,但反正没机会,只能在家里用听的啰!」叶孟芸爽朗地说,一如话语间的俐落乾脆。

注:

1. Jennifer Higdon, Program Notes: Percussion Concerto,见www.jenniferhigdon.com/pdf/program-notes/Percussion-Concerto-orch.pdf

2. 引自作曲家个人官网jenniferhigdon.com/orchestralreviews.html

专栏广告图片
欢迎加入 PAR付费会员 或 两厅院会员
阅读完整精彩内容!
欢迎加入付费会员阅读此篇内容
立即加入PAR杂志付费会员立即加入PAR杂志付费会员立即加入PAR杂志付费会员

人物小档案

◎ 生于台湾台北,为英属哥伦比亚大学音乐演奏学士,并在费城天普大学的阿贝尔门下攻读,取得音乐演奏硕士学位。

  • 2004至2007年曾任圣地牙哥交响乐团打击乐首席,2007年成为芝加哥交响乐团打击乐首席。

◎ 曾与多个乐团合作,包括芝加哥交响乐团、墨西哥国家交响乐团、芝加哥小交响乐团及伊利诺州爱乐乐团等。也是芝加哥WFMT电台节目「列汶录音室直播」的演出来宾,并常与芝加哥交响乐团MusicNOW及其他室内乐团演出。

◎ 于美国国家青年管弦乐团、亚斯本音乐节、太平洋音乐节与救世谷打击研讨会担任指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