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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更多可能,与这份「不舒服」
「为何」及「如何」借由表演艺术表达、思考、处事,去呈现你们认为的表演艺术的魅力是什么? 艺术可能从来不需要谁,投身于此,驻留于此,只是自己想要、需要。为什么是表演艺术?的确不一定要是表演艺术。艺术的形式那么多,大家舒服自在都好,但我选择以剧场为志业、用这样的方式继续跟世界交流,可能就在于它,不舒服。 把时针倒著走,拍手的观众退回进场的队伍、演员回到排练场、编剧写下第一句台词、某时某地某人有了第一个念头,那也仅是千思万绪的其中一缕,直到它化做行动,一切才正式开始,只是,一切哪这么容易。把一个脑袋想说的话说清楚就够难了,一群脑袋,天啊。编剧、导演、演员、设计群、行政和技术部门,每一个成功诞生在观众眼前的作品,都经历了所有人的「自己」不断拆开、重组,为了共同的目标进行改变,最终组成这群人独有的、磨合过的形状。允许更多可能发生、不断打开自己的这份不舒服,不只是作为表演者、也是身为人的我,最大的收获。 自身经验来说,较少在没有文本基础下发想,多数时候,都是在剧本里挖掘角色。通常我会先梳理剧作家笔下的意图,也会和导演沟通,在不影响大方向的情况下,尝试角色的各种可能。那演员如何透过角色表达自己?有趣的是,扮演时,我既是隐形的、但角色又无处不是我。我想说什么不重要,我只在乎角色想说什么,每次都是带著「只有我能替祂说话了」的心情去靠近角色。也因为每个人生命经验不同,解读的目光跟选择的行动也就代表了演员自己。成为一座阶梯让观众跟随,让角色的每一步,可以被清楚接收跟理解,是我的首要任务。这个过程需要的技术真的可以磨练一辈子,身体的语汇、距离的拿捏、声音的使用,还有同理的心。 除了演员,我同时也是乐团的vocal,第一次透过演员以外的身分去表达自己,应该是大学时期休学的两年间,学运迸发,街头大大小小的社会运动占据了我的视野,热潮消退后,大家回归日常,被剧烈摇晃过的脑袋才开始沉淀,像是昆虫脱壳完后在原地观察自己留下来的壳,啊,原来自己长这样啊。自我反思溢满到需要找个什么接,啊,应该是音乐。 2013年尼德剧团在国家戏剧院演出的《伊莎蓓拉的房间》,是我第一次在剧场里,被音乐直视。不是音乐剧也不是其他音乐类型,是只有在这个作品里才成立的音乐,既没有强调角色或歌手,也没有著重在情节的推进或心情的抒发。不会用好听去
文字|康雅婷
第360期 / 2024年12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