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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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半岛的爵士冲击
试想时逾千年的唐朝雅乐、回族乐器与现今二十世纪的爵士乐如何发生牵扯? 关键在韩国的民俗乐团Samul Nori与奥地利管乐家Wolfgang Pusch-nig! 一九九〇年,首次触及Samul Nori──直译为「四物玩乐」,Samul意指四件不同乐器,Nori则为演奏之意──的录音专辑Record of Changes(德国CMP发行),始惊觉朝鲜半岛民俗乐的活力,强劲的节奏与粗犷的唱腔颇符合俗称高丽棒子的火辣形象。该团有四位组员,其演出内容多与传统祭典、宗教信仰有关,旨在承继文化习俗,但领队的Kim Duk Soo强调组团目的不在建立古董样板,主张民俗传统必须面对现存环境而互动演变,以免陷于僵硬的「保存作业」;大体上,韩国的古文化与中国相为脉承,因此对自然界亦有一套象征天地的形式,而Samul所指的四件乐器:大锣(ching)、小锣(k'kwaen-gwari)即代表「天」,杖鼓(changgo)、琶鼓(buk)则代表「地」,分别由四人击奏,伴随肢体舞蹈和多声部合音。 Samul Nori成立于一九七八年,正巧,远在维也纳的Wolfgang Puschnig亦于同年偕钢琴家Mathias Regg合力创建Vienna Art Orchestra(简称VAO),起初两者虽毫无瓜葛,然Pus-chnig自靑少年期即迷上亚洲音乐,并学会吹奏韩国的hojak(即中国的胡笳,由回族东传之双簧木管乐器)与日本的shakuhachi(尺八箫),隐约注定尔后相逢的际遇。稍长,他又盯上美国爵士乐,并锁定即兴句型极不安定的Eric Dolphy为学习对象,由此可推想VAO积极进行反制古典形式与美学基础的动机来源;而以自身欧陆音乐背景整合爵士乐的即兴手法,Puschnig从未丧失原有基底,始终与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乐手维持平等互惠的共事关系;过程中,最大收获为结识来自费城的女歌手Linda Sharrock与贝斯奇才Jamaaladeen Tacuma(曾追随爵士解放阵营大将Ornette Coleman旗下)。 一九八七年,Puschnig加入名为〝Megadrums〞之跨国巡回演奏会,终于遇上Samul Nori,彼此相互赏识并酝酿合作计划;Puschn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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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原住民之声
纵观人类早期文明的开发过程,面对少数或弱势族群的「处置」问题通常不离「同化政策」(assimilation policy)与「种族隔离」(racial segregation)两种模式,无论前者的伪善分享或后者的恶意鄙弃皆导致文化灭种的结果;为免重蹈覆辙,当今所谓「原住民」之文化保育课题,务必摆脱环境支配权之优势操控,尝试将原住民的文化存留问题交还其自我选择的意志,而Mari Boine的发掘,正巧提供绝佳的活生实例。 位于挪威、瑞典、芬兰及俄罗斯四国交界处,北极圈以北的苔原区──Smiland(局外人称Lappland),居住著一群以驯鹿放牧或渔猎为生的少数民族──Smi(Lapp),北美同纬度地区之Inuit(外称Eskimo)族群为其远亲,由于人烟稀少气候严寒,使他们的存在几乎被遗忘于纷飞的冰雪中。所幸Mari Boine这位Smi血统之音乐使者,重新燃起族人的文化传薪。一九五六年,Mari出生于挪威北方城镇Kar-asjok之近郊,当时官方仍采强硬的同化政策,他只能接受全盘的日耳曼文化教养,不觉地遗忘自身的语言习性,且挪威境内的Smi人较其他三个国家管辖的同族,拥有更完整的福利措施,因此认同程度愈加澈底;随年岁的增长,Mari逐渐察觉即使尽全力适应白人体制仍无法改变血缘的事实,屡经多回的矛盾挣扎终于从自卑的弱势心态中醒悟,决心重拾原生族群的文化传承与自尊,并著手用母语创作歌曲,借以延续Smi族群之传奇。 熬练十三年后,于一九九三年发表Goaskinviellja(Eagle Brother)专辑,将Mari以原住民身分从事音乐创作的成就推至顶峰。从专辑标题与歌词内容,似乎不断表露自白头鹰(北方极地中百禽之首)的羽翼象征转化的心灵力量,原本以动物做为群体精神的图腾取向乃原始部族常见之文化行为,然Mari在此则跨越古老的崇拜迷信,欲藉展翼翺翔之自由意念突破现代文明的桎梏,提示族人回归大自然的宁静怀抱。 与台湾原住民音乐的「保存」方式相比较,Mari并不刻意再生固有形式与传统意义,却反而积极扩张衍生,于音乐的基底(fundamental)上用族人的语音技巧和民谣资产(joik),结合垂手可得之北欧民谣(mordic f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