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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得之为声,目遇之成色;没有框架的人,说无遮拦的事
思想不短路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不见?才色!

在《天能》里,诺兰首次以鲜明的对比色调来呼应或提示剧情中不同的时间轴,红色代表往前的进行式,蓝色代表逆向的过去式。以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电影而言,笔者虽认为符号性的色彩运用还是以画龙点睛为妙,太过刻意地强调且反复渲染,或许是这部电影在艺术表现上的一项瑕疵,但我能理解诺兰为何选择用这两种颜色来象征不同时间的概念及其理论背景。

在《天能》里,诺兰首次以鲜明的对比色调来呼应或提示剧情中不同的时间轴,红色代表往前的进行式,蓝色代表逆向的过去式。以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电影而言,笔者虽认为符号性的色彩运用还是以画龙点睛为妙,太过刻意地强调且反复渲染,或许是这部电影在艺术表现上的一项瑕疵,但我能理解诺兰为何选择用这两种颜色来象征不同时间的概念及其理论背景。

品味是主观的,以电影来说,无论你是否喜欢一部片子,「有一件事是我每次买票看电影时都绝对想要去感受的:希望拍这部片的人是全力以赴,真心热爱它,并自认这是世界上最棒的电影。」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夏末全球疫情趋缓之际,院线上映的首部好莱坞大制作《天能》的全方位编导奇才诺兰(Christopher Nolan)。近廿年间,他从拍摄几千美元成本的独立电影出道,能一跃而执国际影坛牛耳,所凭借的当然不仅是全力以赴、真心热爱、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在其几乎每一部片里都反复推敲、日趋成熟的几项元素运用,并匠心独运地形塑出的「诺兰风格」。其中包括非线性及叠置的叙事铺陈、多重时间轴、迷宫般的梦境拼图、仿旧的迷离色调、实景拍摄(少用绿幕)、现场收音,以及与这些戏剧及视觉特质相辅相成,甚至烘托到饱和临界点的配乐和音效。无论是《全面启动》、《黑暗骑士》或《星际效应》,「诺兰风格」在不同题材上各有引人入胜的发挥。

红与蓝的艺术意象

在《天能》里,诺兰首次以鲜明的对比色调来呼应或提示剧情中不同的时间轴,红色代表往前的进行式,蓝色代表逆向的过去式。以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电影而言,笔者虽认为符号性的色彩运用还是以画龙点睛为妙,太过刻意地强调且反复渲染,或许是这部电影在艺术表现上的一项瑕疵,但我能理解诺兰为何选择用这两种颜色来象征不同时间的概念及其理论背景。其实同样的色彩元素也出现在华卓斯基姐妹(The Wachowskis)执导的《骇客任务》中的一幕关键戏:主角Neo在觉醒之前见到叛军领袖Morpheus,被问到要选择吞下红药丸或蓝药丸?前者能让他抽离原本生活在那由人工智慧控制、误以为真的虚拟世界,进入真实却不可测的未来;后者则让他回到表面平凡安逸,实则被机械奴役的梦境里。

类似的色彩象征还曾出现在音乐剧《悲惨世界》里青年反抗军一段慷慨激昂的歌声中,只是以黑色取代了蓝色:

Red, the blood of angry men!

Black, the dark of ages past!

Red, a world about to dawn!

Black, the night that ends at last!

红色在此同样代表了未来、冒险和希望,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过去、停滞与无望。为何两种对比色在这些不同的剧情里会不约而同地象征时间的前与后呢?

红与蓝的科学现象

廿世纪初是天文物理学大跃进的年代,与爱因斯坦同时期的美国天文学家哈伯(Edwin Hubble,1889-1953)不但发现银河系外还有其他星云的存在(过去以为银河系即涵盖宇宙所有的星体),并与其他当代科学家分别观测到远方星云红位移(Redshift)的现象,衍生出宇宙膨胀及大爆炸等关键理论。以都卜勒效应(Doppler Effect)解释,当物体远离观察者的位置时,后者将感受其波形被拉长及波能量减弱的现象。此效应同时适用于声波及光波,现实生活里常见的例子就是当救护车开走时,鸣笛音高(波的频率)也逐渐降低。在人类的可见光里,红色是光谱上波段较长的一端,从地球上观测正高速飞离的远方星系,因光波被拉长,即产生红位移。因此在意象上,红色就代表了往前拓展、迈向不可知的未来的意象。

光线属于电磁波,而人类视觉的可见光在整个电磁波谱上其实只占非常狭窄的波段,超出视觉范围的长波段从红外线到赫兹递减、波长愈长的微波和无线电波,短波段则从紫外线到赫兹递增、波长愈短的X光与伽玛射线。媒体上出现各种七彩斑斓的星云照片,其实大多并非肉眼所见的写实画面,而是由天文望远镜捕捉的可见光和各种不可见光所合成!但肉眼可感测到的光谱既然如此狭窄,何谓眼见为真?写实景象才是「真」的吗?

红与蓝的音乐异相

音乐虽属听觉艺术,但也非常讲究色彩,只是比视觉上的颜色更显抽象。无论在创作上或演出里,对于音色的追求与达成,往往是大师或匠气的分野。譬如欧洲在十八至十九世纪的调性音乐时期,一首乐曲里要用些什么调性以及和声如何转换,即可能反映作曲家在感官色彩上的考量。史克里亚宾(Alexander Scriabin,1872-1915)甚至在《普罗米修斯:火之诗》(1910)里明确指示不同和弦相对应的颜色。明朝琴家徐上瀛(1582-1662)的《谿山琴况》(1641)为中国音乐美学的圭臬之一,其将古琴音乐特质品评出如清、远、宏、润等「二十四况」,亦可被视为广义的色彩。

在演奏上,音乐色彩可再细分为音色与音质两层面。笔者喜欢用较通俗的比喻:音色属味道,仿佛食物的酸甜苦辣,音质则属质地,好比豆腐与贡丸的不同嚼头。好的演奏,就要让观众产生饥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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