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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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峨眉山市《只有峨眉山》停演 投資8億的沉浸式戲劇遭當頭一棒
當下中國演出市場最賺錢的搖錢樹,非沉浸式戲劇和脫口秀莫屬。脫口秀因為體量較小,暫且可以不論,而沉浸式戲劇演藝則正處於風口,加上政府文旅政策的扶持,資本熱錢的追捧,說是遍地開花、如火如荼,不為過也。 對於將到來的10月演出市場旺季,誰也沒有料到,一則停演通知仿佛當頭一悶棍,令人目瞪口呆:投資8億元人民幣、由知名導演王潮歌打造的沉浸式文旅戲劇《只有峨眉山》正式停演。這部2019年才開幕的作品,僅僅營運了6年,就以巨額虧損告終。2024年虧損1.23億元,2023年虧損2.3億元,2025年上半年營收僅540萬元,巨大的投入與慘澹的產出形成鮮明對比這些數字背後,是一個曾經被寄予厚望的重量級文旅戲劇演出黯然退場的現實。 8億元投資、「只有」系列開山之作、名導王潮歌操刀當這些耀眼標籤與「僅營運6年便停演」的結局碰撞,《只有峨眉山》的落幕不僅是一個專案的失敗,更像一面棱鏡,折射出當下沉浸式演藝行業的深層困境。平心而論,《只有峨眉山》的藝術品質和品位,本不該是爭議的焦點。作為王潮歌「印象」、「又見」、「只有」三大系列迭代中的關鍵作品,它延續了導演一貫的創作野心不做流水線式的晚會拼盤,而是用「戲劇幻城」的形態重構文旅演藝的邊界。不同於《印象劉三姐》的實景寫意,也區別於《又見平遙》的行進式沉浸,這部作品直接造了一座「戲在城中、城即是戲」的空間,從挑夫的扁擔到僧侶的袈裟,從山間的流雲到遊客的心事,一個個具象的人物故事,將峨眉山的「靈」與「魂」編織成情感密網。它摒棄了傳統文旅戲劇大紅大綠的視覺轟炸,用克制的燈光、細膩的表演,試圖讓觀眾從「看熱鬧」轉向「品意境」,這種對藝術品質的堅守,本應是文旅市場的清流。但問題在於藝術門檻與對象需求形成了致命錯位。峨眉山一年近600萬遊客中,進香客與中老年團占比超過七成,他們期待的戲劇演藝是隔壁《聖象峨眉》式的「川劇變臉+峨眉武術」的速食式華麗歌舞和特技表演。於是,尷尬的一幕出現了:當王潮歌要求觀眾在「雲劇場」(線上劇場)裡與寡婦的孤獨共情時,多數人只會困惑地低頭刷著手機這場景恰似在菜市場演奏蕭邦的鋼琴曲,再精妙的藝術也敵不過場景的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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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沉浸戲劇做成千億蛋糕,問題頻現觀眾並不買帳
小雪時分,伴隨著第23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落幕,劇壇也進入了初冬。這個年度也開始進入了盤點的時節。 此刻最引人注意的無疑是《2024中國沉浸產業發展白皮書》的發布。這部白皮書顯示,去年中國沉浸式戲劇演出產業消費市場規模已達927億元,總產值達到1933.4億元,預計2024年將突破2400億元大關。從資本的角度來看,中國戲劇的沉浸式演出產業已然是一塊愈做愈大的「千億蛋糕」。 值得注意的是,當下的沉浸式戲劇已非前幾年的簡單互動的1.0版,而是在劇情、場景、舞美、技術、觀賞和交互方式上迭出奇招。比如:天津張園沉浸式夜遊戲劇《宋美齡耳環丟了》,打破原有劇場看舞台劇的觀演方式,在整部劇中設置了觀眾複盤、提問等多處互動方式,讓觀眾身臨其境感受具有懸疑色彩的民國元素沉浸式話劇;成都的沉浸式牆面互動音樂戲劇《成都》,則透過多維的藝術表現,打造了世界首例牆面戲劇舞台;而上海巨型沉浸式劇場《新世界:破籠之宴》更是將6小時的沉浸演出,「裝進」了上萬平方公尺的上海影視樂園,以豪華實景莊園為舞台還原上世紀40年代的海上夢華錄 演出的景象似乎很豐滿,但現實卻很骨感。 儘管各地沉浸戲劇主創人員對沉浸作品的內容和型態做了重大更新和升級,但光芒掩蓋下的問題卻開始頻頻出現,對於一些包裝華麗的「花架子」沉浸演出,觀眾和戲劇愛好者並不那麼買帳。尤其是法國和上海聯合製作的沉浸式戲劇演出專案《深光之光明之城》看上去讓人極為驚豔,這個專案耗資6.5億人民幣,演出區域達到了1.2萬平方米,被金氏世界紀錄認證為「演出區域最大的沉浸式劇場」,它可以容納150餘名常駐演員、50個大型電影場景,各種裝置涉及1300多種、26000多件復古道具。故事依然發生在風華絕代的老上海,觀眾將被披上一襲紅色的披風,以隱匿的身分開始他們的冒險之旅 說老實話,這部劇的製作不可謂不精,看點不可謂不多,噱頭也不可謂不妙。但90分鐘的演出結束後,觀眾卻紛紛吐槽:整場演出只能打50、60分,「沒有感受到重金打造帶來的價值,互動性比想像中強但也只是勉強及格」,特別是戲劇故事性需要極大的提升,否則「光有漂亮的空殼是沒法吸引觀眾的」。也有觀眾直言不諱批評:「確實可以感受到它造價的貴,從布景到燈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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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政策推波助瀾 非傳統「演藝新空間」處處迸發
「演藝新空間」是目前中國表演藝術圈最熱門的話題與名詞。2018年3月21日,中國文化部合併了國家旅遊局,正式更名為文化和旅遊部,把文化融入觀光資源成為推展文化政策的利器。在此之前,就表演藝術的層面而言,至少已有40多個景點推出了實景「旅遊演出」項目。2023年的統計,「旅遊演出」在全國超過500億元人民幣的演藝票房中貢獻了37.92%。「演藝新空間」則成了文化政策下、城市中的「旅遊演出」。 2016年,上海引進美國紐約版《不眠之夜》(Sleep No More),沉浸式的觀演體驗讓觀眾趨之若騖,票房至今驚人;同樣是2016年,上海表演藝術新天地藝術節也首次以非劇場空間的演出形式吸引了眾多觀眾。直到疫情前的2019年,中國各地無不磨刀霍霍,推出各種非傳統劇場空間的沉浸式表演,不但觀眾買單,更符合國家開發城市文化旅遊的政策,可謂三贏,眼見形勢即將一發不可收拾;但疫情突來,表演藝術自天堂掉入地獄,不得不讓人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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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沉浸式戲劇盛行,非劇場演藝空間拓展快速
非劇場空間演出成為世界表演藝術的趨勢,中國表演藝術界也即時跟上且蔚為風潮。政府亦從善如流,為支持更多「小而精」、「小而美」的演藝空間發展,北京市文化和旅遊局在9月公布了包括傳統劇場、文創園區、文化遺址及商業街區等15個多元空間,支持它們在新演藝空間、新演藝內容、新文化消費體驗方面為北京文化風景多添色彩。 演出空間的去劇場化是因為為了觀演體驗多元性而設計不同的演出形式,需要有別於劇場的定式空間方能展現,尤其是這幾年引入的沉浸式戲劇,觀眾則因為觀與演的假性合一而趨之若鶩,成為目前最盛行的演出形式。傳統劇場如位於美術館後街的77劇場與抓馬艾克斯傳媒公司的《大真探趙趕鵝》合作,讓觀眾回到1990年代的北京胡同;東城區隆福寺大麥演藝新空間在商業環境裡演出《現在開市》;京味沉浸式話劇《城南舊事之評書傳奇》則在位於前門的顏料會館劇場中上演;開心麻花在望京的劇場「花花世界」上演《偷心晚宴》,讓觀眾處身於當下虛擬又真切的娛樂生活中。這些空間與劇碼大多置於北京老城區,與北京傳統格調看似格格不入,卻也有反差的趣味。 沉浸式戲劇確實讓傳統觀演經驗來了個大翻轉,但令人擔憂的是,此類演出的目標觀眾顯然鎖定新鮮社會人,內容娛樂性高,談不上深度,同時戲多且同質性高,票房收益能否持續支撐熱度,並不樂觀。但話說回來,這類演出除非像10年前開心麻花喜劇創造出的新型消費娛樂,成為都市生活的一部分,否則何以為繼?戲劇市場本就起起伏伏,無法引領亦無力控制,只能順勢而為。這波流行帶來的唯一好處可能是劇場空間的解放,讓人們體會到表演藝術的莫大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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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沉浸式」演出風行,首輛雙層話劇巴士開出
暮春4、5月對於江浙滬來說,是最好的演出季節之一。超會玩的上海灘率先在靜安戲劇谷推出了專屬打造的戲劇路演巴士,整個巴士就像是一個沉浸式的演出魔盒,戲劇售票亭、化妝間、舞台打卡點、戲劇小超市等應有盡有,彷彿整個戲劇現場都被裝進了巴士中。 此外,上海知名喜劇品牌「開心麻花」則與成都文旅集團、成都公車集團聯手,合力打造了全國首輛雙層話劇巴士,在成都市中心的商圈和地標景點,正式一路上線駛行。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美食+交通+話劇+旅遊」跨界融合的夜間消費新場景,整個巴士分為兩層,上層是演出空間,下層為演出後台,半封閉的演出空間能容納乘客觀眾30餘人。故事以民國時期一家麵粉廠的傳奇《撈金晚宴》為背景,乘客上車即入戲,人在車裡,車在戲裡。一路上,意外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劇情也無限反轉。在60分鐘的時間內,乘客可以吃喝玩樂,看劇觀光兩不誤。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挑選道具、頭飾和服裝,參與到劇中並找到自己的角色。 乘坐一次話劇巴士的票價為一人118元人民幣,因為體驗新奇,營運僅半個月,話劇巴士就從每週4輛增至8輛,而週末更受年輕人歡迎。不過,因為演出空間是由普通公車改造而成,表演區域也僅是不足1公尺的狹窄過道,因此對於劇情、演員和調度的要求就很高,甚至還要考慮到時長和交通的擁堵等,出品方開心麻花承認「這樣的專案沒有可參考的樣本,劇本和營運方案幾經推翻才得以成型」,而業界專家也謹慎地認為,這樣的演出形態究竟是沉浸式戲劇的一次拓展,還是市場行銷的一個噱頭,尚有待於對劇本、演技和觀眾反響等的深入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