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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人物

李屏瑶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编剧

李屏瑶 如猫的温柔,冷静专注也可柔软呼噜

李屏瑶养著一只黑猫。小小一只,好像喂不胖一样,横竖不超过3公斤,充满她的手机相簿,像是黝黑的月亮,比夜色还乾净。 聊到猫的时候,李屏瑶的肩膀才会松下来,忘记是自己两厅院驻馆艺术家,忘记她的散文《台北家族,违章女生》坦白了那么多歪斜而无解的记忆,也忘记她蓄著一头短发,同时忘记,至今她走进女厕的时候依然会招来一些「神秘的侧目」。 明明,她是以剧作家的身分应允受访,不过有些时候,更希望以「养猫人家」的角度去思考她,如此一来,方能明白她的温柔从何而来。 养猫以前,谈谈他身边的那些大人 在养猫以前,李屏瑶是怎么长大的呢?更精准一点,这个问句应该是:「妳是怎么长成『现在这种』大人呢?」 爬梳李屏瑶的创作轨迹,最早在PTT发表小说《向光的植物》,她说自己想要写一个女同志不会自杀的故事;而后以剧本《无眠》报考北艺大,又是讨论人底心求生、同时求死的渴望,无论写哪一个故事,她的创作都看似冷漠,实则柔软,像是用冰包著一团火一样。 这有点不太对劲,她应该更残酷一点才对自小,她在性向认同的光谱中疑惑自己的位置;长大后时常因为发型或穿著招来闲言闲语,希望她「作为女生就要有女生的样子」。李屏瑶说,以前她没想过这件事,放在她心中只是:「要怎么做,才不会成为我身边的那种大人。」她说,只要这样想就可以了,「虽然我长大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什么值得仿效的对象,至少不要成为『那些人』就好。」 举个例子,国中时她进入一所私立女校,「那是天主教学校,有个传统是圣诞节前,各班前三名要扮成天使,到附近的学校报佳音,我记得好像还戴著一个用铁丝做成的翅膀吧?」她说,那记忆实在是太痛苦了,不光是报佳音,而是整间学校弥漫的专制氛围,乃至对女孩子的刻板期待。「念了一年我就拜托家人让我转学,实在是待不下去。」 话是这样说,但是离开学校、回到家以后的世界也没有比较好。自幼父母离婚,李屏瑶的生活经验离不开母亲的大家庭,「印象中,任何长辈只要觉得你做错事情,都会觉得他们有权利管教。我那时候就常常被打啊,谁都觉得自己可以过来处罚我。可是我也没有因为这样就变得很顺从。」她说,没错,认真想来

文字|郝妮尔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2/09
艺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亚维侬艺术节 ╳ 国家两厅院

艺术节是「派对」,要让所有人都能自在参与(上)

提亚戈.罗提吉斯 ╳ 刘怡汝

曾以《最后的提词人》、《不可能的边界》与《樱桃园》等作品与台湾观众见面的提亚戈.罗提吉斯(Tiago Rodrigues),此次以亚维侬艺术节新任总监身分访台,将与国家两厅院开启3年的伙伴合作关系,邀请二至三位年轻艺术家前往亚维侬参与首届「不可能的传承」艺术家培育计划(Transmission Impossible Project),与各地年轻创作者参加大师工作坊,进行跨世代、跨文化的剧场艺术交流。借此机会,本刊邀请提亚戈与国家两厅院艺术总监刘怡汝,分享与交换剧场对当前世界与当代观众的意义,如何持守价值又能开创新局。

文字|白斐岚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2/02
艺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亚维侬艺术节 ╳ 国家两厅院

艺术节是「派对」,要让所有人都能自在参与(下)

提亚戈.罗提吉斯 ╳ 刘怡汝

Q:刚提到英文字幕,暗示著观众组成较过往不同。近年欧洲城市的居民组成似乎也有很大变化,亚维侬艺术节如何回应此种现象? 提:谢谢你提出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呈现的当然是心目中最高品质的作品,但艺术节同样也有责任要履行我们「如何」呈现作品,也代表著我们所持守的价值。举例来说,我们该怎么让过往少有机会接触剧场的观众,也能走进剧场看戏?让展演共融、可近,都是我们要努力的方向,不能让观众觉得自己被剧场演出排除在外。这些可以是硬体设备的改进,也可以在规划节目时,呈现更多元的族群观点。 过去10年,欧洲城市人口组成有了很大的变化,法国也是如此。我们今年在亚维侬呈现黑人女性编舞家宾杜.登贝雷(Bintou Dembl)作品,一方面当然因为这是非常好的作品,但我们同样不能忽视「法国黑人女性编舞家」背后所代表的深刻含意,让同样身分背景的年轻人(大多来自城市边陲,生存环境充满挑战)不再觉得自己被亚维侬艺术节排除在外,而能借此展现自身存在。同时,我们也为一般观众视野带来挑战,让他们发现另一种表演形式。 现在我们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能呈现法国甚至欧洲城市的多元多样性,并借由节庆派对般的正面氛围来传递。「Festival」字源就是「派对」,充满热情洋溢、自由奔放的感觉。无论艺术节带有何种政治、社会意图,我们都不能忘记其「派对」本质,让所有人都能自在参与。 举例来说,这就像是我们和亲朋好友边吃饭边聊天,会辩论会吵架。事实上,「debate」(辩论)在法文代表著「de-bate」(不要战争),所以我们是用辩论代替战争。方才怡汝总监提到大皇宫演出Julie Deliquet的《福利》(Welfare),这也是75年来第二次由女性创作者为艺术节揭开序幕,相当具有历史意义。在这座充满历史意义的古迹,探讨贫穷与社会福利议题,这对某些观众来说或许相当冲击,的确出现很多争辩声音。我想这就是艺术节的意义,能真正和当下世界产生关系。

文字|白斐岚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2/02
职人的图鉴

旗把箱:被道具耽误的DIY玩家

戏曲角色台上的千姿百态,除了靠戏曲演员的扎实功底,也需要切合剧情的道具来帮衬突显,而负责道具的「箱管」,就是幕后不可或缺的角色。箱管分工细致,各种道具、服装各有专人管理,其中负责管理兵器、旗和大型道具的即称为「旗把箱」,除了管理,还肩负制作、修缮、维护重任,DIY就成了「旗把箱」的日常。

文字|吴岳霖
第356期 / 2023年11月号
焦点人物

罗密欧.卡士铁路奇:打造让人体会平庸之恶的当代仪式

继2018年的《美国 民主》,义大利导演卡士铁路奇再度造访台中国家歌剧院,这次带来的是《兄弟们》(Bros),讲述一群征募而来的男性演员,必须签署协定,严格遵守远端下达的指令参与演出,他们在舞台上穿著警察制服,呈现藉法律之名行使的暴力。卡士铁路奇因2018年法国「黄背心运动」时,在巴黎每日看到警察在门前巡逻而发展出这个作品,透过繁复意象与冲击的感官效果,他想让观众体验的是「平庸之恶」。

文字|王世伟
第356期 / 2023年11月号
少年往事

成为「表演派」的3个阶段

京剧演员李宝春的年少回忆

「我也想做个『表演派』。」李宝春这么说。 1950年在中国北京出生的李宝春,来自戏曲世家祖父李桂春、父亲李少春都是文武双全的老生演员,母亲侯玉兰亦是京剧旦行演员。他曾问过父亲:「你要算哪个流派?」李少春这么回答:「我是余派基础,发挥自己条件,想做个『表演派』,多创造几个不同角色形象。」 经历家学、北京市戏曲学校、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样板戏年代,在移居美国后,来到台湾延续演员生涯,李宝春似乎正把父亲所谓的「表演派」一一履行;而30岁前的他,在不同名字里,还体现不同的时代背景。

文字|吴岳霖
第356期 / 2023年11月号
艺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于魁智X李胜素X王安祈

30年时空映照,25年京剧奇缘(上)

睽违多年,中国国家京剧院于今(2023)年9月再次来台,好戏连台,座无虚席,除精湛的唱腔余音绕梁外,掌声不绝,也从观众席穿透到整个国家戏剧院。 这一连6场的演出,不仅是COVID-19疫情后首位专案申请通过来台的中国剧团,同时也是中国国家京剧院访台的30周年。1993年中国国家京剧院首次来台,是两岸交流后最盛大的一次,从台北国父纪念馆演到台中、台南再回到台北社教馆,近百人巡回16场。当时随团来台的文武老生于魁智以《打金砖》及《文昭关》的精湛演出打响名号。而李胜素原在山西京剧院,1998年在已故剧作家贡敏的慧眼推荐下,首度与于魁智合作演出《野猪林》的林娘子、《四郎探母》的铁镜公主,引起台湾戏迷的关注,与于魁智被誉为最佳黄金组合。 30年后,我们在国家戏剧院的观众席,在密集演出的缝隙里,邀请于魁智、李胜素,与王安祈教授聊聊这次来台的感受时空对照,薪火相传。

文字|陈淑英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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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于魁智X李胜素X王安祈

30年时空映照,25年京剧奇缘(下)

王:两位合作至今25年,不仅没分开过,更得到无数观众喜爱,是京剧史上重要纪录,合作默契怎么这么好,有最喜欢合作的戏码吗? 于、李:喜欢的太多了 于:早在正式合作之前,我们曾在中央电视台、浙江电视台的戏曲晚会同台,当时她还在山西京剧院,我在中国京剧院,彼此不熟,只知道她是位好演员。 我们两人能合作,首先要感谢剧作家贡敏老师,是他力荐胜素,再加上那时我们同在中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学习,在这两大契机下,促成合作。我们配合得十分默契,最重要原因是对艺术的理解以及对艺术追求方向很接近,观众看我们在台上表现的音色、调门、台风等等各方面很搭,我们彼此也觉得合作时能发挥顺畅,找到表演上的共鸣。 王:两位个性都很好,有没有在塑造人物上发生过冲突? 于:我有时比较主观,想法比较跳跃,胜素性格跟梅派艺术风格特别像,非常沉稳淡定,无论遇到什么样大问题,她都不慌不惊。 排练时候,我会直接说出「我觉得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她可能不认同,但不会当下反驳我,会给我留面子,让我先发表,排完后再告诉我,她是怎样理解人物的情绪、性格、场景,我可能哪里理解得不对,有时我的理解会跑偏而不自知。 再来,我有时在台上会比较冲动。所谓冲动是指我在后台听见锣鼓声响就兴奋,手脚会发热出汗。我常在想,如果有一天听到锣鼓,我的手脚不出汗,那就是我的艺术生命要结束了。虽然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保持稳定,但偶而受现场气氛影响难免波动,她会平和提醒我「别卯上,别猛」,把我的热气火气降下来。不管台下有多大领导,多少观众,多么热烈的回应,她总是心静如水。这么多年下来,我受她影响也慢慢学会调节情绪,特别是舞台上的感觉。 李:我举个例子。2004年我们在北京演出大型史诗交响京剧《梅兰芳》,他饰演梅兰芳。我说:「师爷爷发展和创造了许多优美的手势,生活中肯定会磨戏,扮演师爷爷生活面时,可以加一点手势的表现力。」遭他抗拒,说:「我唱老生的,这手法指了这么多年,要我兰花指,实

文字|陈淑英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1/08
艺号人物 People 义大利剧场导演

卡士铁路奇 暗黑氛围里 一场道德的考验

继《美国民主》之后,义大利大师级导演罗密欧.卡士铁路奇(Romeo Castellucci)再度访台,邀请观众深入现实社会的矛盾核心。《兄弟们》(Bros)以警察为题,探索法律与道德的极限。透过繁复的意象与冲击的感官效果,突破剧场表演框架,营造出一场凌驾于语言、文化、理智之上的当代祭仪。 从执法力量深入律法矛盾 警察究竟是维护公共秩序的人民保母,还是威权统治的打手?执法者刚正不阿的形象是否让手无寸铁的民众感到渺小?卡士铁路奇以人类学的角度探讨律法的暴力,突显当代民主发展症结。「《兄弟们》的灵感源自我在巴黎的亲身体验。当时黄背心运动爆发,警方在四处巡逻。每每看到身穿制服的刑警,我心中不自觉扬起一股罪恶感,仿佛成为随时会被逮捕的嫌犯。但以警察作为主角并非要评论时事,而是引申人与法律之间的关系,也突显当代社会的黑暗面:从令如流,是否意味著缺乏意识、不用负任何责任?」 尽管卡士铁路奇的作品时常出现警察的形象(注1),但《兄弟们》是他首次以执法者为主体的创作。「我的创作承接希腊悲剧的脉络:希腊悲剧英雄以个人行动,挑战社会律法的正当性。而我想透过警察去揭露法律的黑暗本质:只要依法,任何人都可以使用暴力。这其实是一种相互矛盾的悖论。」卡士铁路奇这么说。 对导演而言,警察是20世纪初随电影艺术发展才登台的角色,戏剧史上几乎不存在类似的人物。但早期的警察形象并非冷峻严肃,反而带有幽默的喜感:「基顿(Buster Keaton)默片中的警察从荒谬的灾难中死里逃生,突显出人们需要秩序,但也有破坏它的欲望。大家都想要逃脱法律的框架,而警察变成众矢之的。我想延伸警察的复杂内涵,所以无法用便宜行事的批判手法。若是执法行为宛若一场游戏,反而会让人更加不安。」

文字|王世伟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1/01
艺术家请回答

唐文华 把每一次上台 都当作是人生的最后一次

甫获第34届传艺金曲奖最佳演员奖的唐文华,是国光剧团首席文武老生,胡少安先生嫡传弟子,拥有高亢圆润的嗓音和细腻有致的做表,曾被中研院院士王德威先生誉为「台湾须生第一人」。而他近年最被戏迷津津乐道的,是与唐美云歌仔戏团的合作,演出《冥游记帝王之宴》里的李世民、《卧龙:永远的彼日》中的刘备,跨越京剧与歌仔戏间的疆界,未见任何扞格。于是,大家都好奇这段跨界经验,以及他在日常里更多未曾曝光的趣味小事,在这次的回答里一次满足!

文字|吴岳霖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0/18
艺号人物 People 剧场编剧、导演

谢念祖 跟观众站在一起的时候,喜剧就是自由的

谢念祖说喜剧是自由的,「因为是大家都可以讲的啊,只要不伤害到人、不要违背社会规范,喜剧就是自由的。」说著,感觉前后句兜不起来,又是自由又是规范的,分明限制重重,哪个才是对的? 不过,仔细一听,谢念祖说的的确是「自由」,而非「容易」,喜剧和自由一样,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毕竟不是为了容易才做戏的,纯粹就是喜欢全场笑起来的感觉。 做喜剧的我,是个异类吗? 谢念祖说自己在念戏剧系的时候就属「异类」,而自2005年投身综艺节目编导,开始制作《全民大闷锅》时,他的异质性就显得更高了,创作思维开始分成两类:电视上的笑点以及剧场里的幽默。总而言之,其作品横竖都得是好笑的,无论萤幕前或者是剧场里皆然,也必须如此他天生喜欢看大伙儿笑成一片的样子。 「我是国立艺术学院第8届的,记得当时因为学校资源有限,一班只能有6个人主修导演,只好展开征选,要我们各自导一出短剧呈现。那时候我导了经典喜剧《谁在一垒》,大家看了都好开心。不过,有个老师就问:『你一路走来都做喜剧,这样好吗?』」谢念祖回忆大学的这段往事,说的历历在目,他也清楚记得,自己那时候还没来得及回应这问句,另有位老师便率先开口:「若有个人都去打NBA了,就不要让他去踢足球啦。有天他想做悲剧自然就会去了。」 言下之意,鼓励谢念祖不要客气,朝喜剧的球路迈进吧。 「这个老师,就是罗北安。」谢念祖说。 时隔30来年,他想做悲剧的那天还没来到,依旧满脑子想著哪里好笑往哪里冲去。多年前,谢念祖从剧场到跑道综艺节目,接著成立了自己的团队「全民大剧团」,捕风捉影社会中的议题时事,任何严肃的想法,被他相中以后,都是喜剧。 比方说《当岳母刺字时,媳妇是不赞成的》讲的是婆媳交恶问题,却能被让全场让乐得笑中有泪;《最后一封情书》讲述安宁疗护,哇,这够沉重了吧?然他精心安排,使故事中间杀出叔姪联手诈骗遗产的情节,荒谬非常;就连在疫情中诞生的《仁爱路六号》亦然。 还嫌故事太离奇?现实的荒唐事更多 《仁爱路六号》本由公家机关委托制作,要求与国父纪念馆之地利位置扣紧密扣合,「邀请的契机,就是因为国父纪念馆落成

文字|郝妮尔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0/13
纪念大师 In Memoriam

哀凄大广弦、潇洒老神仙

痛悼人间国宝乐师林竹岸

第34届的传艺金曲奖甫结束,便传出民权歌剧团创办人林竹岸老先生逝世的消息。才送走歌仔戏经典唱将陈美云老师,对岸的漳州芗剧音乐家陈彬老师也撒手,此时要再放下我们的竹岸仙仔,真是让人万般不舍得,更为歌仔戏精华世代值此凋零之秋,备感焦虑跟心恸!歌仔戏活戏唱作的灵活与本事,正迅速随著老一辈的离世,变成我们当下国际化的都会节奏,根本无法复诵与追溯的传奇了。 犹记得最近一次跟林竹岸阿伯长谈,是2020年我跟著美国哈佛大学音乐学研究的博士生Anna,跟阿伯一家畅谈戏曲窍门和西方乐理;席间涉及的话题不离内台歌仔戏的繁荣时代,以及阿伯如何从南、北管,接触到当时流行的歌仔戏,又得精通不同剧种乐器以因应市场需求的生命历史。 竹岸阿伯于1936年出生于云林元长乡;在战乱频仍的二战前后,阿伯曾笑称在那样动荡的求学过程中,自己台语、日语和国语都说不好。唯有跟著在地的老师苏遥学唱南管,阿伯才学会了透过音乐,流利地表达自己。他初中时期好奇跑去跟戏班做戏,甚至离家几天到嘉义水上表演,当后场拉奏弦仔。后来在因缘际会之下,林竹岸加入的锦花兴歌剧团(内台)经营不善,卖给了台中的锦玉己歌剧团(注1)。林竹岸在锦玉己歌剧团担任二手弦,当时的师父不准他拉歌仔戏的主奏乐器壳仔弦,警告他必须先学会演奏大广弦,才准他碰壳仔弦。他总在师父休息、不在或睡觉的时候,偷偷拿壳仔弦练习。就在一次救场的表演机会里,竹岸阿伯表现了他的音乐天赋,于是才19岁就成为拉壳仔弦又能吹奏唢呐的头手弦吹今天称为文场乐师。 大广弦音色凄切,乍听之下很像呜咽的哭泣声,调子很难抓得稳,竹岸阿伯总在民戏演出时,傍著婵娟姐(注2)表演苦旦。他常常在跟我们笑谈之间,就瞬间拿了一把拉了起来,随口一唱就是歌仔调的四句联。阿伯说台湾歌仔戏的四句联,真的难学!「一声荫九才,无声不用来」说的就是歌仔戏表演要有好嗓子、好腹内的重要性。婵娟姐是竹岸阿伯的长女,她跟现在的团长林金泉(林竹岸三子)便不辜负阿伯的期待,一个能唱、一个是能拉又能弹。正因长期浸淫在歌仔戏活戏里,民权歌剧团的作品才能呈现最懂戏的唱作表演。

文字|傅裕惠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0/11
少年往事

如牛拖著犁,在歌仔戏里耕耘

歌仔戏小生张秀琴的年少回忆

张秀琴,是歌仔戏小生,是秀琴歌剧团的创团团长,是南部歌仔戏三大天王之一。从内、外台到电视歌仔戏,再到剧场演出,被形容是「扮相俊美、唱功浑厚、演技精湛」(注1)的她,总是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地参与每次演出、演出每个角色,如绰号「阿牛」,像头在歌仔戏里耕耘的「牛」。 张秀琴笑说,有观众只记得她叫「阿牛」,说起「秀琴」还会不知道是谁。「阿牛」,跟了她一辈子,更成为秀琴歌剧团的团徽,而歌仔戏也是。

文字|吴岳霖
第355期 / 2023年09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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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剧场创作者

王靖惇 用创作提问,找出答案

「地点的话,我直觉是想到台大(戏剧系)的排练教室,因为在那待了8年!」在约访信件中,王靖惇提出拍摄地点建议,大学加上研究所,他在台大戏剧系度过8年时光,这个误打误撞考上的科系,是表演的摇篮,给予他养分,才让他现在得以用演员、编剧或导演的身分活跃在剧场。就这么敲定了访谈地点,106教室王靖惇的表演起点。 戏剧性的经历,误打误撞考上戏剧系 访谈时间安排在某个周一下午,只见王靖惇熟门熟路打开教室的门,开好电灯,再搬来木箱盘坐,然后迫不及待说道,在戏剧系上的第一门课,是姚坤君的排演课,地点就在这个教室,巧合的是,也同样在周一下午。10多年前的课堂上,姚坤君问大家对表演的想法是什么,王靖惇至今还记得自己的回答:「表演对我来讲,最有趣的就是可以去体验不同人生。」 若是以现在的经历说出这句话,想必相当成立,但在当时,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考上戏剧系。「通过申请入学第一阶段后,我还是对表演没有什么想法,本来想选创作组,但面试前一周因为打排球扭到手,拿笔不方便,我临时改选表演组,面试前一晚我才在准备独白内容。」想想从申请入学开始,王靖惇就遭遇一连串充满戏剧性的故事。 自认是被迪士尼养大的小孩,准备的独白是来自动画《大力士》的片段,他先说了一小段「我相信我有一天,一定可以重返神界」等等的台词,接著唱起主题曲〈Go The Distance〉,后来面试老师之一的姚坤君要求用女性角色重新诠释,王靖惇直接把歌曲唱成假音版本听起来更像是京剧唱腔,逗得姚坤君哈哈大笑。 「因为老师们都很友善,面试结束后,我还觉得即使没有考上也没关系,结果就莫名其妙录取了!」或许正是因为与表演的结缘是这场气氛愉快的面试,才让王靖惇在入学的第一堂课给出了那番回答,而这的确也是他所深信的,若不是表演,他怎么有机会能借由角色成为不同的人

文字|田育志
官网限定报导  2023/10/02
艺号人物 People 希腊编舞家

迪米特里.帕派约安努 顺势而为,相濡以「墨」

2017年舞蹈秋天以《伟大驯服者》(The Great Tamer)驯服台湾观众的希腊艺术家迪米特里.帕派约安努(DimitrisPapaioannou),历经疫情期间探索隔离状态的《内情》(Inside)影像装置,以变通方法与台湾观众再续前缘;如今,终于迎来又一新作《INK》。作品不仅(终于能够)亲自来台,编舞家迪米特里也亲自登台,与年轻舞蹈家苏卡.霍恩(uka Horn)以肉身回应原初万物最纯粹的「水」之状态,穿梭其所擅长的物质元素之间,潜入意识之深邃未知,相爱相杀的拉扯与辩证。 出身绘画与雕塑等视觉艺术背景的迪米特里.帕派约安努,就读雅典大学时开始投入舞蹈创作,曾成立Edafos舞蹈剧场(1986-2002年),独特创作风格更使其受邀担任2004雅典奥运开闭幕、2015年欧洲运动会开幕导演,后续作品如《Primal Matter》(2012)与《Still Life》(2014)更为其奠定国际地位。然而从创作到人生,一切对迪米特里都是顺势而为的机缘无论相濡以墨,抑或相忘江湖。(编按) Q:《INK》是你在疫情期间创作的作品,是否可分享隔离时的日常与创作生活与平常有何不同? A:很幸运的,我在疫情期间没有受到太大经济冲击,身边亲友也都安然无恙;在这前提下,疫情对我而言,反而让我有机会能够喘口气,从忙碌不间断的工作、创作与巡演生活中抽身,得以待在家里,在我的公寓享受美好春日。同时,我也借此停下脚步,重新审视 自己过去的自我训练方式,重拾画笔之类的。 当时,苏卡.霍恩就是《INK》里的那名年轻舞蹈家正在准备我的另一个作品《Transverse Orientation》,创作排练因为疫情而暂停,于是他决定留在雅典隔离,刚好就住在我家附近,所以我们也有更多时间相处,培养友谊与默契。那时,有人邀请我为Torinodanza艺术节和Aperto艺术节创作一个自己参与演出的作品,我马上想到苏卡.霍恩,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作与演出

文字|白斐岚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9/28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剧场创作者

蔡柏璋 生命里的课题,都源于剧场

《Reality No-Show》,是蔡柏璋「回到」剧场之作? 听到这个问题的蔡柏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与这个问题连动的是「告别」之作台南人剧团在2017年推出的30周年作品《天书第一部:被遗忘的神》(后简称《天书》);不过,他说:「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说要告别。」 当时的他早就规划好、并获得奖助计划,在完成《天书》和云门2《春斗2018》后,就要去国外驻村到2019年;不过他也明白新闻、行销下标所需的耸动,就没多说什么。或许是告别之作的推波助澜,《天书》招致的批评远超乎作品本身,甚至夹带了针对蔡柏璋的人身攻击,成为生命里很大的创伤。 他说:「这个创伤现在回想都会觉得太小家子气了,可是那时候还真的走不出来。我真心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我。我知道戏有好看跟难看,即使是觉得难看的东西,我好像也不需要这样被人践踏。」接著说:「最关键的想法是,来骂我的、来攻击我的这些人,因为是匿名,所以是用小的群众去『借代』大的群众面貌,现在想想是很不公平的,可是当你很脆弱的时候偏偏就会这么想;甚至是,如果你是这样子看我的作品,那我可能再也不需要去认真看待过去人家对我的赞美或称赞,一样都是虚无的。」 说不上是告别,但蔡柏璋真的去休息了。 2018年之后的他,与台湾、与剧场拉开了距离。现在想想,反而是珍惜COVID-19疫情前那段可以自由旅行的时光,「走了两年才离开这个阴霾,可是现在回头看,会觉得好感谢。」他用「幸运」描述了当时做完作品的一塌糊涂。 以真相作为主题的《Reality No-Show》,确实来自于当时经验,也同时告诉蔡柏璋剧场,对他的重要性,关于自卑却也自信、坚强却也脆弱的自己。

文字|吴岳霖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9/27
纪念大师 In Memoriam

为艺术而著迷、为艺术而活──追悼许博允先生

50年前,我从中部乡下来到台北,就读国立艺专;当时的我,非常害羞安静,在一群出色的同学之中毫不起眼。而在我的印象中,许博允先生是位「艺」气风发、充满热忱的前辈。在那样一个前途未明的阶段里,我有幸和许先生结识,在他的协助引荐下,让我有机会和美国打击乐家麦兰德(Michael Ranta)学习。当年的许先生如此热情,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知道我喜欢打击乐,而他就是一个热爱艺术、也乐于分享的人。 后来,每当「新象」举办演出,许先生总会邀我去欣赏,并且介绍我和来台演出的艺术家、表演团队认识;日后我与日本鬼太鼓座、冈田知之打击乐团的交流,皆由此而来。此外,许先生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作曲家组织作品发表会,也总是邀我参与这些创作的世界首演或录音工作,让我放胆尝试音乐的各种可能性,也实际体会到打击乐于当代世界的创造潜能。 这一切对许先生来说,仿佛是很自然的事,但对我这样一位处于尚且贫乏闭塞的社会氛围中、却怀抱音乐梦想的年轻人来说,许先生的举措,可谓莫大的鼓励和提携。而许先生和「新象」,甘愿不计代价,做了许多堪称奇迹的艺术推广,以及他为拓展国际连结所付出的心力,著实有著不可磨灭的贡献,所有人都受惠良多! 自1986年创办打击乐团以来,我和许先生在专业领域便有许多的互动经验。最早,我曾于1980年代短暂协助「新象」在中部几场巡演的推广工作。中期,在「亚洲作曲家联盟」这个国际组织里,我则先后担任过主办活动的执行工作;其中,在1994到1997年间,许先生担任「曲盟」第11届理事长,而我则为秘书长,共同为作曲家和演奏家搭建互动的桥梁。

文字|朱宗庆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9/25
艺术家请回答

大象体操 我们很「类比」,这和剧场很相似

该如何定义「大象体操」?简单说,他们来自高雄,是一个以低音贝斯为带领的数字/数学摇滚(Math Rock)乐团。然而他们却从不只以乐手定义自己,近期频频与剧场合作,如在淡水云门剧场举办连续7场《梦境》沉浸式发片专场「大象制梦所」;也在音乐剧作品《怪胎》携手合作。在踊跃的乐迷提问中,贝斯手凯婷、鼓手嘉钦、吉他手凯翔分别与读者促膝,让您对他们的疑问,豁然开朗。

文字|大象体操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9/14
职人的图鉴

前台督导:以柔克刚的「仙女」,守护每一场观众

对观众而言,到两厅院欣赏演出的记忆,可能是表演的内容、演员、舞台,或是水晶灯、绿墙、沙发然而,能让每场表演顺利进行、粉丝们也安全无虞的背后,你可能不知道有大约30位点工(注)、志工在场馆的各个据点照顾著大家。而他们网络的中心,就是我们暱称为「仙女」的前台督导们。

文字|李秋玫
第355期 / 2023年09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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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人物

郑宗龙:顺著云门的身体脉络,让 AI 编舞

维持著两年一度的创作速率,郑宗龙的新作《波》已在上半年悄悄宣告。这不只是郑宗龙与日本科技艺术家真锅大度(Daito Manabe)的首次合作,也是他首度尝试透过AI运算编舞。在这波人工智慧的浪头上,身体与虚拟的关系是什么?在机械创造中,人类的创新又有什么独特意义?编舞家将透过《波》给出他现阶段的答案。

文字|Stella Tsai
第355期 / 2023年09月号
艺号人物 People 芬兰指挥家

麦凯莱 指挥台上的阿波罗

我欣赏古典音乐的习惯或许较偏老派,印象中过去的指挥大师在台上无论是动作简约(譬如贝姆、杰利毕达克)或龙飞凤舞(譬如萧提、卡拉扬),且无论其当下指挥的曲目风格趋于沉重或轻快,面部表情多显庄严肃穆。但近年一些才华洋溢的中壮辈指挥家却在这方面展露出截然不同的风貌,譬如现任柏林爱乐首席指挥佩特连科(Kirill Petrenko)和洛杉矶爱乐音乐总监杜达美,台风专注严谨自不在话下,但嘴角上扬、慈眉善目似成了他们的招牌表情,虽然两者的笑容里容或带有苦涩及谐趣之分。这个看似表面文章、无关音乐宏旨的观察点,却能微妙地反映近半世纪以来时代环境的某些变化。 从表情反映自我,也反映时代 首先,过去在音乐会的场域里,大部分观众并无法看到指挥的脸部表情,这纯粹是留给指挥和乐团团员间作为肢体语言之外的沟通辅助。自20世纪中叶起,随著电视转播及录影技术被引进古典音乐会,最具代表性的包括由CBS转播伯恩斯坦指挥纽约爱乐的青少年音乐会,和卡拉扬所策划具有前瞻性的一系列柏林爱乐演出影片,不同指挥家们各自的面部表情才暴露在观众眼底。或许,某些特具表演欲的指挥家也察觉萤幕前的这种附加视觉效果,而在有意无意间丰富了脸部肌肉的戏剧变化。再者,无论在职场伦理和文化意涵上,半世纪来古典音乐均面临逐渐改革的命运,一方面过去所谓的「暴君型」指挥现象已很难存在;二方面古典音乐也为了存续而有著更加亲民、世俗化的趋势,一般观众不必像过去那样盛装出席音乐会,台上的演奏家至少在举止上也不再显得那般高高在上。即使只在举手投足间,指挥家们或多或少地反映了文化大环境里的上述趋势。 在多如过江之鲫的新生代青年指挥家中,来自芬兰的麦凯莱(Klaus Mkel,1996- )是近年正快速崛起的一名耀眼巨星。除了行云流水、自成一格的指挥语法,在台上常露出阳光男孩般的灿烂笑容,也令人印象深刻。趁其率领麾下的奥斯陆爱乐管弦乐团来台演出前,笔者和他进行远距访谈中聊到了上述话题。麦凯莱表示演出时会尽量保持最自然的一面,「指挥台上的我和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我是一样的指挥要做的就是能与乐团有效沟通,面部表情也很重要,能借此生动地传达讯息。」年纪轻轻的他显然对历史典故也能了若指掌,

文字|樊慰慈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9/01
艺术家请回答

郑宜农 期待永远有自己还没发现的声音存在

你所知道的郑宜农,是音乐创作者、歌手、文字工作者、演员,也是剧作家。多变的身分,似乎可以在各个角度中,读得懂你。但你懂她吗?你对她好奇吗?借由这次的活动,粉丝们问得踊跃,郑宜农也温柔地加了许多解答。在这些只字片语中,你会发现,顺著她的言语,更拉近了彼此的内心。

文字|郑宜农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8/25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剧场导演

李铭宸 对于剧场,不能喜欢太多?

李铭宸多年来的创作触角总是如此敏锐地捕捉世界。生活不用给他太多,一点点小事就能够引发其无穷尽的创作想像。 能编、善导,偶尔演戏,李铭宸同时富有设计长才。不知是否因为多重身分经常在他脑袋里跳换,其感受世界的方式也是跳跃转变,被常人舍弃的美感意识,他喜欢捡起来琢磨玩味,如去年的《超级市场 Supermarket》,明亮开放的空间,在他的创作成的博物馆、美术馆的人文场域;又或者是更早以前的《解体素描》,是他从日文的「解体」对应中文的「拆除」意涵两相对照玩味,一路延伸,使该作品试图解放既有空间的组成,邀请观众以感知经验重新拼装熟悉的场域。 李铭宸怪得有趣,行之数年,也从小剧场一路走到了大剧院。 旁人看来,那像是一条理所当然的路径总是如此,必须如此,创作者累积步伐的终点不总是为了扩大自己的舞台吗? 「30岁以前,我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特别这又是你喜欢的事情。」李铭宸说,然而近年最困惑他的关键却刚好也是这份「喜欢」,他说:「这几年我常常想,只是因为喜欢,就一直做,这样真的对吗?」 以为工作必得是你所喜欢的选择 新北人,美术班,康辅社李铭宸的学生经验养成,隐隐给予他走向剧场的3个关键优势:好动的细胞,美感观察,以及「我比很多人幸运太多了,至少家住台北,没有那种找不到工作就要回乡的压力。」他说。 回忆学生时期,李铭宸不会说那是戏剧的发端,充其量就是性格的养成,他说:「国中高中的时候就会带队参加话剧或者歌唱比赛呀,也不是说意识到自己有什么才华,那种感觉比较像是我站出来说想做,大家跟著附和『那就给你做吧』的氛围。所以高中说要考戏剧系的时候,同学也跟著鼓噪,说什么『超适合你的耶』这种话。」 结果呢?他没考上。 大学放榜那天,没人敢找他说话,「我想说也不用这样吧,哈哈。」他自嘲,「我念美术班的,考大学时视觉美术相关科系跟戏剧系都想念,也两个都去考了。」那一年,李铭宸去读了视传系,边学以拉(编按:Illustrator,图形制作软体)边复习抢救国文大作战,又战一回北艺大戏剧系,这回上榜了,「但我不是因为不喜欢视传系才转

文字|郝妮尔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8/18
少年往事

柏油路缝隙里长出的树苗

导演、演员柯一正的年少回忆

「我其实是要走幕后的,对表演没有什么兴趣,到现在也还是这样。」柯一正悠悠说出这段话,对影像感兴趣,先后在世界新闻专科学校(现世新大学,后简称世新)以及美国加州哥伦比亚学院攻读电影学位,执导出不少作品的他,还是得承认自己是绿光剧团的固定班底,摊开经典剧目《人间条件》系列的演员表,从一到八,他的名字没有缺席。 前些日子,柯一正首次参演的电影《油麻菜籽》重返大银幕,他在戏里饰演一位父亲。再到近期在影集《人选之人造浪者》,以及舞台剧《清明时节》2023升华版,几十年的表演经验下来,不论是影像或是剧场,他的确常以父亲形象示人。说来或许是种因缘巧合,当初影响他踏入演艺一途的,正是自己的父亲。

文字|田育志
第354期 / 2023年07月号
艺号人物 People 爵士钢琴家

肯尼.巴伦 以爵士乐述说自己的生命故事

曾荣获12次葛莱美奖提名的爵士钢琴大师肯尼.巴伦(Kenny Barron),今年刚庆祝了他的80岁生日,在他60多年的演奏岁月中,不但曾跟创造美国爵士乐历史的大师一同合作,也担任爵士乐教育者,培育无数优秀的爵士音乐家。他参与了二战之后的美国爵士乐发展史,灌录超过500张以上的爵士乐唱片,也带领自己的乐团出版40张以上的专辑。虽然肯尼的音乐经常被归类为主流爵士乐,然而与他合作的乐手不但各有特色,也在演奏及彼此激荡的过程中,形塑了他的音乐风格。肯尼所共同谱写的这部战后爵士乐历史,可以说是一部众多乐手参与的美国爵士乐社会史,鼓动人心的,不仅是音乐,更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与交流,正如他所说的:「只要你演奏的音乐是诚实的,并且来自真心,人们就可以透过你的音乐瞥见你的真实自我,并对此做出回应。」而他这些想法与态度的产生过程,可以透过观察他60多年与乐手们来往的职业演奏生涯,有所启发。 跟著哥哥的脚步一路学习,到任教知名音乐学院 1943年出生于美国费城,肯尼来自一个喜爱音乐的家庭,而生于1927年的哥哥比尔.巴伦(Bill Barron)不仅收集许多78转的爵士唱片,也是一位萨克斯风手,在哥哥的影响下,肯尼也喜欢上爵士乐,并从14岁左右就开始职业演奏生涯。他的第一个职业演出是在费城的舞蹈乐队(dance band)演奏,当时仍然流行所谓的歌舞表演(cabaret),乐队为各种演出形式服务,例如舞蹈、歌唱及喜剧等。在舞蹈乐队的演出工作中,他不但累积了大量的爵士标准曲曲目,也学会了如何为歌手伴奏,他认为,这对钢琴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为歌手伴奏,重点在于如何衬托歌手,而非表现钢琴手自己。对当时仍是10几岁青少年的他而言,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经验,也影响了他之后的爵士乐演奏。 大约于1961年,肯尼就追随哥哥比尔的脚步来到纽约。对一个热中爵士乐演奏的年轻人来说,纽约不仅有许多的爵士酒吧与表演,更是一个不夜城。他与哥哥住在纽约的东村,附近有Five Spot Caf及Jazz Gallery等重要的爵士演出场所。他在Five Spot Caf欣赏詹姆斯.穆迪(James Moody)的演出时,由於穆迪认识他的哥哥,便

文字|杨晓恩
官网限定报导  2023/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