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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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亞洲冷戰戒嚴史劇場」的聲音政治與歷史回聲
若要以劇場聲音╱音樂設計的角度探論王墨林編導的「亞洲冷戰戒嚴史劇場」系列作品,得從2010年起流行音樂唱片製作人、黑名單工作室創辦人王明輝參與其劇場作品,擔任音樂設計說起。 王墨林在2010年後編導的劇作,有一個重大的變化,即是創作的歷史框架更擴大且逐步地聚焦於亞洲冷戰戒嚴史。此階段的劇作仍是聚焦他長期關切的「冷戰戒嚴」,但是劇作內容對話的歷史可追尋至台灣日據殖民時期與韓半島因美軍介入「三八線」民族分斷歷史中發生的共同歷史悲劇(見2019年《雙姝怨》新製版與2017年2018年《脫北者》),可向內更深地探視左翼批判知識分子的精神與生存狀態(見2010年《荒原:致台灣八○》),更擴及東亞與東南亞的冷戰戒嚴歷史的反覆探問(見2013年《安蒂岡妮》與《脫北者》),在這個過程中亦不乏試圖將「亞洲冷戰戒嚴史劇場」方法理論化的實驗性作品(見2015年起《哈姆雷特機器詮釋學》的系列巡演與探索工作)。與這個重大轉換同時發生的,即是王墨林邀請王明輝連續擔任劇作的音樂設計。 王明輝擔任音樂設計之時,除了延續其在唱片音樂製作、創作思維一貫表現的第三世界╱亞洲思想政治性,亦在劇場這一個不同於唱片製作的空間,因導演編導思想與劇本構思主題,而在劇場空間裡以音樂和聲音搭建起一個具情感連結性的亞洲歷史空間。王明輝作為劇場音樂設計參與王墨林編導的劇場製作至今,合作逾10部劇場作品。 以人性視角與聲景重建亞洲戒嚴史 上述以音樂和聲音搭建起一個亞洲歷史空間的工作方法,即以王墨林與王明輝在韓國與台灣共同製作的《再見!母親》(2010釜山,2011台北)為雛形。在2010年,王墨林先是受韓國釜山SHIIM劇團的邀請在釜山推出為紀念韓國工人鬥士全泰壹自焚40周年製作《再見!母親》,同一年在台灣推出《荒原:致台灣八○》。如果不以劇作在台灣演出的先後順序來探論,這兩部劇作同時推出,反映了王墨林的劇作思維,展現了面對亞洲與台灣的雙面性。 《荒原》由當下回憶、反思台灣80年代的解戒嚴時刻,更是他「透過作品對個人與民眾的關係」所做的回應(註1),亦探問批判知識分子如何面對後解嚴社會更深的精神困局。《再見!母親》則開始與亞洲韓國演員合作正式開啟「亞洲身體連結」,該劇在台灣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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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回望歷史
亞洲如何變成劇場?地理想像又如何在劇場推移出一種情感?其中歷史隨著编年史的方法論,將之空間分布連繫成一片地緣政治的歷史網絡,在地理學這樣的歷史敘述上,從而讓我們更為宏觀地看見過去,也能夠解釋了當代性的形成。 如果我們想弄清楚時下在所謂「轉型正義」內宣下,掀起小劇場「白恐戲」的一窩蜂現象,台灣在日殖及戰後冷戰戒嚴那個年代,左翼反體制人士與殖民政府及右翼國府鬥爭的歷史重大問題上,必然地也要反映出那個年代的共時性,也就是戰前亞洲淪為殖民地的國家,及冷戰亞洲掀起麥卡鍚主義的反共政治,這也是亞洲地緣網絡的交織,構成民眾反抗遭受壓抑歷史的互涉。 據此,並在與韓國進步的小劇場人士於2010年合作《再見母親》的基礎上,我們又共同發展出《安蒂岡妮》(2013)及《脫北者》(2017)等兩齣劇作,同時為表現時空分延而出的亞洲民眾共體性,先後加入了北京與馬華兩地演員,為亞洲冷戰背景下的民眾身體圖像,共同敘述出戰後史的幽明篇章。若加上2019年的《雙姝怨》,對日殖時期的「灣生」與台灣女子受到左翼運動的啓蒙,一起接受到女性主義的思想洗禮,卻雙雙遭遇被封建體制的輾壓。因此,以上三部劇作若冠以「冷戰三部曲」名之,亦意味為個人在創作歷程中的一個階段總结。 (編按)本單元輯錄長年與劇場導演王墨林合作的紀實攝影師許斌所拍攝的「冷戰三部曲」演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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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召喚的,不再是悲壯
《再見!母親》一劇,潛流著一股跨文化交流中的劇場能動性,展現在詩性的身體和語言中。這裡,展現的並不是轉譯的企圖。亦即,絲毫沒有要運用戲劇性的文脈,將一個台灣觀眾陌生的自焚事件或人物,重現或再現在舞台上。相反地,是以受難前後,對於生與死的價值性質問,往返於全泰壹和他的母親之間,這便也讓表演者與觀眾一起融入(或沒入)在一種召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