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JuJu:
家齐叔叔和秋玫阿姨来找我,邀请我把写给妳的信刊登在《PAR表演艺术》杂志上。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实在太忙而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但叔叔和阿姨很有耐性,多次跟我说,希望我在陪妳长大的过程中,能把这些点滴记录下来,之后集结成册,作为一份珍贵的礼物送给妳。一想到这样温馨的画面,就算百般忙碌如我,也很难不被打动,于是我欣然接受了这个机会。不知道几年后读信的妳,和此刻正写信的我,是否共享著同样的心情?
记得刚和妈妈结婚时,原本不打算生小孩,因为已有了一个英姿焕发、乖巧懂事的哥哥,再加上年龄的考量。但我和妈妈都非常喜欢小孩,同时,我一直很想有一个女儿,几番讨论后,我们开始期盼著新生命的到来。不负所望,我的女儿——亲爱的JuJu终于诞生了,这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大礼!
其实,早在妈妈怀孕之初,我就直觉一定是个女儿。几个月后,当可以用超音波判断胎儿性别时,我也跟妈妈说我相信是个女儿,还约定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答案。果真,上天如了我的愿!正在主持会议的我,一接到确定是女儿的消息,真是满心欢喜,赶紧在会议结束后约妈妈吃饭,一起分享喜悦的心情。有趣的是,妳出生时,还有人安慰我说:「没关系,女儿也不错。」殊不知,女儿正是我最想要的,是我期待已久的宝贝!
妈妈在怀妳的时候,状况都很不错,而我也陪著她到妇产科产检,只有三次因公缺席。妈妈生产时,我也全程陪同,在产房亲手把妳给抱出来。当我小心翼翼将妳幼小的身躯捧在手心时,内心的悸动是无法言喻的——为人父的喜悦无以复加,只能真诚地感谢上天!过程中,我和妈妈都深刻感受到生、养小孩的不易,体会到许多为人父母期待、担心、甜蜜、喜悦,五味杂陈的心情。直到今天,我们仍努力学习如何为人父母,陪伴妳长大。
妳出生后,工作仍是忙碌,但我尽量争取时间跟妳相处,能够陪妳、逗妳、抱抱妳,都让我感到满足。当妈妈抱妳洗澡时,我便伸出手来让妳抓著,提供做爸爸所能给予的最大依靠。而我和妈妈的作息,也因为妳的出生,有了很大的变化。为了给妳足够的安全感,每当妳因为饿了、尿布湿了,或身体不舒服而哭泣时,无论白天黑夜,我和妈妈都尽可能马上给妳温暖的抱抱。妈妈非常体贴,在半夜两到三次的喂奶时间里,都会想尽量不要吵到我,好让我有体力准备明天的工作。但每次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参与,在妈妈泡奶时抱抱妳,让妈妈可以安心做事。
虽然睡眠常被打断,我更长了满脸痘痘,但我总觉得,这些在妳身上所付出的时间、金钱和体力,是我最甜蜜的负担。与妳在一起,为我的生命带来许多美丽的色彩,像是开启了一扇窗,我开始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生活习惯也做了巨大改变。
很多人都觉得我做事很有毅力,但有两件事情,是我始终无法坚持到底的。第一件是戒烟,以前我三番两次想戒烟,却总是半途而废,但在妳出生后,抽了卅年的烟,我说戒就戒,而且真的戒断了,多年来没想过要再抽一根烟。第二件是减重,这半年来,我下了决心减重十公斤,理由很简单,就是想把身体养好,有了健康,才能与妳相处更长的时间。
亲爱的JuJu,有了妳,就像生命中点亮了一颗璀璨的星星。妳是我和妈妈的掌上明珠,「小星星,亮晶晶,挂天空,放光明」。而我有女万事足的心情,也正如同我们共同仰望的这片星空,千言万语难以道尽。
爸爸
2012/04/18
编按:音乐家、艺术家、校长、总监、创办人、团长——这些都是他的头衔,却也都不能完整地代表他——朱宗庆,一个响叮当的名字,在教育与艺术成就之外,他以犀利果断的作风,创建了台湾的打击乐王国,也曾推动行政法人法,让艺术松绑。而他坚毅的眼神,只有在望向女儿时,才会瞬间软化。
他是Ju,女儿是JuJu,藉著一个月一封给JuJu的信,我们想让读者看到一位艺术界的铁汉,如何牵著孩子的手,细数为人父的期待、教诲或忧心、无奈。也盼在这温柔的片刻中、父女俩亲密的互动里,给予读者另一种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