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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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alks
劇場新鄉土
鄉土如何在劇場裡找到新的主題與表現手法?阮劇團的《水中之屋》與進港浪製作的《還陽記》,無疑是近年來少見的突破之作。這兩齣劇之所以引人入勝的原因,顯而易見便在於編導對題材有了更多的實境觀察與體會,「鄉土」不再是模糊的依樣畫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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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alks 發人深省的「新南向」
無獨有偶工作室作品《微塵.望鄉》
劇作家其實更像是藉著外勞的眼光,揭露了台灣這失落的廿年。年輕人低薪,老人得不到安養,弱勢被邊緣,新住民被歧視,以往引以為傲的經濟奇蹟,曾經高喊的民主人權,眼看著正在無聲地消蝕中。《微》劇終了,喪父後孑然一身、無家無親的女兒最後能夠倚靠的,竟是已返國的越南女工!最後她成了那個來到他鄉異國,必須重新學習站起來的角色,這樣的安排頗有另人深思的自我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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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畫特輯 Special
揭露抗爭中表演、觀看、與參與間的弔詭
這無疑是布拉瑞揚重新出發以來,最為沉重、也最介入現實的作品。結尾時,躺在地上的舞者,從類似夜宿凱道的睡姿,慢慢拱身成為土塚的意象,或倒立豎腿彷彿成為一座座墓碑,讓人感受到在任何政治抗爭的背面都存在的陰影。固然,對不正義挺身而出是必要的,但作為一個藝術家,布拉瑞揚更在意的是每個原住民在現實中所遭遇的曲解或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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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慾望街車載我回家
有時我會跟朋友偷偷告白,與其說我是在製作與導戲,不如說是在演出一個概念,那就是藝術要用生命去下注的。自己都無法傾力奉獻的,又如何教別人相信它的價值? 成立了「有戲製作館」,在去年SARS侵城、表演藝術最吃緊的時候推出了我的第一個作品《慾可慾非常慾》,一般人都認為它極不符合當前台灣劇場觀眾口味,大量的文學性辯論與文本指涉,既不嘲諷也不逗趣,最後竟然於慘澹檔期在「新舞臺」創下超過七成的票房,而且沒有任何包場或贊助。老實說,我自己都有些吃驚。 過程辛苦總算有了些代價是一回事,如果說有任何比票房更重要的收穫的話,那就是你不一定需要妥協。就做自己熱愛且相信的。 年過四十,還能找到自己熱愛且相信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幸福。《慾可慾非常慾》落幕後,我並沒有立刻著手籌劃下一齣戲。一些些時間的沉澱是必要的,否則自己會不自覺掉進經驗法則造成的公式裡,或無法在掌聲的喧嘩中聆聽出自己心底的聲音。 在我心裡,有一件事一直是非常清楚的:我這一生有三齣戲一定要做,一齣自己的作品,一齣文學經典劇本,再有機會的話,試試看音樂劇。我無意複製自己,更不希望為了作戲而作戲。做完這三齣,人生也就比較沒有遺憾了。這個目標並不受上一齣戲的成敗影響而有更改,我已經做好賠錢也要履行的決定,它代表我對自己、對舞台與文學的一種承諾,也是最真實、最接近自己的一種方式。 也許就是去做,不必想太多。照著最初的想法,我決定推出《慾望街車》。 以寫實語言開啟了自我解構的劇場性 並非對慾望二字情有獨鍾,而是難以抗拒對人性神秘多面的好奇。當太多所謂前衛創新的劇場作品在看似曖昧複雜的表相下,實際想表達的不過一言足以蔽之的潮流下,我對寫實主義劇作家愈發感到興味。(我在寫《慾可慾》時,就是企圖用寫實手法處理後現代題材誰說後現代思維只能藉破碎拼貼呈現?)田納西‧威廉斯的作品一直是我每隔一段時候必拿出來重讀的劇本,《慾望街車》在我看來,尤其好到有些離奇! 威廉斯將「劇場化」推向了另一個境界,戲裡的每個角色其實都在為掩飾自己的慾望而「演出」、甚至「戲劇化」自己!但是如果將這齣戲「解構」了譬如完全用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切入,或乾脆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