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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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荒煙漫草
選擇
1999年第一次入圍金鐘獎,被通知要走紅毯,那時我還在大學念書,找了同班同學陪我一起。下課後我和同學趕忙從關渡到了國父紀念館旁的麥當勞;離場館最近有洗手間可以換裝的地方。換了衣服稍作整理,想到走紅毯好像不適合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附近沒有置物櫃,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只好把自己和同學的便裝、雜物都塞進一個大袋子中,藏在國父紀念館的草叢裡。典禮結束後我到草叢裡拾回我的行囊,慶幸東西都還在。沒有公車了,只好再坐計程車回到台北車站。 對於一個窮苦的大學生來說,這其實是趟很辛苦的行程;合身的西裝、不破爛的皮鞋對我來說都是奢侈品。那時捷運只到台北車站,更不用說從台北車站搭計程車到國父紀念館來回的車資,幾乎是我一週的飯錢。那時的我對走紅毯這件事也感到十分的困惑,我飾演的是一位遊走在社會邊緣的青年,他的生活、生命多舛,我扮演著他,最後走上了紅毯,是榮耀他的生命故事,還是藉由他在彰顯著我的人生?這件事,是對的嗎? 幾年後第二次入圍,我也還在學校念書,這次決定不走紅毯了,直接出席典禮。有些朋友守著電視沒看到我,直到要頒獎前透過轉播才發現我幾乎沒什麼裝扮坐在觀禮席上,覺得不可思議,一些前輩也不懂為何我要放棄讓自己曝光的機會。 又過了幾年,參加某個連續劇的拍攝,我算是主要角色之一,上映前有例行的記者會,結束後被當時的經紀人唸了一頓;我穿著一身黑,沒有裝扮,和工作人員一起站在最後面。而我對此也感到困惑,一個作品的完成是台前幕後所有人共同的努力,我就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分子,沒有誰是特別重要的,也沒有誰不是。而長年的劇場訓練吧,讓我習慣一身黑;作為幕後工作人員不論run show或換景時,是不能穿著太鮮豔的顏色的。 這些矛盾糾結在多年後當然也適應了,第三次入圍,我很正常地走在紅毯上,很大方認分地換上公司幫我準備的光鮮亮麗的服裝,站在最前面拍照;入圍是個榮譽,應該要大方接受讚美。但是我知道,某部分的我很痛苦,也很不快樂。 我詮釋著不同角色的生命,不是為了要藉此得到注目,或形塑自我成為偶像,也不是只將他們的故事當作茶餘飯後的消遣;他們的生命豐富了我,指導著我,甚至畫出這世界的各種色彩,不論是醜陋、骯髒、不堪入目的。這個世界的殘缺與真實,都警惕著我們歡愉不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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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攣.城》 舞出城市最黑暗的靈魂與渴求
城市有種說不出的魔力,勾引著人們飛蛾撲火般靠近,前仆後繼地孵育城市的夢、慾望與黑暗,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是當中的佼佼者,《看不見的城市》中奇異的光景與流動的想像,吸引著無數創作者們改編、延展,如稻草人現代舞蹈團的年度製作《攣.城》,編舞家羅文瑾以卡爾維諾為本,讓身體舞出城市的最黑暗的靈魂與渴求。 「存在」是羅文瑾一貫探討的命題,《攣.城》深掘「人」與「城」之間維繫而不斷絕的關係。舞作開始於毀滅的場景,源於高雄氣爆事件,「這個作品就像是城市回憶過去的榮景,光輝早已不在。氣爆讓城市滿目瘡痍,但更嚴重的可能是心靈的毀壞。」 「城市就像人。我把城市擬人化,舞者既是人,也是城市的血脈。」但身體如何抽象化為廣袤的地理空間?羅文瑾邀請新媒體藝術家王連晟合作,結合數位聲音、互動式影像,從影像、聲音驅動舞者肢體,並透過調光薄膜Smart film,塑造具有穿透感的十六座大型方箱形結構體裝置,能隨意移動拼湊出城市的不同形貌,如崩毀、夢境、慾望等。舞作中以「亡」、「夢」、「慾」、「裂」、「憶」五個關鍵字,讓七名舞者串連起崩毀的末世景象,既魔幻又寫實。但談起工程浩大的舞台,羅文瑾苦笑說,雖然這些裝置能給予想像,但也是找自己麻煩的過程,「光是換景、舞台上的移動搬運等等就搞死我了!但希望能夠過這些黑暗、冷調的場景,挖掘出每個人藏在內心底層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