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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一场重新编织的梦,让你看到窗外了吗?
1963年,时年25岁的琼瑶(本名陈喆)以当时仍为社会禁忌的「师生恋」为题,写出一鸣惊人的处女作《窗外》,自此开启了长达数十年的丰富创作生涯,以浪漫爱情为题的长篇小说,和据以改编的影视作品,都广受阅听大众喜爱。琼瑶女士的小说与影视作品,无论各方评价如何,对台湾当代社会的影响,有成篇累牍的研究论文为证,对许多1960、70年代的青年学子来说,阅读琼瑶小说,也是重要的启蒙经验文学的、情感的、自我意识的。即使年岁渐长,美好记忆渐渐褪色,但曾经有过的guilty pleasure却也不容否认。 由宽宏艺术与美亚娱乐共同出品,表演工作坊文创制作的《你的故事我的梦》,首度将琼瑶作品搬上舞台。编创者以「解构与重构」之名,从《窗外》与《一帘幽梦》取用主要角色与部分故事内容,用平行剪接概念串联分段场景,构成相互呼应的双重叙事。《窗外》中的江雁容在暗恋的老师康南被迫离开学校之后,大学落榜,决意自杀却又未遂,之后与父亲爱徒李立维结识成婚,婚后生活不顺,两人矛盾日深,终至离异;离婚后的雁容走寻康南行迹,却只瞥见他的憔悴身影,醒悟青春不再,毅然出国。《一帘幽梦》里的汪紫菱是江雁容高中同学,虽然自小因为姊姊汪绿萍的耀眼光彩而被忽视,但之后与绿萍的青梅竹马楚濂暗自相恋,又在家庭宴会上吸引父亲事业伙伴费云帆的目光,相对的,原本要风光出国留学习舞的绿萍,却在一场严重车祸中失去左脚。绿萍在梦碎的悲痛中接受了心怀愧疚的楚濂求婚,心碎的紫菱则答应了费云帆的求婚,并与他远走欧洲旅居。绿萍与楚濂的婚姻,成为彼此的煎熬折磨,终于在紫菱返国探亲时,于父母面前爆发无可挽回的冲突,离异之后的楚濂对紫菱提出重新开始的试探,却反而让紫菱与费云帆更深刻理解彼此真心,互许「共此一帘幽梦」,绿萍也终于能放下痛苦怨怼,远走海外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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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追踪 Follow-ups踏上古老且陌生的国度 敲响传统与创新
朱宗庆打击乐团(以下称朱团)明年1月即将迈向 40 周年,这无疑是值得庆贺的里程碑。然而回望过去,这段历程并非一帆风顺,而是经历无数努力与奋斗而来。作为一个民间团体,乐团甚至一度思考过存亡的问题。朱宗庆坦言,乐团的价值「不能以数字衡量,而应从历程来看」。 回顾全球发展历史,打击乐团能延续至 40 年者极为罕见。朱宗庆指出:「从历史法则来看,全世界的打击乐团几乎没有超过 40 年的例子。」他回忆 2022 年赴美时,曾亲眼见证过去极具代表性的阿马丁达打击乐团(Amadinda Percussion Group)在一场演出结束后,当场宣布解散。自此之后,除了已走过 63 年历程的史特拉斯堡打击乐团(Les Percussions de Strasbourg)之外,以职业型态运作超过 40 年仍持续运转的团体,放眼全球也仅有史特拉斯堡打击乐团与朱团。 3年疫情时期,朱宗庆打击乐团同样受到严苛的考验。直到 2022 年赴美巡演时,他深受鼓舞:「那次演出共有5首作品,每一首都获得全场起立鼓掌。那两千位观众不是一般民众,而是来自世界各地顶尖的打击乐家。」然而回台不久后,乐团便遭遇火灾。朱宗庆回忆:「当我们以为终于站上高峰时,一场火灾发生,但我们第一个决定就是不打悲情牌,要勇敢活下去。」 2022 年 4 月 2 日,朱宗庆卸下国表艺董事长之职回到乐团,立下决心要陪伴团队完成转型与再生。他推动名为「动能循环」的计划,花了半年时间,要求所有团队成员每日撰写公务日志,从中彻底了解乐团内部运作状况。朱宗庆坦言:「朱团表面看似良好,实际上包含基金会、教学总部等,加起来约两、三百人,内部挑战非常大,这对我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在这样的觉察中,他开始思考如何带领乐团走向下一阶段。于是诞生了所谓「倒数 1000 天」的行动计划(编按:从40周年倒数),其核心是一次根本性、革命性、翻转性的改变。不仅要翻转朱团的历史,也要翻转整个系统,包括乐团、基金会与教学体系的全面革新。 创团以来,朱宗庆始终以「现代与本土、传统与现代」为艺术核心理念,并认为唯有主动寻求与世界的交会与创新,才能推动艺术永续发展。他说:「我们的改变,就是想办法从世界各地汇集、交流、创新。」因此,他们在多重事物的进行之中,以「奥德赛计划」为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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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书公共性的临界:剧场在制度与资本之间的未来考验(上)
由本刊所出版的《表演艺术年鉴》系列专书,长期以来透过每一年度资料的积累整理,呈现该年度的表演艺术生态样貌,同时,也期望透过年鉴所汇集的资料与数据,作为现况分析的基础,并邀请专人透过资料与事件的爬梳撰写专文,提出对当年度的整体观察与思考。 在今年本刊更是将已出版的历年《表演艺术年鉴》共31本,进行数位转型,以版面资料库的形式供读者阅读。而最新的《2024年表演艺术年鉴》已于近期完成制作并上架,本站特地转载书中年度观察专文,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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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书公共性的临界:剧场在制度与资本之间的未来考验(下)
资本化观察(1):创业语境下的台湾剧场生态 当文化政策以「创业者精神」或「文化内容产业」作为推动剧场生存的口号时,实际构成的是一种「无资本的资本化想像」:表团被鼓励登记立案、建立品牌、提出营运计划、发展收入来源,仿佛只要具备创业语言就能进入文化市场。但台湾剧场的现实是:缺乏风险资本、观众市场小、制作成本高,几乎所有创业想像都仅存在于补助表格里的模拟现实中。 如哈拉瑞在《人类大命运》中所言,现代社会的主导逻辑早已从政治转向资料与资本。创作者若无法产生可转换的资产(如平台流量、投资回报),就无法在经济秩序中拥有位置。剧场团队被当成创业者,却从未获得创业该有的「风险共担机制」与「中介投资结构」,只能年年提案、补助、结案、归零。 从傅柯的角度来看,这样的「资本化治理」实则是一种规训:剧场团体被制度要求逐渐内化特定的行政语言与产业符号,进而生产出制度预期的文化表现样貌。 换句话说,剧场团队变成了制度内部的文化生物:不是真正的产业主体,也无法成为纯公共性实践者。他们以产业语言包装补助行为,以品牌外型取代文化意图,以营运策略装载创作焦虑。这样的资本化是幻象,但这幻象却逐步塑造了剧场的制度现实。 资本化观察(2):补助与自筹下的治理日常演变 公共场馆与剧场团体,在今日的文化治理逻辑中,被要求同时扮演补助接受者与自筹责任人的双重角色。一方面依赖补助完成制作、支持营运、支付人事与场地,另一方面又被要求提高自筹比例、发展收入策略、证明非依赖性与市场整合能力。表面上,这似乎是一种渐进式的财务责任转移;但实际上,它构成了文化场域中资源合法性与治理主体模糊的关键矛盾。 补助款究竟是什么?是政府的资产?是人民的税收?是公共预算?还是社会投资?这个问题看似会计性质,实则是国家与人民之间使用权与分配权关系的核心问题。当文化单位接受补助时,往往被告知必须负起更多营运自主责任。但若补助是来自纳税者、来自全民的公共预算,那它便不是国家的私产,而应是一种代行信托的使用权责。这也突显一个制度深层的治理问题:谁拥有文化资源的分配权?又是谁定义「合理使用」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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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在现身与再现之间
从「南洋姐妹会」到「南洋姊妹剧团」,夏晓鹃带领的外籍新娘草根社会团体,1995年开始的识字班,2003年成立南洋姐妹会,2009年成立剧团,透过剧场诉说姊妹的生命故事,至今走过22个年头,算是台湾从社会草根组织发展成民众戏剧团体的重要案例,除了实践民众戏剧作为一种文化行动之外,在历年的展演下来,她们也发展出从真实自我生活提炼而来的独特美学。 此次的《渡海.度老》由带领石冈妈妈剧团的李秀珣担任导演与剧本改编。从演后谈分享的工作方法与展演的全貌来看,编创排练过程还是依循民众剧场方法,以导演带领大家共创共制为主轴,从各自的生命体悟出发,最后汇整出了一台素朴但却动人的好演出。 演出虽然以雷蒂娜女士跟女儿李晓婷为主轴,但中间穿插多人多线平行交织的情节,形成一种多音复调,众生百态的展览式结构,而非一个单线起承转合的闭锁式完整结构。演出尚未开始,姊妹们合唱的歌谣便回荡在剧场里,沧桑的声音追问著:「天茫茫,地茫茫,无边无际太平洋,月光光,心慌慌,故乡在远方」歌谣唱出外配离乡背井的辛酸,也对现场的观众们诉说身无可栖的凄凉。然而歌声不仅只要诉说情感,还要追问,带出演出作为一种提升社会意识的诉求。灯亮,演员姿态万千地从舞台的不同方位登场走位有的滑直排轮移动过场,有的枕著枕头用身体毛毛虫一般横斜过去;有的戴著面具,有的穿著水袖;有的仗著辅具单脚行走,有的推著轮椅出场。最后众人汇集到了舞台中央,围绕著轮椅形成一幅静态的塑像群,演员爬上了轮椅,手持钓竿钓著前方的纸钞。这个颇具诗意的开场明显是从民众剧场的「欲望彩虹」、「静止雕像」与「意象剧场」发展而来,演员登场并非只是代言角色,而是在演员自我和创造的角色之间,打开了现身的空间,让观众看到各自纷呈的欲望彩虹,以及在这个彩虹光谱背后无形的社会结构力量。新住民及其二代,在这个现行社会结构下,往往被到台湾捞金的刻板印象所烙印,在夹缝里求生的非战之罪往往是主流社会凝视之眼下的压迫结果,从轮椅起身爬上钓钱,这个静止的意象作为开场的定锣声,抢眼是抢眼,却令在观众席间凝视他们的我们感到深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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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展览
在宇宙写生找寻共鸣的心跳
成军15年的「豪华朗机工」是台湾视觉艺术界的异数,4位成员:张耿豪、张耿华、陈乂和林昆颖都是艺术家,各自创作风格鲜明,当「合体」为团队时,作品既呈现多样面貌,同时又具有「豪华朗机工」的辨识度。这次以团队「个展」为名举办展览「宇宙写生」,透过14+1件作品梳理创团15年的轨迹之外,也清晰勾勒出他们的创作关怀,这些融合音乐、科技、文本、影像、装置等元素的作品或流露日常抒情,或回应公共议题。 「宇宙写生」开展以来吸引观展人潮络绎不绝,特别是年轻族群。而究竟,主观意识强的艺术家如何达成「4 in 1」的多功与分工?想必是不少观众内心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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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艺评 Review被遗忘的女性到被召唤的身体
当观众脱鞋、存放随身物件、穿上黑袜,并在纸片上签名、握住一把米、饮下通宁水时,整个入口仪式(ritual)就已经运转起来,观众由「外界」切换至「仪式场域」内,其身体从观看者转为参与者。身体放下日常的厚重标识鞋袜、包袋、身分象征以极简行动(签名、握米、饮液)作为进场契机,从而提醒:今天你将被邀请进入叙事、身体与记忆的复合体。 米在台湾文化中积累了丰富的意义:农耕、喂养、饥饿、生产与生存。当观众握著米时,不仅是物质接触,也是时间与身体记忆的触动,作品以米为物质载体,在场域中铺陈出大量米堆,并让舞者从米堆中「浮现」。这提醒我们:记忆、生死、爱、失落、身体或灵魂之间的缠绕是物质感的,是握在手心中的细颗,是舞动中飞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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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音我们与萧邦钢琴大赛的距离(下)
然而,成为「王者」的代价,往往是孤独与争议并存的。本届萧赛结束后,社群与媒体上的讨论声浪沸腾。有人偏爱诗意内敛,有人崇尚璀璨奔放;而更多人,其实在寻找那位能真正「征服」我们的钢琴家。这或许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大众的耳朵并不盲目,我们对艺术的敏锐与渴望,超乎想像。正因为如此,当结果与期待不符时,争议便难以避免。 在如次大赛的舞台上,「冠军」从来不只是技巧与风格的总和,更是评审、观众、时代审美与舞台魅力的交汇点。人们期待的不只是正确的萧邦,更是一位能以灵魂、气场与声音征服时代的音乐家。这样的魅力,也许不属于一时的评判,而属于长远的记忆。毕竟,比起奖项的光环,能留在人们心中的音乐才是真正的永恒。 而这一切,也让我们重新思考:当我们回望台湾的全国音乐比赛时,我们又在寻找什么?是无懈可击的技巧,还是能触动人心的声音?在我们的评审体系中,是否过度追求「正确弹奏音符」的思维,而忽略了艺术最珍贵的个性与灵魂?或许教育第一线现场的品味与传承,才是我们与大赛真正的距离。 鸿沟:交错的品味与制度 如果把任何一位萧赛冠军,甚至是入围决赛的选手,放到台湾的全国音乐比赛里弹奏萧邦,就必然能拿到冠军吗?恐怕答案是非常不可能。我仔细翻阅记录,过去10年全国音乐比赛的历届得奖曲目中,以萧邦作品夺冠的选手,几乎没有;大多数获奖者的曲目集中在浦罗柯菲夫、鲍文(York Bowen)、贝柯维奇(Isaak Berkovich),甚至蒙萨尔瓦捷(Xavier Montsalvatge),清一色是外向、炫技、节奏鲜明的作品,更不是古典曲目中最有深度的选择。 在这样的评审体系里,参赛者追求的已不再是艺术表达,而是升学的通道。这场比赛成了「正确音符、精准节奏、够快够响」的竞技场。音色的层次、语法、诠释品味几乎不在评分范围内;反倒是谁弹得更大声、更炫技,谁就更接近「完美」。能够进入国际大赛如萧赛这等水准的台湾选手,几乎在全国赛都很难拿到冠军,或更甚早被淘汰。这样的标准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地方品味」一种被习惯化的错觉。当一代又一代评审与学生在同样的审美框架下轮回,我们便离美的追求愈来愈远。「对的音」取代了「美的声音」,技巧成了唯一的语言,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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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音我们与萧邦钢琴大赛的距离(上)
每隔5年,当波兰华沙的舞台再度亮起,那场专属于萧邦的光芒便俯瞰全球。该赛事的线上直播及频道观看次数屡破纪录,2021年萧邦钢琴大赛(后简称萧赛)的 YouTube 观看便累计至3750万次浏览、近800万小时。媒体镜头从后台到舞台无孔不入,决赛门票甚至于开卖后数分钟内售罄。这是全世界最受瞩目的钢琴比赛,也几乎是钢琴家一生所追求的最高殿堂「萧邦大赛冠军」几乎等同于「时代钢琴家」的代名词。从阿格丽希(Martha Argerich)、波里尼(Maurizio Pollini)到齐玛曼(Krystian Zimerman),无不因萧赛而一举成名,立为典范。 事实上,不只萧赛,全球每年有超过300场国际大赛,规模、奖金与音乐会机会不遑多让,例如伊莉莎白大赛与范.克莱本大赛。但许多同时获得多项国际赛入选资格的选手,最终可能还是选择只参加萧赛,就为一搏全球最大能见度。它不仅是比赛,更是「成为世界级钢琴家」的象征仪式。 我们与萧赛的距离 如此盛会,台湾自然不能缺席。以我自己的经验为起点:2000 年,我曾参与萧赛并进入第2轮。当年评审之一阿格丽希,还特别对许博允老师提到对我的演奏印象深刻。早期资料不易考证,但据我所知,前辈如陈宏宽、陈瑞斌等人,也都在萧赛中创下不凡成绩。 但是显然的,能够获得参加萧赛的资格就已难如登天,更不用说能够得奖。2015 年,台湾仅有两位选手晋级录影预选轮(注1),其中一位是我的学生詹心柔;2020 年,已有9位台湾选手进入录影预选轮,其中数位曾受「国际大师钢琴艺术节」(International Maestro Piano Festival)(注2)的洗礼,最后3位晋级至第2轮;到了 2025 年,有3位台湾选手进入第一轮,张凯闵最后挺进第2轮。可见,基层的音乐教育与国际连结还是进入国际舞台的重要推手。若说这代表我们与萧赛的距离愈来愈近,也无不可。 最难的一关,是踏进第一轮 不为人知的是,大赛中最艰难的关卡其实是「进入」比赛本身。我曾担任多场国际比赛的预选评审,例如韩国的「尹伊桑国际音乐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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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号人物 People 澳洲瑟卡马戏团艺术总监(上)雅伦.莱弗许兹 从局外人到专业马戏之路
接受视讯采访的这一天,雅伦.莱弗许兹(Yaron Lifschitz)正处在两场排练的空档。镜头里的他一边吃著简单的午餐,一边侃侃而谈,显得忙碌却丝毫没有疲态;语速敏捷、思绪清晰,在长年创作与营运压力下,仍充满感染力与能量。毕竟,他所领导的「瑟卡」(Circa),是一个拥有近 70 名艺术家与工作人员、足迹遍布全球的当代马戏团队。 瑟卡诞生于 1980 年代的澳洲布里斯本,它的前身「摇滚马戏团」(Rock n Roll Circus),是一个标榜「不守规矩、略带叛逆」的小型团队。1999 年,刚从澳洲国家戏剧学院(NIDA)毕业的莱弗许兹以门外汉之姿加入团队,并在 2004 年推出3人作品《空.间》(The Space Between),逐步改写团队的发展方向,也奠定了今日瑟卡 的创作轨迹。 在莱弗许兹的带领下,瑟卡展现了一种跨越马戏、舞蹈、剧场与音乐的身体美学:编舞式的铺排、极简的视觉、强烈的当下性与体能真实。此外,更持续跨界合作,拓宽马戏的边界,例如《Opus》(2013)让4位弦乐手在杂技演员之间移动演奏萧斯塔可维奇的乐曲,《回归》(The Return,2015)重新诠释了蒙台威尔第(Claudio Monteverdi)歌剧,回应当代难民议题。 将在台湾上演的《Humans 2.0》延续 2017年《Humans》的提问:「作为人类,我们究竟能承受多少?我们能背负多少重量?我们能信任谁来支撑我们的负荷?」特别在疫情后,「接触」(touch)变得伦理化、政治化的世界,莱弗许兹重新审视人类的脆弱、秩序、混乱与连结。11位马戏演员在3幕结构中,交织身体与情感,以彼此的重量述说信任,以危险的边缘探问自由,以节奏与呼吸塑造人类最原始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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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号人物 People 澳洲瑟卡马戏团艺术总监(下)雅伦.莱弗许兹 动作、音乐、舞蹈、叙事与马戏
Q:身为导演,你的作品横跨不同领域。是什么驱动你持续创作?在每一部作品中,你始终关注的核心议题是什么? A:我创作,一部分因为我热爱它;另一部分因为我不安全感重,我想确保我们有作品可以做。而且我永远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所以想做更多、更好的作品。 我们也有很多人要养活,所以我们不能只靠现有作品,市场对新的东西永远有需求,而我们也想回应。 我觉得大部分的创作反应都来自「质疑」,或一点「不满」。我常觉得:「上一个作品很好,但我们可能没有找到足够的美,那下一个作品要不要更美?」像《Humans》比较温暖、慷慨,我就想:「那我们做一个更犀利、要求更高的作品吧。」于是做了《Wolf》。现在我又觉得我需要更多美,但不能俗气那要怎么找到?于是这推动我做下一个作品。 基本上每个作品都在问问题,而下一个作品试图回答它。 Q:瑟卡的演出常以编舞逻辑思考马戏,但你并无舞蹈或编舞背景,如何引导表演者将动作转化为语言? A:这是一种合作。我觉得知道自己「不擅长什么」很重要,但现在我做这行很久了,也对动作如何组合、哪里可能有机会产生新的东西有一定感觉。 我看世界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同。在芭蕾或舞蹈里,有某些固定步伐、固定节奏,那不是我的节奏,也不是我的路径。因此我反而学会拥抱它,那可能也是我能提供的东西。 有时候,接受自己「就是不擅长某件事」,会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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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老人转弯的隐喻走出隧道
lhngaw(洞)之后。bqlit(膝盖)lglug(摇晃,不稳)。a! qlahang wa (啊!要小心)。这不是 dma(梦),这是sayang(现在)。他以为lhngaw(隧道)是mhuqil(死亡,结束)。aji(不)。它只是bling(一个洞),一个bhruy(弯曲)的elug(路)。 在月球的飞船,或许还未毁灭。 那是一个石头般的念想,悬在病态的、黄色的天空中。 它不再移动。它在等待。 啊,好可惜,如果错过。 可惜只是一点点的感觉,更多的是惊惶。 这是唯一的洞,唯一的出口。 他们扛起土地。 他们行走不再轻盈。他们背负。 背负的不是衣服,不是食物。 他们带著部落的记忆去看。 他们背负著部落,那片如今已是灰烬的家园。他们背负著母亲和祖父的名字,那些在山中成为石头的人。 记忆是肉,沉重。 他们在寻找最后的门。 啊!已经走了。 旧日的灵魂已经走了。 它被抛弃在隧道里。 hngak(气息)。第一口气,是铁锈。第二口气,是烧焦)。整个dxgal(土地,星球)都在 shngak(喘息)。 世界翻转了。翻了过来。 世界的规范已然崩毁。 这场变化并不乾净。 它像一支三叉箭,刺入,将身体与心灵强行撕裂。 我们成为癌细胞。受诅咒的脓疮。 容易被驱使,也时常被利用。 我们增殖,如夏日的昆虫,却没有意义。 活著。真不简单。 在这片土地上,这片腐烂的废土上。 金钱成为灰尘。 名誉成为垃圾。 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只剩身体的声音。 它在说话,用血液的脉动提问。 怎么那么急著要走呢? 这具新的身体想要留下,它适应了这股铁锈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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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身声剧场团长庄惠匀 理解混沌,就无所谓边界
1998年创团的身声剧场(下亦简称身声),从身体出发,走过竹围、淡水、再到国际,也跨越了音乐、舞蹈与戏剧的边界。接下创办人吴忠良遗志后,团长庄惠匀从演员的身体,一路走向创作者与管理者的角色。她说:「我们当前的世界就是混杂的。」所幸身声一直都理解世界的复杂,并且甘愿用纯粹的身心与那复杂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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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CD穿越时空,重现巴洛克本真之声
台北室内合唱团(Taipei Chamber Singers)的第13张专辑《璀璨巴赫》(Bach Cantatas),是台湾合唱界迈向国际古乐(早期音乐)领域的重要里程碑,也是历时3年的「音乐本真行动」计划的完美总结。这张专辑不仅是合唱团首次与国际唱片公司合作发行,更是他们第一张提供线上串流的专辑,以及台湾第一张以古乐版本诠释的巴赫清唱剧专辑。 跨越浪漫,追寻巴赫音乐的「心法」 长久以来,台北室内合唱团在「文艺复兴」与「当代音乐」两个相对的领域皆表现出色、屡获国际奖项。有鉴于在诠释巴洛克音乐时,台湾多数合唱团仍以「交响管弦乐团+交响合唱团」的模式呈现,较少关注「音乐本真演奏」(注)的观念。合唱团企划经理郑逸伸提到,当团队思考如何与古乐团合作时,欧洲古乐专家强调的重点并非只是音色或情感,而是「从手稿、乐器特性去理解音乐线条与音形的真实样貌」。他引用欧洲专家的说法指出:「他们能掌握心法,那个心法就是音乐的思维。」 为了掌握这样的演奏语汇,合唱团展开了为期3年的研究与训练计划,向欧洲古乐与巴洛克声乐专家取经,将欧洲领先的音乐语法知识转化为实际的演唱技巧。 乐器与人声的共振 《璀璨巴赫》的制作阵容可谓星光熠熠,由屡获「留声机大奖」的古乐大师皮耶.韩岱(Pierre Hanta)担任指挥。韩岱曾任教于巴塞尔音乐院,被誉为大键琴宗师雷昂哈特(Gustav Leonhardt)的精神继承者。 专辑邀集法兰西古乐团(Le Concert Franais)4位欧洲顶尖独唱家合作女高音朵洛.梅尔蒂(Dorothee Mields)、女中音玛格特.奥辛格(Margot Oitzinger)、男高音弗罗.西弗斯(Florian Sievers)、男中音马蒂亚斯.维尔(Matthias Vieweg)。 为达到巴洛克时期的演奏标准,合唱团经历了严格训练。郑逸伸透露,团内特别挑选16位成员参与,加上独唱家共20人。这正是韩岱心目中清唱剧的理想规模。在长时间的训练与排练中,团员们学会与古乐器「共呼吸」与「共聆听」:「我们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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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在歌舞嘉年华中 看见岛国文化的深刻印痕(上)
2025年9月,由编舞家艾萨.霍克森(Eisa Jocson)引领策划为期11天的「诚挚敬上,菲律宾」(Sincerely Yours, the Philippines)艺术节,在法兰克福莫索顿艺术中心(Knstler*innenhaus Mousonturm)举办。此艺术节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菲律宾文化的复杂性、历史与现状,除了呈现7档舞蹈和剧场演出之外,还有卡拉OK欢唱大会、嘉年华和各种主题系列讲座。值得一提的是,许多作品和活动都与探讨声音和歌唱艺术紧密相关。在殖民时期以前的传统文化中,歌唱一直是菲律宾民间传承知识的重要方式,如今,菲律宾民众的唱歌方式也因曾被西班牙和美国殖民而带有外来文化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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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在歌舞嘉年华中 看见岛国文化的深刻印痕(下)
和玛丹娜同天生日的编舞家Ea Torrado在菲律宾创立自己的当代舞团并营运至今,她在《褐肤玛丹娜》(Brown Madonna)中呈现的,是在层层包覆的后殖民脉络下被剥削的生命。她以玛丹娜和圣母这两个由殖民母国强势文化输出的理想女性形象为出发点,并在作品中将其逐步解构。开场时,Ea Torrado身穿由塑胶回收物制成、谐拟天主教圣徒风格的自制华服登场,并在欢乐的嘉年华音乐中带著微笑与观众互动。随后,她褪去嘉年华服装,露出嵌著发光LED的锥形胸罩并随著玛丹娜的歌声起舞。在不同的段落中,她以不同时期的玛丹娜歌曲作为串连,并在歌舞段落间叙述她的故事。Ea Torrado的祖母为虔诚的天主教徒,日夜为人帮佣打扫,并告诉她如果人生遭遇困难,就和圣母祷告。「但圣母不懂殖民为何物。」她说,圣母不能回答为何她母亲在她不到1岁时就离开菲律宾当海外移工,也不能回答为何祖母告诫她必须厌恶自己的褐色皮肤,必须变白以变得「更美丽」,更不能回答她为何她多年辛勤工作,仍然不能赚到足够收入以养活舞团。「我们不是因为懒惰而变得贫穷╱我们超穷是因为这世界超级疯狂 。」结尾时,她以一段自创的电音rap唱出她的愤怒,并赢得全场观众的起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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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记录记忆《柏林制造》 探问何谓真实
当人们买票进剧场时,会在意眼前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构的吗?这或许是比利时剧团「柏林」(BERLIN)(注)未曾想过却被迫直面的命题。如同本剧故事主角看似是如今年迈的前柏林爱乐舞台经理弗里德里希.莫尔(Friedrich Mohr),却在第一个一镜到底的镜头就露了馅:镜头聚焦于老人,工作团队却不小心被暴露在镜头之中。 《柏林制造》以多萤幕影像、访谈片段与现场乐手的演奏,在团队跟著莫尔走访柏林街头,跟著他一同追寻数十年来未能完成的心愿:重建一场因为战争而未完成的音乐演出转播。这部作品强烈、深沉、给人意犹未竟的好奇,也可能是愤怒。作品把历史的裂缝、个人的遗憾与创作团队的挣扎层层堆叠交织,让观众不只看到记忆的再现,也透过作品反问自身,此刻在剧场里观看演出的我们,究竟真正想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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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专题 Focus从台北出发:TSO亚洲巡演的五重乐章
暌违6年,台北市立交响乐团(TSO)再度启程,踏上跨越国界的音乐旅程。从日本到韩国,这趟亚洲巡演不仅是乐团艺术实力的展现,更是一场文化交流的深度对话。本专题首篇文章带领读者走进舞台核心,直击巡演节目在韩国富山音乐厅举办的亚洲文化推展联盟(FACP)年会的特别演出;随后透过团长视角,探索乐团经营与对未来音图中心的蓝图。两位首席、法国号与小号手「两大门神」以台上观点分享表演现场,而富山音乐厅节目企划部经理则从专业角度分享城市与场馆的经营智慧。最终,我们将以团员的视角与足迹,串起这趟巡演中每座音乐厅的独特风景。5篇报导,构筑出一场从台北启航、与亚洲共鸣的交响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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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专题 Focus
双巨匠领航,台北市立交响乐团暌违6年亚洲巡演
台北市立交响乐团(TSO)于10月中旬圆满结束了前往日本福冈、熊本、防府,以及韩国富川、统营共5大城市的亚洲巡演。这是 TSO 继 2019 年美国巡演之后,暌违6年再次踏上国际舞台的重要里程碑。本次巡演所有场次皆为邀演,由现任桂冠指挥伊利亚胡.殷巴尔(Eliahu Inbal)领军,并于韩国场次携手韩国国宝级钢琴家白建宇(Kun Woo Paik)同台。值得注意的是,这是乐团第一次到韩国,也是首度在富川音乐厅的演出。 马勒权威展现TSO国际级实力 本次巡演的核心曲目为马勒(Gustav Mahler)第5号交响曲,韩国场则特别加入萧邦(Frdric Chopin)F小调第2号钢琴协奏曲。殷巴尔认为,当一个乐团的实力达到相当水准后,就会希望拓展视野,向更广大的听众展现他们的成果。他观察到 TSO 近年来持续成长,并自觉身负重任。殷巴尔表示:「TSO近年持续成长,透过这次巡演,他希望让不同国家的乐迷认识『真正的 TSO』,也将最用心、最真诚的演出带给每一位观众。」 殷巴尔从2019年起以首席指挥与TSO合作,至2023年开始担任桂冠指挥。经过马勒、布鲁克纳、萧斯塔可维奇等系列作品及多张的录音作品至今,他自信地认为 TSO 已经具备国际级的水准(international level),因此他感到有责任(responsibility)跟随乐团巡演,展现他们的实力并分享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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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专题 Focus 让台北的乐音走向世界北市交团长郭佩瑜的经营哲学
台北市立交响乐团(下简称北市交)近日完成了一次意义深远的日韩巡演,不仅演出成果亮眼,更象征著乐团正式朝「走入国际市场」的目标迈出稳健的一步,也具体展现了团长郭佩瑜所倡导的「务实经营哲学与稳健发展策略」。 稳健布局:从地方出发,开启亚洲的敲门砖 郭佩瑜将这次巡演视为乐团在国际舞台上踩著稳定脚步前行的重要行动。巡演的城市选在福冈、熊本、北九州与韩国富川,并非一线大都会,而这样的选择其实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由于指挥大师殷巴尔(Eliahu Inbal)的合约限制,在6个月内需避开他近期曾演出的城市,因此郭佩瑜笑著比喻他们采取的是「从地方包围中央」的策略。 她认为,从地方城市建立口碑与关系,不仅务实,也能为未来更大的挑战铺路。「这是我们开启亚洲的一块敲门砖,期望能与更多亚洲音乐厅建立长期合作。」 务实经营:让行政成为音乐的后盾 郭佩瑜出身公务体系,熟悉行政与财务运作,上任以来,她以「务实」为核心,为乐团打下稳固的行政基础。她重视跨部门的「横向联系」,让节目、行销等单位能同步运作,使音乐家能专注在最擅长的音乐专业上。 这样的经营理念不只让组织运作更顺畅,也在财务上开花结果。她举例,北市交的自有财源收入在她任内3年间已翻倍成长,展现了稳健经营的实力与远见。 国际舞台的回响:成绩亮眼的亚洲巡演 这次巡演的成果同样令人振奋。5场演出全数受邀举行对乐团的国际地位意义重大。票房表现几乎场场爆满,日本3场几近售罄,韩国的门票更在开演前就销售一空。结合殷巴尔的国际影响力与北市交的整体实力,乐团成功在亚洲市场留下深刻印象,也为未来更广阔的巡演版图铺下基石。 巡演的过程,更成为团员彼此激励与成长的契机。她笑著透露:「在日本首场演出结束后,回到饭店仍能听见同事练习的声音。」这份自发的投入与热情,是乐团近年最动人的改变。郭佩瑜说:「让团员走出台湾,是一种刺激,也是一种推力,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迅速训练耳朵、培养默契。」 展望未来:打造台北的声音,迈向下一个舞台 身为公立乐团的掌舵者,郭佩瑜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