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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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參考與臨摹的爭議 原創性的永恆課題
藝術作品涉嫌抄襲的事情經常發生,在資訊如此容易獲得的時代,這些材料的累積如何影響創作者的視點,加上觀眾對原創性的期待,即使創作者強調原創,但總是讓人心中有根刺。 香港話劇團去年主辦「風箏計畫」原創劇本發展平台,14個作品香港和內地創作各占一半,其中由郭海浩編劇的《月牙兒五更》在今年3月於深圳進行讀劇演出,這個荒誕故事由村長響應號召推行火葬開始,其弟是木匠而家中老太要土葬,一場風波就此展開。這計畫的第二階段再選出數個劇場進行再次讀劇,《月》劇就是其中之一,卻在剛完成讀劇後,在內地小紅書上遭觀眾指作品的橋段,和1993年由陳佩斯及曾劍鋒聯合執導的電影《孝子賢孫伺候著》極為相似。網上討論到作品在首次讀劇時,已經有藝評人在文章中說出這情況,質疑如果劇團已知這情形,特別在這強調是原創劇本的計畫,主辦單位是否有謹慎地處理這個問題或與作者溝通。劇團和作者雖已分別回應,但觀眾明顯並不買單。 最近香港演藝學院學生內部展演演出的《我地個星球》,是日本中生代劇場編導柴幸男的作品,北藝大也曾在去年搬演。作品把少女的個人成長和宏大的宇宙作平衡敘述與對照,詩意地處理人生課題,原劇本的動人之處的確讓觀眾非常投入。而次演繹的表演節奏拿捏得十分到位,全體演員在圓形舞台的意象中,持續地以圓形的動線處理不同場景的移動,觀眾被包圍在劇場內,正呼應「同一星球下」的題旨。然而作品上演後,卻被發現與日本THEATRE for ALL在網路上發布的同一作品的全本呈現,在空間設計和調度上非常接近。網上隨即引起討論,有人提出原劇本(全本於網上是公開的資源)的舞台指示寫得十分清楚對空間的要求和詮釋,難以避免在演繹上有相似之處,但也有人提出相反意見。然這次演出的翻譯,能成功轉化粵語的音樂感在日文文本內並有流暢的處理實在難得,後續討論的重點因抄襲的爭議難免失焦。藝術家是有心或是無意,解說難以釋懷,尊重創作與知識產權,如何拿捏參考的程度,實在是創作者永恆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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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用戲劇牽起放飛的青春
從2014年的「風箏計畫」到2022年的「牽風箏的人」,青少年表演藝術聯盟(簡稱青藝盟)盟主余浩瑋面對特殊境遇青少年的藝術教育,開始從個人投入,擴散到專業人士加入與師資培訓,橫向擴展也向下扎根,讓更多青少年獲得戲劇的影響。 橫向擴展:從「自我表達」開始的訓練 2017年,余浩瑋將這類藝術教育從「安置機構」轉到「中介教育學校」,希望能提早接觸到特殊境遇青少年,改變他們的生命經驗。那時也開始尋求合作夥伴,而與他合作很長時間的是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系的何一梵老師。 平常多半是面對大學生、研究生的大學教授,何一梵笑說:「我二女兒現在才高一,因此前兩年還是國中生叛逆的階段。所以我去那邊上課,覺得非常熟悉。」他將自己對莎士比亞研究的專業,轉化成一套閱讀劇本的課程,旨在讓青少年可以「好好說話」。而這套課程始於2016年,何一梵受學生邀請到桃園龜山國中帶領戲劇課程,於是從自身經驗出發,認為台灣社會中的許多大人仍不善於表達意見,往往流於情緒煽動、隱忍不說等,若要邁向更健全的公民社會,其中一個條件是「希望每個人都能夠好好說話」。同時,也從西方教育系統看到我們所缺乏的「修辭學」相關學習。 他認為:「莎士比亞的台詞寫得很好,翻譯成中文都還是很有道理,於是有了好的話讓學生可以說,然後就可以先去體會什麼叫『好好說話』。」他將部分台詞拿掉,讓學生填空,例如《威尼斯商人》中的猶太人、基督徒等名詞,可以連結到自己關心的被壓迫族群,可能是同志、可能是原住民。何一梵表示,在過程中也開始出現預期之外的答案,例如國產車、御宅族等,都反映出每位學生各自的生命經驗。他認為:「能夠開始表達自己的委屈,然後說出來,那是一個很簡單的開始。我希望可以再延伸下去,有一天他就可以體會到『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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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Behind the Scenes
余浩瑋 面對「風」的心路歷程
年少時的我也曾經迷失過,所以特別能體會處在渾沌狀態裡的青春,需要怎樣的陪伴。在2010年到2014年之間,我很常被邀請到國中的高關懷班、少年觀護所,以及當時仍稱作感化院(現稱少年矯正學校)等機構帶工作坊或演講。 「如果戲劇能夠改變我,那我是不是也能夠去影響曾經跟我很像的青少年?」於是2014年我開始推動「風箏計畫」,希望透過藝術的力量把斷線的風箏╱特殊境遇青少年帶回我們的身邊。 挫敗:從熱血壯志到現實打擊 「風箏計畫」的第一年,在福特汽車的贊助以及「陳綢少年家園」陳綢阿嬤的同意下,我邀請10位來自視覺、音樂、舞蹈、戲劇、裝置領域的藝術家,進駐並舉辦營隊,營隊結束後帶著4位機構的少年,用環島100天的方式在全台各地的安置機構、育幼院、高關懷班巡迴演出50場。 充滿熱血與的壯志的行動在落幕之後卻波瀾未平,回到機構的孩子有人逃離機構,為了生存只能鋌而走險,犯罪然後被逮入監。再犯、再被逮、再回籠這樣的結局不是大家所樂見,也引起許多質疑:「當初說希望影響迷途的孩子,怎麼你用盡全力卻還是牽不回來?」 我在2015年到2017年期間,於全台灣到處找那4位少年,勸說他們回到機構、去他們所在的監所探望,甚至2018年時還把兩個孩子接到青藝盟一起生活。最後因為價值選擇,他們離開去過自己的生活。雖然18歲是為人生負責的開始,但他們的青春已劃下休止符,那些本該屬於成長階段的關懷稀缺、盼望不再,為了生存,「活下去」成為他們生命最重要的呼求! 這些挫敗與分離的經驗也確實帶給當時的我不小的打擊,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他們,那他們的選擇與人生是否有所不同? 轉念:多帶一個孩子回頭,未來就有機會更好 2017年,我接到時任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主任的張世杰來電,邀請我把戲劇帶進嘉義縣民和國中慈輝分校。我才知道原來在安置機構之外,還有「中介教育學校」如果在更前端的時候帶給這些孩子正向的影響,或許有機會引領他們脫離拉力太強的環境,翻轉境遇。 從2017年至今,基本上每個禮拜三我都會從淡水到嘉義上課,除此之外,也邀請許多朋友,包括國立臺北藝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