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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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創作脈絡
語言的身體性與創作中複數結構的養成──高俊耀
「叮噹.叮噹噹咚,噹咚叮噹叮.噹咚。叮噹叮噹噹咚.叮咚,叮噹叮噹咚.叮噹咚叮噹叮咚」(註) 黑暗的牯嶺街小劇場裡,近乎空台,兩位演員重複如催眠般哼唱著神秘的音節,伴隨著儀式性的身體動作重複,揭開一樁馬來西亞搶屍案的故事。 這是2011年禾劇場製作、高俊耀與蔡承燊共同編劇的作品《死亡紀事》,也是我第一次接觸高俊耀的作品。多年過去,劇本之議題還能抓握,故事中細節記得少許,倒是那貫穿全劇的吟唱,和演員兩人分飾多角、快節奏的附身式表演,想忘也忘不掉。 這是高俊耀劇場編導演當中,「聲音寫作」策略和演員身體的複數結構一次趨近完熟的表現,也是其創作脈絡的核心。本篇文章將以作品觀察與訪談的視角,解析這些特徵在高俊耀的創作生活中,是如何從馬來西亞時期開始累積、又如何在往後的作品與修習中深化,逐漸形成一可見脈絡,並發展至如今更為精細複雜的創作方法。 於馬來西亞的劇場創作時期,深信生活中政治性無所不在的高俊耀就時常以時事入作,如1999年以安華與馬哈迪政治鬥爭為背景創作的《K》。他以從小對閱讀的喜愛所培養起來的文字敏銳度,導入劇場文本當中。不過不時在編導演3個角色之間游移的他很快意識到,劇場文本最終是透過身體與聲音的展現,於是在寫作過程必須已先蘊含一定的身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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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聊喜劇
YC, 開始聊之前,想對自己吐糟一番。這陣子寫作,爬梳過往港片觀影經驗,難免有種白頭宮女話當年的感慨,顯得不合時宜,究竟此舉與現地當下的連結關係何在?只好來個夫子自道,追述無意懷舊,知古有意鑑今。 上篇曾提到喜劇需要有情境脈絡、結構、對手和身分設定。我想到了1970年代的《72家房客》,故事描述一幢舊式庭院大樓,住著72家房客,皆為勞動窮苦大眾,心地樸實善良,個個相濡以沫。包租公包租婆則是惡形惡相,聯合貪小便宜的刑警不斷壓榨他們。典型的正邪兩立,富人都是壞的、好人都是善的,於是各種情境衝突就在每次爭執嬉鬧中鋪展開來。比如因為房客們無法繳出租金,包租婆限制他們每天只能用兩桶水,於是洗澡洗衣刷牙等糗事層出不窮,咦!是不是似曾相識?沒錯,周星馳《功夫》的豬籠城寨。再來某位上班族每天穿著西裝上班,回家後,外套一脫,赫然發現內裡的白襯只是掛在脖子和手腕的各別碎布,外表風光內裡滄桑。而多年以後一直有印象是某段諧音哏,因為誤報火災,消防員來到,趁火打劫:「有水有水、冇水冇水,要水過水,冇水散水。」粵語「水」有多義,亦代表「錢」,到處找錢叫「撲水」,希望對方退錢叫「回水」。所以上半句意思是:「有錢就有水,沒錢就沒水。」下半句「過水」是「拿錢過來」,「散水」是「各自散開」,既「有錢拿過來,沒錢就收隊。」言語趣味令人莞爾。 回想年少時期的喜劇啟蒙,不得不提許冠文。第一印象來自他演出的《大軍閥》,扮演目不識丁又好大喜功的軍閥,頂著光頭、留著仁丹𩬅,一臉滑稽,形象逗趣,果不其然,甫一出場,因為向龍王祈雨不成,便下令對天空開砲,結果天打雷劈,下起雨來,荒腔走板,歪打正著。70年代的香港喜劇得算上許冠文、許冠英、許冠傑,簡稱許氏三兄弟一筆,代表作有《賣身契》、《半斤八兩》、《摩登保鏢》等,多描繪小市民的苦中作樂和反敗為勝。許冠文身兼編導演,多扮儉嗇刻薄又自作聰明的老大,很多處境笑料基本上圍繞著他的自以為是反而出糗來堆疊;許冠傑則帥氣、身手矯健,負責與女主談戀愛,單飛後的《最佳拍檔》系列延續了這種形象,但其實他更大成就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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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非關死亡,而是生存
這是一齣用俚俗的表相,來探索深刻認同問題的戲碼。雖然,敘事的節奏總是壓過情境的鋪排,但也因此加深了戲的荒謬感。因此,《死亡紀事》表現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存。又或說,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細瑣雜碎中有一種生命的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