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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随意肌吹响的号音 春光擦亮了一片天 金色的笔在纸上磨擦 比雨落在森林更无边而广大 红唇在浅草地玩著游戏 透明风追逐野兽的蹄 喉头的活塞将一尾靑鱼自空中 接住,又挺挤入津唾的海 当春光擦亮了一片天 骨骼张开骨骼的弓 筋脉触到筋脉的弦 蟹与月光在移行中互相喊话 用脚尖去勾引脚尖吧 用肚脐去覆盖肚脐吧 沈沈的敲击是粗暴的雨 高高的锣钹是男与女 枯树为羊角丰饶而扭绞 陶瓶为蛇调笑而折腰 胸乳为圣祷拉出新的土坯来 鼠与鼠蹊间的捕鼠器在战斗中 媾和了 远远地,终于传来宏阔的激瀑声 像不随意肌吹响的号音 当春光擦亮一片天 ‧一九九四年十月写于台北‧ 文字|陈义芝 任职联合报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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