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編劇
李屏瑤 如貓的溫柔,冷靜專注也可柔軟呼嚕
李屏瑤養著一隻黑貓。小小一隻,好像餵不胖一樣,橫豎不超過3公斤,充滿她的手機相簿,像是黝黑的月亮,比夜色還乾淨。
聊到貓的時候,李屏瑤的肩膀才會鬆下來,忘記是自己兩廳院駐館藝術家,忘記她的散文《台北家族,違章女生》坦白了那麼多歪斜而無解的記憶,也忘記她蓄著一頭短髮,同時忘記,至今她走進女廁的時候依然會招來一些「神秘的側目」。
明明,她是以劇作家的身分應允受訪,不過有些時候,更希望以「養貓人家」的角度去思考她,如此一來,方能明白她的溫柔從何而來。
養貓以前,談談他身邊的那些大人
在養貓以前,李屏瑤是怎麼長大的呢?更精準一點,這個問句應該是:「妳是怎麼長成『現在這種』大人呢?」
爬梳李屏瑤的創作軌跡,最早在PTT發表小說《向光的植物》,她說自己想要寫一個女同志不會自殺的故事;而後以劇本《無眠》報考北藝大,又是討論人底心求生、同時求死的渴望,無論寫哪一個故事,她的創作都看似冷漠,實則柔軟,像是用冰包著一團火一樣。
這有點不太對勁,她應該更殘酷一點才對自小,她在性向認同的光譜中疑惑自己的位置;長大後時常因為髮型或穿著招來閒言閒語,希望她「作為女生就要有女生的樣子」。李屏瑤說,以前她沒想過這件事,放在她心中只是:「要怎麼做,才不會成為我身邊的那種大人。」她說,只要這樣想就可以了,「雖然我長大的過程中沒有遇到什麼值得仿效的對象,至少不要成為『那些人』就好。」
舉個例子,國中時她進入一所私立女校,「那是天主教學校,有個傳統是聖誕節前,各班前三名要扮成天使,到附近的學校報佳音,我記得好像還戴著一個用鐵絲做成的翅膀吧?」她說,那記憶實在是太痛苦了,不光是報佳音,而是整間學校瀰漫的專制氛圍,乃至對女孩子的刻板期待。「念了一年我就拜託家人讓我轉學,實在是待不下去。」
話是這樣說,但是離開學校、回到家以後的世界也沒有比較好。自幼父母離婚,李屏瑤的生活經驗離不開母親的大家庭,「印象中,任何長輩只要覺得你做錯事情,都會覺得他們有權利管教。我那時候就常常被打啊,誰都覺得自己可以過來處罰我。可是我也沒有因為這樣就變得很順從。」她說,沒錯,認真想來
文字|郝妮爾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