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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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专题 Focus
麦可.摩斯曼:酷派不耍酷,透过旋律线条看见彼此真实样貌
超过四分之三世纪和一片太平洋的时空距离,让2025年台湾和1950年代美国短暂相连的,是酷派爵士内敛舒缓的乐音。 爵士乐就是有这种跨越时空的能力。多年来参与两厅院夏日爵士音乐节、为台湾培养跨世代优秀爵士音乐家的麦可.摩斯曼(Michael Mossman),也就是这么与爵士结下不解之缘。出身宾州的他,自小学习小喇叭,「但我实在不怎么喜欢学校练的音乐,于是总是打开广播电台听爵士乐」。从天普大学(Temple University)附近电台录播的乐音,让麦可.摩斯曼认识了克里福.布朗(Clifford Brown)、伍迪.萧(Woody Shaw)和李.摩根(Lee Morgan)这几位历史知名的爵士乐手,甚至拿出小号与佛瑞迪.赫巴德(Freddie Hubbard)、吉米.希斯(Jimmy Heath)、和贺比.汉考克(Herbie Hancock)等人合奏。 上了大学的摩斯曼,继续同时修习古典乐与爵士乐。后来来到纽约,坦承「我很幸运,当时许多开创门派风格的爵士传奇都还健在,让我有机会亲临现场,甚至与他们共同演出。」他加入莱诺.汉普顿(Lionel Hampton)、迪吉.葛列斯彼(Dizzy Gillespie,后开创咆哮乐)等人带领的大乐团,与前卫爵士乐手洛斯可.米契尔(Roscoe Mitchell,为美国芝加哥前卫爵士团体「Art Ensemble of Chicago」团员)与安东尼.布雷斯顿(Anthony Braxton)等人同台,也从马奇托(Machito)、提托.普提(Tito Puente)、艾迪.帕米耶利(Eddie Palmieri)以及雷.巴雷托(Ray Barretto)等大师的合作经验中,熟悉拉丁爵士的演奏风格,甚至接到当年曾参与迈尔士.戴维斯(Miles Davis)《酷派诞生》(Birth of the Cool)专辑录制的杰瑞.穆利根(Gerry Mulligan)来电,邀请参与巡演。回忆当年与收音机合奏的儿时想像,日后竟多次成真,让摩斯曼总是以此鼓励学生:「只要你认真想像某件事,最终必能使其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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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手札
声音的另一种样貌
如果声音是传递情感最直接的方式,那我想音乐便是传递自我价值与想像的主要媒介。我总是探究著每个音乐人内心最深处的样貌,想要让它可以自然地呈现在最后生成的影像上,用另一种影像的语言去传达每一位音乐人内心想说的话。在音乐里,那是一种无比自我的时间。我们所接触的不只是音乐,而是每个音乐人所生活的样貌、情感、思绪与经历。只是用著「乐器」产生「音乐」来表达「人生」。我觉得我是幸运的,从音乐出发,转移,再回到音乐里,只是转换了方式,去探究,去深掘。我们皆是不一样的个体,也有这不一样却又相像的人生体验。也许,舞台下的那个自己,才会是真正想要表达自我,却又害羞的本体。而我只是用我的眼与手,连结相机去拍下每一位音乐人想要表达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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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45岁,1991年加入国立基隆高级中学管乐社
社团、小号,与眼镜蛇录音机
走进基隆高中运动中心,爬上楼,爵士小号乐手魏广晧雀跃不已,片段的回忆全涌上心头。他站在这个以往最熟悉的地方比划著说:「这里是社桌、这里放著录音机,这么小的地方永远挤著20几个臭男生。我们早自习进教室书包一丢就来社团,或者下课不回家窝在这里听音乐、练乐器、看漫画、打Game Boy」阳光从一整排的窗户照了进来,那些热情少年的影像仿佛又活现了起来。 如果没有社团,我根本没有机会学音乐 从小,魏广晧没有一天走在所谓音乐班的轨道上。虽说国中美其名是读管乐班,实则是将功课好的学生集合在一起,剃著小平头军事化管理。分配乐器也由老师一个一个点,轮到他,老师顺口一念:「魏广晧,吹小号!」从此他便与小号结下了不解之缘。进了高中可以自由挑社团,面对许多热门的选项,他还是选了冷门的管乐社。 不过那之前是个「军乐社」,所以乐器大多是民国60年留下来的旧乐器。虽然有老师带合奏,但社员程度参差不齐,很多甚至是从零开始。因此他们只好自己身兼教学弟、也找教材「教自己」。在这样的磨练下,魏广晧虽然是助教,却已经很习惯当老师的工作了。 管乐社虽是小社团,但却肩负著全校升降旗的重要任务。在学长渐渐毕业后,吹小号的人就只剩一两位,所以在国旗杆下,魏广晧的小号声响彻整个操场,全校学生竖耳聆听,是他最深刻的回忆。「在基隆中学那3年很影响我,让我很敢在大家面前表演、不会怯场。而且我吹得比别人好一点,也间接能自信地主导社团练习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