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企画 Feature Q2:我们的认同如何形塑、艺术的抵抗如何可能?
从酷儿视角,重思艺术创作的诠释
从酷儿视角来看,剧场形构的抵抗力量可以改变社会吗?或仅仅是在社会允可的范围下展演抵抗? 法国哲学家洪席耶(Jacques Rancire)在《感性配享:美学与政治》(Le partage du sensible: esthtique et politique)中,揭示了政治与美学之间并非二元,而是持续处在动态共性的状态之中。此中,政治往往不如我们所想像的总是带领著时代前进,反而是美学借由各种感知典范(paradigm of sensibility)的突破,实现了政治的前进。洪席耶并不是酷儿学者,但他对于政治与美学之间共性的强调,却指出了艺术创作可能冲撞政治、爆破正典的深厚潜力。 所谓「酷儿」(queer),原是英文脉络中意指「奇怪」、「怪异」的词汇,被用以负面地指称有同性恋情欲者。然而,80年代后,历经前几个世代的社会运动能量与创伤,性别运动工作者开始重新梳理这个词汇,将「酷儿」一词转化成一组自我赋权的概念。著名的人权倡议组织「酷儿国度」(Queer Nation)即体现了这样的企图,迳以「酷儿」作为社群名称,充分突显其充满挑衅、不羁的冲撞力量。而后,自90年代起,包括华纳(Michael Warner)、巴特勒(Judith Butler)、穆诺兹(Jos Esteban Muoz)等更多的酷儿学者更进一步深化「酷儿」概念,指出「酷儿」不应局限于LGBT性少数,而更应该扩展至其他弱势社群,以符合其关注边缘的民主诉求。至此,虽然「酷儿」仍然是一组持续变动的概念,我们可以大致将之定义为「抵抗主流正典的论述或行动」。 酷儿剧场「塑造现实」的可能与限制 作为批判概念的「酷儿」思潮涌入剧场创作后,不仅激发一股与性别运动相辅相成的动能,也不断扩展剧场创作对于弱势、抵抗、能动性等概念的思考。然而,这并不表示,在「酷儿」思潮以前,剧场创作就缺乏抵抗与批判。实际上,艺术创作本就有批判现实、针砭时事的悠久传统,从古希腊喜剧的政治讽刺、中世纪世俗剧的时事针砭、文艺复兴时期剧场的社会批判,乃至于20世纪后现代戏剧对于风俗体制、性别传统与经济压榨等议题等深层的思辨,在在反映布莱希特发聋振聩的名言:「艺术不是一面对现实举起的镜
文字|郑芳婷
第355期 / 2023年09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