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企画 Feature
魏隽展:你是否仍与深信的剧场本质在一起?
亲爱的隽展: 此刻的我即将迈入卅岁,作剧场将满十年。 十年后的我,也就是此刻阅读这封信的你,将要满四十岁。 提笔写信给你,竟比我想像中来的困难许多。 跟我提这个企画的人,寄了说明给我,告诉我要写一封信给十年后的自己,谈艺术创作上的规划,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只因为觉得有趣。跟未来的自己谈话就是在处理对自我的想像,而我总是乐于跟自己对话的,但是当我打开电脑时,却发觉脑袋一片空白如同那空白的word页面。 因为,我无法去谈论我的艺术规划,尽管我知道这整个企画的目的就在于此,人们希望看见新生代窜起,人们乐于听到新生代充满想法与抱负,人们期待有人接班有人创新有人快速成长壮大。但我想告诉期待的人们,请做好你们真心想做的事,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全力以赴去做,但不要期待,不要期待别人,也不要随意地期待自己该得到或应得到的事物,全力以赴不要期待,这是我生命中重要的老师告诉我的。 我身旁有朋友,常会跟我抱怨环境,环境这么糟能怎么办呢? 有人期待环境会改变,对此我不以为然,因为我就是环境的一部分,我无法跳过处理自我这一块,而就先向外探求。因为剧场之于我,就是一个观照的空间,在看与被看中,自省会发生,然后我们就拥有不同行动的选择。我在乎的是,从此刻开始,一路走向未来十年的每个当下,我是否与自己深信的剧场本质在一起,抑或是,我会改变自己的信念? 当我相信的时候,我是否也同时在行动,反刍,与他人互动,消化,再行动? 我是否在无人看见我的时刻,孤独的时刻,第一时间没有掌声的时刻,遇见沟通困难的时刻,或是掌声过多的时刻,还是继续探寻著美学,寻找著议题与形式不同比例的结合,然后继续与人沟通著。 我想起一个故事,我小阿姨的故事。 在某次过年的聚会中,他们一群兄弟姊妹聚在一起,六七十岁的人们围著桌子吃饭,我陪母亲出席,我是唯一的年轻人,谈话中大家轮流聊著自己儿女的问题,大有不胜唏嘘之感,大都是一些关于儿女不听话的无奈与抱怨。 我的小阿姨,这群兄弟姊妹中最小的妹妹,发言了: 「我告诉你们,要改变的是我们。」 一开始的发言就让我觉得力量十足,她接著说
文字|魏隽展、廖俊逞
第220期 / 2011年04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