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柔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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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舞蹈创作者
刘奕伶 打开天窗说亮话
直到演出前一个半月,《Turn Out》所累积的单口喜剧文本字数,已经可以让刘奕伶讲上至少3小时了,而且还再增生中,「我还可以用什么不同角度去说?觉得这有关联,那也有关联,那个好像也可以讲讲看,结果就愈写愈多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位舞蹈艺术家做最多的动作大概是盯著笔电打字,或是手撑著头,对著电脑萤幕发呆。不过,她舞蹈人的身体状态早已内化成日常,她会站著打字边把腿也跨上桌,坐在地板打字时则将双腿外扩,简直是反射动作,毕竟从小练舞的刘奕伶非常擅长「Turnout」。 「Turnout是我们学芭蕾舞一定要有的一个能力,就是像这样把腿外翻,从髋关节打开。」刘奕伶动作著;同时Turn Out在日常用语中则有「意料之外的结果」之意。台湾的舞蹈教育追求Turnout,想成为舞者就要想办法把身体打开、把自己打开,以完成各种难度和技巧。然而,当刘奕伶成为美国比尔.提.琼斯舞团的专职舞者后,「嗯?怎么老板会说我太turned out了?因此我跳舞变得没感觉了?⋯⋯就觉得跟原来想的都不一样!」 回溯30多年的舞蹈人生,自己经验了什么,后来又被翻转了什么?而外界的以为又是什么?《Turn Out》以单口喜剧挑战观众对舞者的刻板印象,也自嘲从前那个舞蹈优等生和顶著旅美舞者光环的刘奕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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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舞蹈创作者
林廷绪 透过舞蹈「成为一个人」
我们在百余年历史的高雄三民区复鼎金保安宫进行这场访问。庙宇是林廷绪最熟悉的所在,从小在高雄大树区竹脚厝的救护坛长大,主祀温府千岁,曾祖父为其乩身,外公一脉则信奉道教祖师张天师。有别于姊姊对宗教毫无兴趣,林廷绪则从小对此好奇,会去寺庙翻书读神明的故事,「在庙里让我很放松」,即便长大离家到外地求学,到进入舞蹈界,林廷绪仍习惯有事没事就到庙里坐,思考、拍照、找灵感。 其舞蹈创作也围绕民俗信仰开展:《一个不存在的身体》(2017)以乩身为题材;《八八》(2018)转化莫拉克风灾拔超法会,探触亡者、灵魂与消逝;《金乌云荐》(2019)考察神像雕刻,讲述身体形态;《不存在的金乌》(2022)结合道教正一派。连续4支舞作关于信仰的精神世界后,他往个人内在精神面挖掘:《在山海来去》(2022)源自林廷绪当下的身心耗损,作品回应现代人普遍心中的郁,同年再以《采身》重新回头找「人的身分」。 不同阶段对生命的疑惑、体悟与追寻反映在作品中,林廷绪透过舞蹈创作为自己解答。以「精神性」为内核,不同主题转化出形貌各异的身体故事,「我的每一支舞,身体的编排、使用、动能与诠释都是很不一样的。」作品经常被认为差异度大,「因为我不是在建立身体系统,我是在找不一样的,透过舞者的身体动作、透过创作,结合不同艺术家,运用音乐、空间设计来营造我所看到的社会现象,在剧场里转化不同人群的精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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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舞蹈创作者
王宁 身体作为我的自传
王宁脑海中有个画面,是4、5岁的自己在家里拿了一张红色的舞蹈社招生传单,「下一秒我就出现在教室踢踢腿了。」小王宁开始学习芭蕾、现代舞、武功身韵等「基本功」,进入北安国中舞蹈班也承袭这同一套「生产链」。在升学主义逻辑中长期被灌输「北艺大是最好的学校,考上才代表很会跳」,王宁却接连在北艺大舞蹈系七年一贯先修班、大学落选,于是在台艺大舞蹈系毕业后,她不死心地继续往北艺大舞蹈研究所敲门,并刻意绕开表演创作选择理论组,终于在2013年取得入学门票。 隔年,王宁经历巨大的内外震荡。10年前的318运动卷起台湾社会史上最大的公民抗争浪潮,立院与其周围持续被民众占领长达23天;于此同时,王宁在面对母亲的逝去。社会氛围的混乱与家庭核心的崩塌,双面夹击才20岁出头的王宁,「那个时期我有点搞不太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甚至是那一阵子书毅的演出忙完后,我好像才去经历和消化那种对于亲人离世的心情。」 当时她是周书毅《看得见的城市,看不见的人》(2014,下简称「《看》」)的舞者,之后还去了一趟英国,参加侯非胥.谢克特(Hofesh Shechter)舞团征选,从此明白自己不会再参与任何舞团的考试,她不喜欢在一大群人里张牙舞爪,表现出力争上游的样子,然后被挑选。 处在生命的混沌,同为《看》舞者的余彦芳,成为王宁人生里的重要角色。「我也不知道彦芳看中了我哪一点,或是觉得我一个人实在太可怜了,所以她就这样子把我拎著。」王宁边说边将拇指与食指谨慎和缓地捏住再提起。盯著那两指间的无形,我想像一个缩小到快要消失的女孩被一把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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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企画 Feature 艺术家回应
安娜琪舞蹈剧场:艺术家要厘清自己与补助的关系是什么?
国家补助政策与相关配套,对艺术家思考创作有什么影响?补助机制与艺术生态链要如何产生交互动能?透过4组创作者分享,让我们重省机制的可能性与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