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颖儿
厅院青。南投人,就读台北市立大学舞蹈学系,立志成为斜杠青年,好好跳舞,好好写字,好好感受生活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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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艺评 Review
在梦里什么都有,但现实不是梦
《梦与阴影》模糊黑夜与白昼的界线,以「梦」为创作起点,在超现实的夜里,探索潜意识的存在。借鉴于佛洛伊德和荣格的著作,以及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和马格利特的作品发想文本的发展。作品运用FOCA福尔摩沙马戏团当代马戏元素与肢体对话,揉和进河床剧团的意象剧场,试图在两者不同的领域中,寻找马戏和戏剧结合的跨领域舞台。 梦与阴影中光的流动性,运用马戏道具呼应象征 《梦与阴影》企图运用多元表演的形式,展现别于一般所认知的演出形式,马戏道具在梦中呼应的象征意义,以及作品于阴影中光的流动性:圈,环绕在长白衣服女人身旁定格的环,寻找定格中快慢的时间变化;环,在军人手中的环,转换队形横列玩出不同节奏的层递;光影,不断绕圈的灯车,营造一圈又一圈变化中视觉影子暂留的画面。 有好几度画面围绕在不断的圈中环绕,使笔者想著重蹈覆辙的夜晚,夜晚再一次来临的意象画面,似曾相识却又些许不一,画面与道具的对话,在色彩鲜艳的光影变化中,加上诗文的吟唱,丰富视听与氛围的感受性,但在梦的画面与画面中,缺少其中重要的连结性,使感官体验存在但却不完整,时常会被拉回现实,陷入造梦者的惯性手法中,察觉后,再一次被惊醒。 现实不是梦,马戏与戏剧的舞台上的共感平衡 对于整体来说,河床剧团与FOCA这次的跨界合作,跨入双向的领域中,找到中间共同的平衡点外,也在特技身体与各项道具的结合之间,建立不同的质感、剧情以及灯光呼应,并在意象剧场中视觉建构的画面中,找到转化和改变的可能性,但打开了一个出口后,必定会有裂缝的出现。 当技术不再只有技术,那还有什么存在?马戏身体和道具的解构再重组中,或许比起拼图般地拼凑各片段,积木的层次堆叠会是更好的表现方式,或许更激进且大胆的尝试,会借由群体演员的相互定位,在走动交错的步伐之间穿插关联性,免于落入一样的牢笼解答同样的问题。因为笔者在此作品中可见白衣少女是主角,但并未连结整体的发展脉络,在这场梦中的表现中著实可惜。 在这个世代中,把一件事说好╱做好很不容易 在醒来之余,仍有画面在脑海中的余韵:落在群体与个体之间、舞台景观陈设的选择之中、以及表演者望向那一盏灯的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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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讽刺与控诉
《钦差大臣》是一个关于冒充身分、控诉人性的贪婪与腐败的故事,取自于俄国作家果戈里 1836 年的经典讽刺剧作《钦差大臣》,Kidd Pivot现代舞团8位舞者,搭配专业演员录制的台词对白,再次重现这场揭露人性丑恶的官场风暴。 寓言、小说、散文、新诗不同的表演形式中,有人说话,有人听到,有人读见,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流动著上千万种的表现手法,在这迈向跨领域的多元舞台上,真正能把一件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实在不容易。 叙事方法重新拆解,找到新的观看焦点 编舞家克莉丝朵.派特(Crystal Pite)与剧作家强纳森.杨(Jonathon Young)重新拆解来自1836年的《钦差大臣》剧本,运用后设戏剧(metatheatre)的概念「关於戏剧中的戏剧」,利用第3人称的戏剧创作探讨戏剧本身的问题,或是于第2段文本里,「角色一」(figure one)打破舞台与观众的第4面墙,在每一个指令中窥探人物的动作转变,这同时也接引至角色存在的核心并影响画面的重新建构。 当叙事方式重新解构后,便会引领观者进入新的观看视角,笔者难以置信在后设概念、戏中戏及文本台词的搭配建构下,舞者如同演员,在一来一往的对话里,能完全地「接住」每句台词,完美运用肢体语言去进行对话,玩出语言在舞蹈中新的可能性,笔者曾观赏编舞者派特过往的作品《各自表述》,在此作品里各方面的加总精湛表现,让剧作《钦差大臣》以新的生命体活于舞台上。 台词与指令之间,灯光与舞蹈完美卡点结合 从开场第一幕明灭不定的灯光下,市长和秘书对话的情境画面,延伸至一个又一个角色的加入,表演者以浮夸的表情张力和惊人对拍的台词互动,身体语言在快速的灯光变化下,动作的卡点区分人物内心想法和真实世界的对比,舞者在日常动作下与舞蹈之间的转换极其俐落乾净,仿佛每一拍的动作细节都经过精心安排,才能在台词与指令下做到别于舞蹈以外、更多象征不同个性角色的表现空间。 第2段删去台词后,「角色一」(figure one)对白只剩动作指令的片段,舞者褪去了角色的建构,在没有服装下,纯肢体成为大量语言之后(第1段)的调和剂:再一次重来的剧情、再一次的队形步伐、以及再一次剖析的动作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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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背后那些妈妈们想说的话
《四妈俱乐部》由编创者余彦芳和大学死党们共同回忆拼合而成,群组看似命名为俱乐部的成功妈妈们,却在一次次余彦芳以第三者角度的抽丝剥茧提问后,回想起那些成为妈妈这条路上所经历过的种种,以及与舞蹈不约而同的关联性。 回到20年前相遇的舞蹈教室 演出以三面舞台呈现,表演者以轻松自然的状态,进入舞蹈教室开始一堂芭蕾舞课程,到中间舞台时,选择以自由移动且不定时暂停的方式,念出名字指出对象,以不同方式建构观者对于角色的定位。 在这场演出里,台上表演者并非专业演员,但却以舞者和妈妈的身分切换表现了自然,包括:高知觉的身体敏感力、巧妙音乐的搭配度及不同故事的串连性,使我们可以跟随表演者的人生故事起伏,进入到四妈俱乐部的群组里,感受每一刻当下的真实。 最印象深刻的莫过于说明云门舞作《薪传》故事和母亲互相接应的段落,象征坚毅不拔的拓荒,犹如成为妈妈之前的心理准备;代表性的开垦动作,呼应生产时的呼吸的吸气和吐气的过程;欢天喜地的节庆,像似教育孩子成功背后的高兴。灯光红与白的切换,搭配音乐与舞者投射的表现力,让人串接起以往不同的想像,打开与妈妈新的情感连结性。 20年后妈妈们此刻的内心 Robert Edmond Jones《戏剧性的想像力》书中提及:「舞台设计应该和心灵的眼睛对话。我们用外在的眼睛观察,同时用内在的眼睛阅读。一个好的舞台绝对不是一幅画,它不只是被看到;同时也能传递情感、唤醒记忆。」 在《四妈俱乐部》里,我们能从不同的视角切入每个妈妈们的故事:动作的选择上,以不同大小的影音播放机,从4个视角播映妈妈们视讯排练中,回忆怀孕一直到生产的动作型态;音乐的选择上,有时突然出现的心跳声,仿佛现场的时间片刻停止安静,只停留在听觉的专注上,感受心跳跳动的每一个瞬间;故事的选择上,编创者选择以最自然的问答,去提问不同的问题,试图挖掘每一位母亲背后不为观者所知的故事。 舞台上妈妈们的内心状态,有时是疲惫无力倒卧在舞台上、有时是看著灯光对于未来的期盼眼神,还有时是看著身旁朋友们离去,对比独自一人所承担压力的真实情感,在舞台上所成立的每一刻,我们看见的是每个妈妈、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