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是一個需要大量「丟接球」的場域,創作者與表演者之間的回應與接收,決定了作品的長相,不過對田孝慈來說,動作設計這行業讓她感到既崩潰又驚喜感無限的地方,在於:「我丟出去一個想法,對方回丟給我的反而是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那時常會違背我的慣性,且不同於我們日常生活中的相處或者對話,我們的身體與空間、道具結合以後,經過咀嚼,會吐出千萬種不同的回應方式。」
「我跟每個人的工作方式好像都不一樣,因為我很相信那個『自然』的東西——也就是演員與生俱來的條件。我覺得,如果可以從演員自己的慣性、或表演習慣開始去塑造我們想要的東西,這樣比較容易成功——但我不是為了追求成功,而是我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讓你變成我,因此有些東西不會編那麼死。」所以像是她在替果陀劇場設計音樂劇的動作時,每首歌也只會先編約莫4個8拍,鎖定好元素與風格就去排練場,更希望與導演、演員一起發展每個場景裡的角色。
動作設計在劇場中被歸在「導演組」,一般設想,那該是導演風格的延伸,與導演一樣能夠發號施令、調整動作細節與走位。然而,偏偏也是因為介於導演與演員之間,李明潔認為自己的角色更像是一個「卡榫」,得把每個表演者的動作「鎖」進理想的位置。她描述自己的工作比較近似「溝通協調者」,作為「橋梁」連結導演與演員之間。「演員最了解那個角色在台詞中做什麼事情是合理的,所以我有時候也會讓演員先找到角色動作,自己再下去修剪。」
蕭煌奇舉了「穿衣服」為例,因為這件事對盲人來講是困難的,包含顏色與造型、功能的搭配,可能得都依靠他人來幫忙,現在則有手機軟體可以協助。但解決了基本問題,更有難度的是「美感」,他說:「『美麗』跟『不好看』對盲人來講,非常抽象,也非常無解,它沒有一個標準答案。所以,很多事情是要模仿,藉由一般人來告訴我好不好看,再讓自己去建構,逐漸知道該怎麼樣去搭配。」因為也不可能憑空生出模仿對象,蕭煌奇最常用的方式是從電影、影集的「觀看」,以及藉由日常、旅行等時刻的錄影。說是「觀看」,其實是「聆聽」,藉由對話、配樂等來理解內容;至於,有些僅有畫面、聲音而無對白的畫面,除了依靠朋友協助描述,還有現今開始運用在影集、劇場等的「口述影像」。
8歲時因疾病而逐漸成為深度聽力喪失者的葛蘭妮,在以打擊樂獨奏家的身分進入公眾視野後,人們對她的故事產生極大的興趣——聽障者何以成為專門處理聲響的音樂家?她又如何「聽到」音樂?然而大部分的臆測與疑問皆來自對聽力障礙的誤解,她因此親自執筆寫下了《聽覺散文》詳述自身的聽力狀況,如何利用其他的感官覺察聲音,並將聽覺定義為「一種特殊形式的觸覺」,當某個聲響事件發生時會透過空氣的振動傳播開來,多數人透過耳朵接收如此振動,但那不是人體唯一的接收管道。
2022年12月1日,日本指揮家小澤征爾睽違4年指揮齋藤紀念管絃樂團,並且透過世界網路播送,傳達出世界和平的祈願,全球觀眾皆受感動。在下台前,可以看到大師特別伸出手來,想要與小提琴聲部的一位團員握手。這位團員則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是在鄰座團員的引導下,才伸出手來。因為這位團員,是一位全盲的小提琴家——和波孝禧。視障音樂家並不少見,但由於絃樂器的特殊性對視障者來說以是高門檻。進一步還能在樂團當中演奏者,和波孝禧應該是少數中的少數,這也令人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生歷程,讓他能在世界最頂尖的齋藤紀念管絃樂團中,占有一席之地。
「以前很多觀眾會說看不懂舞蹈,但是在艋舺國際舞蹈節,我們離舞者很近,你看到的不只是舞,而是人的身體、呼吸的狀態,甚至汗珠落下的軌跡,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鍾伯淵興奮地說,甚至不只是舞者,在穿梭城市的過程中,觀眾也彷彿成為了表演的一部分,「在選擇要觀看哪一個舞作的過程,會擁有一種移動的自主性,而非被動在原地等待作品開演。移動中所產生的想像與期待,往往會讓作品真正在你眼前發生的時候,變得更精采!」
防疫政策開放後,中國演藝市場雖開始呈現全面復甦跡象,但網路直播間成為瓜分蠶食傳統演藝市場「第二舞台」的苗頭已勢不可擋。據最新發布的《2022抖音演藝直播數據報告》顯示,過去一年包括戲曲、音樂、舞蹈、話劇等表演藝術類直播在抖音開播超過3,200萬場,平均每場觀眾超過3,900人次,跡近每天都有近9萬場中等觀眾規模的演出在抖音上演。相反,即便是黃金演出季的五一假期,傳統實體演出場次總和也只有5,900場左右。
過去3年都未能如常舉行的香港藝術節,本來小心翼翼分階段安排節目宣傳,現在也終於順利迎來海外藝術家來港表演,這對觀眾和藝術節來說真的是兔年最佳禮物。畢竟防疫措施也剛放寬不久,大型歌劇應該要等明年了,但不少藝術節節目也頗令人期待。新年新氣象,期待火花四濺。
評論網站「評地」劇評人票選2022年澳門「值得一記的演出╱現象」,11名劇評人共提名17部演出,其中最高票數演出為音樂劇《宜民傢私店》和改編自澳門電影的獨腳戲《藍色時分》,兩劇均獲4票。這兩部演出,一為面向大眾的音樂劇,另一則為實驗性小劇場,演出後均引來兩極化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