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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登.欧巴任尼克(Bronwyn Kidd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专访块动舞蹈视觉剧场艺术总监

欧巴任尼克:走入跨界创作,请带著冒险的好奇心与勇气,还有耐心!

在数位媒体堂皇闯入剧场、艺术跨界渐成显学的今日,人们或许不会再问「为什么表演艺术要与科技艺术共生?」但,怎样的共生能互利且令表演效果倍增,却是我们从今而后必须不断穷究的。来自澳洲墨尔本的块动舞蹈视觉剧场此次首度应「舞蹈秋天」邀约来台演出,带来的作品《致命引擎》Moral Engine,以多媒体影像、音乐、雷射和舞蹈的完美结合,勾勒出科技时代人类欲望的炫目与哀愁。

在数位媒体堂皇闯入剧场、艺术跨界渐成显学的今日,人们或许不会再问「为什么表演艺术要与科技艺术共生?」但,怎样的共生能互利且令表演效果倍增,却是我们从今而后必须不断穷究的。来自澳洲墨尔本的块动舞蹈视觉剧场此次首度应「舞蹈秋天」邀约来台演出,带来的作品《致命引擎》Moral Engine,以多媒体影像、音乐、雷射和舞蹈的完美结合,勾勒出科技时代人类欲望的炫目与哀愁。

Q:请谈谈您的背景和成立舞团的动机,其愿景,以及发展的现况?

A块动舞蹈视觉剧场成立于一九九五年。在那之前,我为许多不同的舞团和独立的团体创作并接受委托编舞。初期,身为一个独立编舞的经验教了我很多,但经过几年独立的工作模式之后,我开始想与特定的人,在一定的条件下共同合作,以完成比较接近我的兴趣和想法的作品。我从来没有任何兴趣经营自己的舞团,但为了我的创作理想,这似乎是最明显的解决方案。现在,我们经常巡回世界各大城市发表大型的制作,也在我们的家乡墨尔本持续发表创作与表演,亦积极致力于支持和培育年轻创作者,并开设大量的训练和讲座课程。

 

Q:请谈谈您对肢体动作,或者说,舞蹈的兴趣?为什么对科技也特别感兴趣?又为什么在您的创作中,舞蹈与科技几乎不分家?

A当我回顾过去五、六年之间的作品,我可以把自己创作的兴趣分为两个主要的类别。

第一类是借由科技创造想像的画面,透过这个画面对照我们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体周遭的空间。科技能够创造出多层次的观感,肉眼虽然看不到,但我们知道也隐约知觉,有些层次可以透过其他感官,去察觉它们的存在;拿我与Frieder Weiss共同创造的东西为例,我们创造一个从身体发射、环绕著身体、或与身体连结的光源。这一类通常不会是叙事性作品,结合动作和编排之后,科技成为一个整合的机制,把美学和感官的刺激呈现在观众眼前。

第二类的作品是完全不同的。以Tense Dave(暂译:紧张大卫)和Two Faced Bastard(暂译:两面人浑球)这两个关于人类行为与「人际相处得来或相处不来」的作品为例子;这类的作品探讨人如何企图与其他人打交道,虽然获得的答案往往不尽理想。这种孤独感,在我的两大类作品中都是共通的。

我喜欢肢体在空间中移动,借由动力建构造型的形式作品,但我自己在创作时,倾向于削弱自己。对我来说,身体在空间中的存在,很轻易显露出人们的处境,或某种关系,人在舞台上不能绝对抽象。人在舞蹈中既是一个机械的形态,也是一个有情感的人,这种内在的矛盾,不但是个弱点也是个优点。一方面我无法在舞台上达到我所感兴趣的抽象,但另一方面,因为大家对人体的特征与情感有某种程度的辨识度,观众能在我的作品中找到交集。

 

Q:《致命引擎》是如何发想的?在谈到人际关系,人性冲突和内心的黑暗等议题的同时,是否在作品中潜藏任何寓意,或是比较个人的想法?

A我对于从各种角度去揭露我们自己,以及我们所身处的环境很感兴趣。我尝试以有形的形式加诸于无形的素材,看不见,但可能感觉得到。本来我想用影像投影作为光源,照亮台上的舞者,而不是只有显示图像。我一直计划如何使用预先录制好的影像,直到我遇见了Frieder Weiss(互动系统设计师)。他对借由舞者的动作,透过感应去产生即时影像方面的工程已很有经验;因此,我原来只利用既定影像作为光源的想法,立刻被发展成为一个更加复杂、与舞者互动更加紧密微妙的方式。同时,除了美学的呈现之外,我们也展现了动力学的关系。

Frieder和我第一次合作时,我们创造了一个规模较小的独舞,名为Glow(暂译:光),这个作品和《致命引擎》都有一个共通的主题——探讨人类的双重面相,企图用作品来解释每个自我中,几乎不能妥协的那个面相。前期我们发现,由视觉讯号所半自动创造出来的阴影和影像,为动作中的舞者提供多种不同的场景和效果,不但制造出可以进或出的场域、为舞者提供照明效果,也可以透过舞者传递光源,这些成效为我们所探讨的主题提供了独特的视觉化效果。后期在制作《致命引擎》的时候,我们借用这些发现更深入地探讨:当舞者们聚集在一起形成合体时,从短暂的一刹那中,如何揭露更真实、更可辨识的紧张关系。

 

Q:在《致命引擎》的创作过程,创意团队是如何工作的?是先有动作,灯光,或是音效?如何把所有元素统整在一起?

A当Frieder和我决定创造《致命引擎》这个比独舞《光》更为雄心勃勃的制作时,我觉得它需要增加另外一个创意元素。我们开始对于使用比较少的可控制元素感到兴趣,以更多不可预测的讯号源取代,比如利用电子系统内的噪音,来创造更暗、更有机的视觉环境;讯号源仍然连接到舞者身上,让这些图像也有了他们自己的生命,一种不安定的活动方式。我曾经看过示波器艺术家Robin Fox的作品,并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想像著在他的作品中,把音乐波频具体视觉化的质地,就好比看到音乐穿透舞者的肢体呈现在舞台上。他强烈的音乐和视觉风格,也类似于我某些创作概念。

作曲家Ben Frost是这个创意团队里的最后一块拼图。我本来已经使用了一点点他过去创作出来的现成音乐,但从来没有真正与他合作过全新的东西。我们几乎同时一起工作。大部分利用较长的一段时间一起创作,有时我们会分开,各自去准备隔天要整合在一起的素材。有些场景是配合舞蹈的想法,有些是配合影像的想法,有些则是由音效或音乐来启动。

 

Q:这种相互作用中每个元素所需要的高度准确性,是如何完成的呢?

A在舞台上,摄影机和投影机的架设工程,必须非常精准,让影像资讯传输到电脑中,产生明确的声音和图像。一旦系统架构准确,就不难达到精准度,因为光线和声音是透过舞者的行动反应而生的。我们幕后的五位技术人员跟台上的舞者一样,非常了解这个作品的每个细节,演出时的每一秒钟,他们也可能都是非常忙碌的。

 

Q:那么多年从事舞蹈科技跨界创作的经验中,您遇到哪些挑战,如何克服?如果对有兴趣从事这类创作的朋友分享经验,您会怎么对他们说?

A我的作品种类很多,包含许多的小品和大型制作。所有大型制作需要大量艺术创作者的参与,《致命引擎》也不例外。不同的是,这个作品赋有高层次的技术实验性质,不仅仅是舞台上的表演具备实验性,为了完成这个作品所使用的机器和系统也是;试验、控制和操作《致命引擎》的每个演出,是个很大的压力。我们研发技术的同时还要创作,在排练场需要具备很多的耐性。透过这些媒介去想像可能发生的事件很快,但是要把想像落实下来或许需要几个星期的研究、程式化、和创意化的时间;最后,最初想像的大部分可能,会演变成为很不同、很超乎想像的结果。对我而言,这个结果虽难免令人沮丧,同时却也很值得兴奋——发现新的结果,一个我们都无法独立完成的结果。

我会鼓励其他有相同兴趣的朋友,带著冒险的好奇心与勇气,还有最重要的——耐心,进入这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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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档案

  • 高中时期开始对舞蹈产生高度兴趣,大学时毅然中止科学系学业,至澳洲芭蕾学校习舞。
  • 以自由舞者与编舞者的身分与澳大利亚芭蕾舞团、雪梨现代舞团、澳洲歌剧院、荷兰国家芭蕾舞团等各国舞团合作。
  • 1995年在故乡墨尔本成立块动舞蹈视觉剧场,并担任艺术总监至今。该团演出的欧巴任尼克编舞作品以科技艺术与舞蹈的崭新结合,被誉为不断重新定义现代舞的可能性,巡演所及、风靡全球。
  • 此次来台演出作品《致命引擎》曾获得澳洲演艺协会颁发之海普曼奖(Helpmann Awards)「最佳视觉或肢体剧场」,以及号称电子艺术界奥斯卡的「电子艺术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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