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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往事
成為「表演派」的3個階段
「我也想做個『表演派』。」李寶春這麼說。 1950年在中國北京出生的李寶春,來自戲曲世家祖父李桂春、父親李少春都是文武雙全的老生演員,母親侯玉蘭亦是京劇旦行演員。他曾問過父親:「你要算哪個流派?」李少春這麼回答:「我是余派基礎,發揮自己條件,想做個『表演派』,多創造幾個不同角色形象。」 經歷家學、北京市戲曲學校、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樣板戲年代,在移居美國後,來到台灣延續演員生涯,李寶春似乎正把父親所謂的「表演派」一一履行;而30歲前的他,在不同名字裡,還體現不同的時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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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N│NPAC
國家兩廳院:我們已在「永續」這條路上,持續前行
已營運超過35年的國家兩廳院(下簡稱兩廳院),不只是台灣第一座國家級表演藝術場館,更是台灣表演藝術發展的指標,因此必須跳脫單純「演出場地」性質,強化公共性與社會影響力。從「人人、數位、有機、無牆」到「永續共融、韌性治理、智慧創新」的營運策略,其實都是藉策略的延續、盤點與整合,去回應一座劇場、或是不只是劇場如何永續營運的可能。不過,兩廳院對於永續思維的出現要到2021年之後。以此為座標,透過回頭檢視、現階段盤點到未來規劃,既是在呈現「永續」於兩廳院發展的時代切片,也在找尋兩廳院在劇場永續與世界劇場的位置。 尚無永續思維下的先行作為 兩廳院面對永續議題最根本的、也最困難的是建築本身,因為30多年前的設計理念本就不會將節能等方向納入;所以,這十多年來已陸續汰換老舊燈具為LED燈具、空調設備轉為冰水主機等。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形容,兩廳院已經存在,不可能打掉重練,就好像一個人外觀好好的,但內臟全都得換過。 另一方面,從2016年開始,兩廳院也陸續完成合於法規的無障礙席次、身心障礙席次、無障礙電梯、無障礙坡道、服務台感應線圈等硬體設施,並且藉由口述影像、輕鬆自在場等設計,進一步往所謂的「共融場館」邁進,呼應「人人的劇場」價值,讓不同民眾都有可能走進兩廳院欣賞演出。 這些看來皆符合聯合國17項永續發展目標(SDGs)的作為,其實初始並非透過永續思維來想像與規劃的。以場館的硬體更新來說,包含燈具、空調等,最初是很實質面地解決劇場電能與電費的耗費。而「共融」也是從「以人為本」的角度出發,重新定位一座場館的功能與存在意義,作為兩廳院前一階段的主要目標。這些都明確呼應了永續發展目標對於社會共好、環境保護等面向的實質作為,讓兩廳院在擬定下一階段的發展目標時,能夠從「共融」走向「永續共融」。 以2021年作為發展基準,也與全球COVID-19疫情導致的危機有關。負責國際交流與發展的兩廳院副總監施馨媛觀察到國際對於永續的討論,進而透過聯合國於2015年公布的永續定義,回頭檢視兩廳院的過去,才察覺兩廳院在無形中已符合部分項目,特別是「共融」之於優質教育(Quality Education)、性別平權(Gender Equality)、減少不平等(Reduced Ineq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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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N│NPAC
臺中國家歌劇院:永續,在生活裡發生
臺中國家歌劇院(下簡稱歌劇院),於2016年全區啟用營運,由日本建築師伊東豊雄設計,矗立於台中市西屯區7期重劃區。歌劇院在建築理念、劇場相關設施、交通運輸、生活機能等方面,擁有與國家表演藝術中心其他兩館截然不同的場館生態與營運思維,也促使其面對「永續議題」時擁有不一樣的進程與方法,主要可從建築與硬體設計、節目規劃與營運核心思維切入,反映出歌劇院的特殊性。 建築設計的先天優勢與逐步更新 面對永續,歌劇院擁有一個絕佳的起跑點建築設計期間,整體設計概念就往「綠建築」邁進,所以2016年開幕之時,就已獲得綠建築認證。由於綠建築認證每4年都需要被重新審核一次,順著這個起始點,歌劇院後續的館內裝修皆優先採用綠建材。 歌劇院早在2001年獲得政府部分建造補助,一路到2016年才啟用。建造初始,相當高比例的經費投注於建築本體,而非劇場相關專業設備。全區開放後,廳院內陸續啟用的設備多為十多年前標案購置,當這些設備達到汰換年限標準,後續都能精準更新設備,選用皆跟上節能減碳標準。 歌劇院藝術總監邱瑗表示:「從2016年開始,一路上劇場各方面的改善計畫,讓歌劇院在永續場館的建置上面,雖然沒有大聲喊出口號,但一開始就已經在路上了。」歌劇院所做的是,在綠建築的基礎上,重新盤整過去所有的前因,正面轉化為永續成果。 進一步地,歌劇院在文化部「造夢計畫」的支持下,得以於2019年開始從空調系統、照明等設備進行節能優化。同時,在節能的基礎上,延伸到積極的能源管理與有效運用,並於2022年導入「ISO 50001國際能源管理標準」、培訓場館同仁取得永續管理及碳管理相關證照,永續概念的意識從硬體修繕涵蓋到軟體建置。 與創作團隊一同思考永續製作 在節目規劃方面,歌劇院分別從國內巡演節目、國際共製、自製與委託製作幾個角度體現永續。從整體來看,歌劇院以「巡演的外租節目」居多,這與台灣表演藝術生態及歌劇院的地理位置有關。針對此類型節目,歌劇院提供的協助包括:與團隊協調歌劇院能夠提供的設備,減低設備從他地運輸的數量;或是發展更完善的行銷平台,讓團隊減少印刷品的發送與運送,以及協助團隊舉辦在地記者會,降低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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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N│NPAC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扎根深化,讓藝術可以永續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下簡稱衛武營),2018年成立於高雄市鳳山區,為國家表演藝術中心最晚落成的場館。主體建築由荷蘭建築師法蘭馨.侯班(Francine Houben)設計,擁有4座室內表演廳院,加上戶外劇場、公共空間等腹地,是目前台灣規模最大的文化設施。其廣闊的場館設施與占地、交通規劃與地理位置、營建過程延伸出來的考量等,都讓衛武營在面臨永續指標檢視時,必須在解決問題、面對藝文生態與地方環境、場館經營理念的權衡下,創造出新的想像屬於衛武營的方法。 從過去到未來的硬、軟體強化 衛武營由於是大型單一屋頂綜合劇院,再加上營建過程的規畫,首先必須面對的是空調與燈光系統的盤點。特別是空調的節能,可以說是衛武營目前最積極進行的。衛武營藝術總監簡文彬表示,衛武營是國表藝三館中唯一設有「空調顧問」的場館,透過定期開會討論來調整系統。 整體來說,硬體設備的永續作為可分兩個面向,一是「汰換舊有設備」,另一則是「減低資源消耗」。汰換者包含舊有的投影設備、廳院與公共空間的燈具,陸續採用省電雷射投影機、LED燈具等節能設備。同時,也降低衛武營對內與對外的資源消耗,像是文宣使用環保用紙,並逐年朝無紙化目標前進;後續規劃會員卡全面無卡化;場館食堂停用免洗餐具、塑膠杯與塑膠袋;資訊展示架採用可重複使用設備材質等。這部分其實不只屬硬體的角度,也逐漸內化到營運思維,建置到軟體的運行模式與系統。並且,也評估於戶外燈箱裝設太陽能板、電梯儲能系統等,往能源再生與回收邁進。 進一步地,衛武營現階段致力於溫室氣體盤查,依ISO14064規範進行場館相關排放盤查,後續希望能取得ISO50001認證,以及美國綠建築(LEED,Leadership in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Design)認證。近期,臺灣證卷交易所甫成立的「臺灣碳權交易所」在高雄揭牌,也與之簽訂「綠色永續文化夥伴」的合作備忘錄,替衛武營的永續規劃更添未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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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O│Organization
團結是力量 聯盟攜手探索綠色未來
為了在個別業界推動永續,國內國外都有不少以產業從業者為主成立的相關組織,本文特別介紹與表演藝術相關的2個組織:台灣本地成立的「TASA 台灣藝術永續聯盟」與歐陸劇場界成立的「STAGES 永續劇場聯盟」。 TASA 台灣藝術永續聯盟 台灣藝術永續聯盟(TASA,Taiwan Art Sustainability Alliance)是由視覺藝術聯盟、表演藝術聯盟、畫廊協會、文化法學會和臺北藝術大學共5個單位,響應行政院國家發展委員會「台灣2050淨零排放路徑」與聯合國SDGs永續發展目標,於2022年10月於台北藝博會上連袂發表「綠色宣言及行動計畫」,正式成軍。一般將2010年藝術家蕭麗虹和其所主持的竹圍工作室,以及藝術家吳瑪悧共同發起的《樹梅坑溪環境藝術行動》視為其濫觴,交織2022年文策院委託藝科智庫進行的《台灣「綠色畫廊」行動方案前導研究》,希望透過一系列實際行動,結合產官學三方能量,透過永續倡議、行動輔導、資訊平台與人才培育4大方向,推動台灣藝文界接軌國際永續潮流。 STAGES 永續劇場聯盟 由瑞士洛桑維蒂劇院(Thtre Vidy-Lausanne)與比利時列日劇院(Thtre de Lige)號召,並獲得歐盟資源支持的「STAGES永續劇場聯盟」(Sustainable Theatre Alliance for a Green Environmental Shift),是一項回應全球氣候變遷危機發起的4年跨國文化實驗計畫;包含13個歐洲的機構╱協會,加上代表亞洲的國家兩廳院(台灣)共14組成員,聯合知名概念編舞家傑宏.貝爾(Jrme Bel)與導演凱蒂.米契爾(Katie Mitchell),眾人有志一同,推動於劇場的綠色未來發展。2022年7月,聯盟在法國亞維儂藝術節上正式宣告成立。 聯盟以「甜甜圈經濟學」(Doughnut Economics)為核心,分「永續演出與再製」、「永續轉型」及「永續未來」3大計畫來執行,期待透過零差旅製作巡演、盤點會員單位內部永續政策,與啟動綠色論壇與研討會的對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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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P│Production
從命題作文到內在思維,製作與創作裡的劇場永續
所謂「永續的劇場作品」,大概牽涉到「創作」與「製作」兩個層面。也就是說,在創作內容方面以永續為主題,談及環保、保育、平權等攸關人類生存的議題;而在製作層面則是涉及舞台、服裝、道具、聲音等設計,乃至於行政運作、後台規劃等,是否有永續相關作為。 以台灣劇場來說,要到新冠疫情之後,因應國際趨勢、政府政策、創作者╱團隊與場館的內在覺察等方面,才比較深刻意識到劇場永續的急迫性但,國內其實有不少劇場工作者早就將減廢、節能減碳、共融等思維納入創作。故,這個時間點直接與「永續」劃上等號的作品,多半是創作與製作兩方面兼談永續。 其中,尤以2022年下半年於台灣首演的《寫給滅絕時代》(A Play for the Living in a Time of Extinction),可以說是將永續推向極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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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Q│Q&A
許艷玲X何鴻棋X嚴孝銘:永續與時尚的藝術化
近年來,隨著氣候變遷引發的洪水、乾旱、森林大火等氣候災難威脅世界各地人民的生計與生命安全,社會上頻繁發生的人權、性平、貧富差距、資源不均等議題,讓人們對永續生活的追求更加渴望。大家開始反思人類如何在追求產業經濟成長下,與自然永續共存,如何在追求現代城市發展下,能構築一個多元、平等、包容的社會,讓每個獨特的個體、多元的背景,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活出自己的樣子。 在全球的永續浪潮下,藝文與時尚產業眾多品牌紛紛加入環境倡議、關注人權發展,轉型成為兼顧環境永續與社會共融的商業模式。2022 年時尚品牌YENLINE 與極光打擊樂團攜手合作的「LA LA BAN 與祖靈的對話」從宜蘭、花東的山林與海洋展開,將大地所孕育出的噶瑪蘭族人文與技藝,透過時尚與擊樂的轉譯,融合而成了一場觸動生命的展演,感動在場觀眾,以及線上同步觀賞演出的花蓮新社噶瑪蘭族人。 由此本刊特邀YENLINE創辦人許艷玲、極光打擊樂團團長何鴻棋、「LA LA BAN 與祖靈的對話」時尚秀導演嚴孝銘從前述演出的合作緣起與心得,分享以香蕉絲為創作主題的時尚永續力、由跨障別人士組成的極光打擊樂團如何發揮表演藝術的社會影響力,表演藝術與時尚產業如何透過跨界合作,不僅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道光,更一起協力發揮最大的社會、環境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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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沒有主義的年代
「悲劇」缺貨
每個時代都有兩種悲劇,現實人生裡真正發生的悲劇,以及透過戲劇形式呈現的「悲劇」。無論哪一種,個人的與整體的密不可分;同時,這兩種悲劇相互滲透,生活的與藝術的交織一塊,難解難分。 每個時代都有它獨特的悲劇意識,提煉自獨特生存條件下的經驗和感受。古希臘時期,以索福克里斯為例,悲劇來自命運與個人意志之間的拉鋸,人類因有意志而不凡,但在命運之前卻顯得渺小,猶似孫悟空與如來佛的戲碼。文藝復興時期,以莎士比亞為例,悲劇來自個人挑戰極限,雖然最後面臨毀滅,卻於過程中形塑了自我。現代戲劇裡,以易卜生為例,命運有了新的名字,叫社會:個人衝撞體制,揭發它的腐敗,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也很腐敗,只因個人無法自外於社會。 當代的悲劇意識是什麼,很難說得清楚。我們還有能力從個人的、在地的、全球的悲劇事件中蒸餾出什麼「意識」嗎?同時,倫理當道的年代會出產何種樣貌的悲劇意識?如果說悲劇意識指的是對於存在情境的領悟,當代人在這方面的感受是什麼?而戲劇創作者的感受又是什麼? 遵守倫理意味不逾矩;換句話說,僭越是倫理的敵人。然而,transgression是悲劇行動的根源,少了它很難產生具有「意識」等級的悲劇。 以台灣大劇場為例,目前流行的是通俗劇、音樂劇及諷刺喜劇(沉浸式劇場就不用談了,它只是時髦的東西、投機的產物,遲早會退流行)。這3種都是保守的類型,令人聯想18世紀的英國,當時流行的就是通俗劇和諷刺文學,而且早期的通俗劇是有歌舞元素的。就氛圍來說,目前的台灣還真有點像18世紀的英國,不是沉浸在哭哭啼啼的感傷裡,就是以糾正他人為樂,容不下異己;一邊自憐自艾,一邊自以為是,好不糾結。 《伊尼舍林的女妖》編導馬丁.麥多納於訪談時說:「沒有人真正在試著拍攝悲傷的電影了。」《伊尼舍林的女妖》是一部悲劇,述說著關於「斷裂」的故事:朋友之間、兄妹之間、父子之間、家國認同。有趣的是,編導說出前述引文之前,先這麼說:「而且它好笑(funny)可是悲傷。」一部真正悲傷的電影,它的創作者卻先強調好笑,然後才附帶地說它是悲傷的。更有趣的是,電影角逐金球獎時報名的類別居然是「音樂劇或喜劇」這一項。結果,如此投機的策略成功,拿下了該項的最佳影片獎,因為麥多納知道要是參加「戲劇」那項,很可能會槓龜,就像金像獎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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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到地方看戲,然後回頭
劇場與地方會遇,產生一系列關鍵詞:移動、漫遊、在地素人、限╱現地、特定場域、日常與非日常,而隨後開展的書寫:真實虛構的交錯想像、身體移動的感官經驗、人地交織的關係美學等評析,吾人想必也不陌生。本文意不在重新說明劇場與地方會遇的潛在力量,而在透過作品回頭省思。若我們都同意劇場與地方的會遇,迥異於地方的走讀導覽、書寫研究、創生發展乃至於觀光旅行,必然是因為劇場是具選擇性與創造性的過程,需要千錘百鍊的技藝,調度感知、結合思想,值得細思慢想、縝密磨練。另一方面,不論以存有論或認識論來思考地方,前者視之為世間萬物,涉及具體的物質環境;後者作為認識世界的方式,意味地方是經驗與意義的組構,可能是在某地每日履踐身體產生的依附與習慣,或是初來乍到受到特定環境刺激並結構化接收的過程,與人類經驗的擷取方式、社會關係的產製、空間的生產息息相關,因此分析作品對地方概念的使用、如何帶領觀眾思考地方,方能從外在形式到內核思維檢視其是否環環相扣、互為表裡。 說故事的各種方法形貌 身聲劇場的《仙鬥》在彰化孔子廟埕上演,以漢文化為建城敘事開端而下的彰化三百年史,透過史蹟生產地方記憶,符應文化治理的想像。但《仙鬥》在敘事文本上突圍,以道教故事中周公與桃花女輪迴投胎人世的相鬥,交織彰化歷史的更迭,統治者或族群的打鬥輪替、城宇樓台的興建傾頹,對應更遙遠的故事,玄天上帝的器官分離為蛇精與烏龜精分離與區辨正是人類意識的起源天與地、光與暗、晝與夜,代代不歇的對抗與斡旋,都可以是人類經驗的過程轉折、思想啟蒙開始的映照。身聲劇場合歌舞樂以說書敘事,擊鼓而歌、鑼鈸相應、大旗揮舞、面具演繹,音聲節奏與畫面調度精采緊湊,《仙鬥》展示了移動漫遊絕非必須,觀眾沉浸入神,憑藉文本與表演的勾引,想像更加豐饒玄秘的地方歷史。 當故事不以敘事而替之以模擬,角色現身、情節浮現,《知夢》與《博愛路202號蔡女士收》(後簡稱《博愛路》)皆如是。前者為2023噶瑪蘭小戲節的演出之一,觀眾帶著耳機繞行宜蘭羅東工場一周,成為受閻王審判之主角附體的凡人肉身,回溯其應當懺悔的一生。以手機與App「Urban Baker」為中介,角色只以聲音出演。App存在感不低,發出特定音效時必須低頭察看手機上的畫面與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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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踩到中國紅線 《天安門:新音樂劇》男主角辭演
鳳凰城劇團的《天安門:新音樂劇》近期備受注意,並非因為這是全新的創作,而是因為傳聞有不少幕前幕後人員因擔心觸怒北京而不敢參與。劇組在8月下旬透過Playbill.com宣布百老匯演員Zachary Noah Piser將擔任男主角,第二天,人正在中國迴演的Piser就在他的IG上宣布「我已經辭演音樂劇《天安門》。」 業界都知道,要在Playbill宣布卡司是極為慎重的,肯定是所有合約都已經談成才敢進行,而宣布第二天,演員就打臉劇組,這是極為罕見的。由於Piser和劇組都沒有對此再做更多的說明,所有外界的討論都只是推測,但大部分的人都相信,Piser不是受到北京的壓力,就是自己擔心受到政治報復而退出。根據報導,之前也有劇組方接觸的導演和演員(都有華裔背景),或是因為擔心仍在中國的親人、或是擔心自己將來不能進中國而不肯接這個工作,似乎讓這個推測更加可信。 天安門事件是北京多如牛毛的政治禁忌中之大忌,不但不能有公開討論,在網路與社群上也是嚴密封鎖。《天安門》這部新戲,刻畫兩個大學生因為參與六四的抗爭而相愛,絕對會踩到中國的紅線。但這部戲既不在中國上演,劇組也絕不會天真得以為可以去中國演,雖然有吾爾開希掛名諮詢,但資金、人員都來自美國,為何要擔心北京的壓力? 即使北京不施壓,光是演員的自我設限就是足夠的阻力,這在好萊塢早已是司空見慣,《華爾街日報》記者Erich Schwartel在《Red Carpet: Hollywood, China, and the Global Battle for Cultural Supremacy》書中就有詳細描述。《天安門》相關事件,是不是預示表演藝術圈也將開始屈服於北京的商業╱政治壓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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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
反思後殖民結構的場域,柏林瑙寧街劇院獲「聯邦劇院獎」首獎
德國政府於2015年設立的「聯邦劇場獎」(Theaterpreis des Bundes)每兩年頒發一次,實質獎勵中小型劇院及獨立場館的專業成就,旨在「彰顯和強化劇院作為以美學(為媒介)參與社會問題的現場。」並「突顯德國劇院景觀獨特的藝術多樣性。」。該獎項由劇院和獨立場館主動提出申請,並且提供9個月以上持續進行的表演藝術作品發表。 2023年共計有81家劇院申請,得獎者有4組,其中獎金20萬歐元的首獎由柏林瑙寧街劇院(Ballhaus Naunynstrasse)奪得,得獎理由為:「該劇院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在藝術和日常生活中能夠『反思後殖民結構』的重要場域。」「不僅只是首次,我們在這裡(透過表演藝術)聽到了後移民族群的聲音,而正是在這裡,『後移民戲劇』這個術語被發展出來。」近10年來該劇院更創造了「一個獨特的結構,用於支持非裔、酷兒和有色人種藝術家的自主創作。」 另還頒發了3項獎項,獎金各10萬歐元:耶拿市立劇院獲「市立與州立劇院」獎,理由為「當其他人仍在討論各種補助透明化、集體管理和基層民主監督的可能性時,耶拿劇院堅持30多年來,持續實踐根植於德國、獨一無二的(劇院經營)模式。」;而「獨立製作劇院」獎項頒給了萊比錫洛夫特劇場(LOFFT - DAS THEATER),該劇院代表著「美學創新和藝術創造力、活生生的世界主義和包容性,更代表著一個不僅重視工作彈性,且高度重視專業網絡和文化政治定位的團隊。」;而「私立與客座劇院」獎則由以專營特技與馬戲知名,並專注於由「新馬戲」進一步發展當代馬戲美學的柏林 Chamleon(變色龍)劇院贏得。 文化部長羅斯(Claudia Roth)將獲獎者稱為現今戲劇和文化領域的先驅:「獲獎的眾家場館,將包容性、文化多元和對權力持批判態度的文化工作環境化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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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H│History
「永續」概念的發展簡史
什麼是永續? 從英文來看,永續性Sustainability是由sustain+ability 組合而成,sustain意思是「支持某人或某事,使其能夠持續生活存在」,ability是指 「能力」,合在一起簡言之,就是「可持續的能力」,因此「永續性」,也常被稱為「可持續性」。 永續概念的發展 1972年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he Human Environment),國際社會共同認知到現代化發展模式造成環境惡化,人類社會所仰賴的自然生態遭受損害,會中通過《斯德哥爾摩宣言》(Stockholm Declaration)強調人類面臨的環境問題與經濟、社會、人權的健全發展都至關重要,須國際合作共同面對,會議的座右銘「只有一個地球」(Only One Earth)也成為現代環境運動的重要標語。 1987年聯合國第42屆大會「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發表《我們共同的未來》(Our Common Future)報告,首次提出了將經濟發展、自然資源保育以及社會公平和包容三者結合起來,並將「永續發展」一詞定義為:「能夠滿足當代的需要,且不致危害到未來世代滿足其需要的發展」。 2012年聯合國永續發展大會(Rio+20)以「我們想要的未來」(The Future We Want)為題,提出新永續發展典範,強調消除貧窮,促進永續、包容與公平的經濟成長與社會發展,改變不永續的消費生產模式,保護生態系統與自然資源的永續發展。 資料來源:On the Road to RIO+20, Stamatios Christopoulos, 2012 https://www.slideshare.net/undpeuropeandcis/united-nations-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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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I│Inventory
減碳第一步,從盤查碳排放開始
人為活動排放大量溫室氣體所引起的氣候變遷已是世界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因此為了減緩氣候變遷,國際間政府及民間單位開始積極減少地球大氣層中的溫室氣體濃度,然而要進行減碳,就必須先從了解本身的碳排放量開始,就如同進行減重之前必須先量體重,了解脂肪分布,才能進一步設定減重目標與健身計畫。 國際間進行溫室氣體管理時,主要依據國際標準組織(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Standardization,簡稱ISO)於2018年公布的新版ISO 14064-1溫室氣體盤查標準及ISO 14067碳足跡標準來計算溫室氣體排放量。ISO 14064-1是針對組織層級的溫室氣體量化與報告提供規範,一般稱為「碳盤查」。而ISO 14067則是以生命週期評估(Life Cycle Assessment)技術來盤查組織的產品或服務的溫室氣體排放量,一般稱為「碳足跡」。若以劇團為例,「碳盤查」是計算劇團(組織)的總碳排量;而「碳足跡」則是計算一檔節目製作整個生命週期的總碳排量。 ISO 14064-1:2018溫室氣體盤查標準介紹 ISO 14064-1:2018溫室氣體盤查標準將組織營運相關的直接和間接溫室氣體之排放與移除分為6個類別,包含: 類別1:直接溫室氣體排放與移除 類別2:輸入能源的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類別3:運輸造成之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類別4:組織使用產品造成之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類別5:使用來自於組織之產品造成的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類別6:其他來源之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其中類別1是組織邊界內的直接溫室氣體排放與移除,一定要量化;而類別2至類別6是屬於組織邊界外的間接溫室氣體排放,組織應考量溫室氣體盤查的預期用途,建立鑑別間接溫室氣體排放重大性的準則與流程,將鑑別為重大的間接排放源納入報告邊界,計算組織「整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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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J│Journey
歐盟氣候倡議與文化政策巡禮
後疫情時代,全球表演藝術產業亟欲尋找新模式,讓表演藝術更具包容性與永續性,歐洲表演藝術產業更是掀起一連串討論,闡明表演藝術的價值與重要性,期望歐洲各國政府以實質政策與預算支持藝文產業永續發展,比利時列日劇院也向歐盟提出「劇場永續轉型計畫」並獲得補助支持,於是2022年STAGES永續劇場聯盟於亞維儂藝術節宣告成立,國家兩廳院也成為唯一受邀結盟的亞洲劇院。 STAGES之所以能夠取得歐盟的補助,是因為聯盟的行動目標符合歐盟氣候政策與氣候行動倡議,而政策走向影響預算的配置,因此為了幫助表演藝術界了解歐盟的政策趨勢、掌握資源,歐洲節慶協會(European Festivals Association,EFA)便與歐洲表演藝術雇主協會聯盟(Performing Arts Employers Associations League Europe,Pearle)合作,在2023年3月發表《給文化經理的終極食譜歐盟綠色政綱與表演藝術組織》(The Ultimate Cookbook For Cultural Managers-The EU Green Deal and Live Performance Organizations),提供表團 「烹飪」永續製作的必要食材與食譜,包含如何應用與表演藝術相關的歐盟氣候政策措施與綠色資金,將環境永續融入表演藝術組織的日常活動中,一同為國際氣候目標做出貢獻,也為表演藝術產業的永續發展而行動。 歐盟氣候法與綠色政綱 相較於世界其他國家,歐盟堪稱氣候行動的先驅。2019年歐盟為了因應全球氣候危機,實現《巴黎協定》目標,提出《綠色政綱》(The Green Deal),目標是要在2050年使歐洲成為第一個氣候中和(climate neutral)的大陸,並將此項目標正式寫入2021年生效的《歐洲氣候法》(European climate law),具體承諾2030年溫室氣體淨排放量比1990年減少至少55%,並動員法律、財稅、政策、市場等實行全面性的減碳策略與措施,推出「降低55%溫室氣體排放套案」(Fit for 55 package)促使產業綠色轉型。 歐盟的文化政策的戰略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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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K│Keyman
綠色隊長 組織中的永續倡議者
歐美藝文產業在倡議永續時,為了打破組織部門隔閡,激發永續變革,常見的做法是對內徵求自願者擔任永續種子,協助推動永續,並發揮個人影響力,鼓勵更多人參與,這樣的角色在歐洲或英國常稱呼為「綠色衛士」(Green Champion);在美國則稱之為 「綠色隊長」(Green Captain),只要有意願,不論部門或職級,人人都可以成為組織中的綠色「要角」(Keyman)。通常一個團隊至少會有一名,也可邀請多名志願者組成「綠色團隊」(Green Team)。 這些人通常具備以下特質: ◎ 了解並關心永續議題◎ 對永續抱有熱情與信念◎ 落實永續行動◎ 樂於分享並擴大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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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M│Material for the Arts
回收儲存創作材料,支援更多的藝術創生
如果要介紹 Materials for the Arts(MFTA),我會說它是一個結合「永續環保」及「社區服務」的藝術創生組織,核心價值在用對地球更友善的方式支持創作,並關懷社區、推廣藝術。MFTA 由美國紐約市政府支持,透過捐贈、回收及倉儲各種創作會用到的物品(包括手工藝材料、美術用品、居家裝飾、文具,甚至是戲劇服裝及舞台道具等等),支持各式創作者(包含老師、學生、志工、藝術家)以環保永續的方式做作品,也鼓勵創作者們捐贈創作後剩餘的材料。 2018 年,MFTA 就從紐約市各大企業和個人收集了771公噸可重複使用的材料,免費提供給推廣藝術教育的非營利組織、公立學校和市政機構,除了倉儲及回收創作媒材,MFTA 還會定期舉辦活動、分配資源,針對社區推廣藝術,舉辦工作坊、藝文活動。 在 MFTA 的官方社群上,可以看到不少應用材料倉儲服務的作品,但特別吸引我的是一台造型怪異的巴士,它的外觀像是一隻長滿藍綠相間、既像觸角又像海帶的巨大毛怪,還會眨眼挑眉,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它是用不同的布料和毛球所製作而成,內部裝飾著數萬顆回收珠子,在巴士的天花板組成色彩斑斕的壁畫這些媒材都是永續利用 MFTA 的材料製作,連巴士本身都是再利用。巴士前身是矯正機構的接送巴士,經過藝術家的變裝和改造後在紐約市巡迴,變成一台四處帶給人們美麗和希望的「人民巴士(Peoples Bus)」,除了推廣 MFTA 的精神,也為不同社區帶來獨特的藝術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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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E│ESG
以ESG永續概念 營造企業與表演藝術的雙贏
近年來,企業永續已成為全球企業治理的重要議題。企業除了為股東創造最大的利益,為公司追求最大的利潤之外,還要「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兼顧利害相關者的權益,改善員工、社區、社會的生活品質,重視社會、環境的永續發展。隨著永續意識抬頭,國內外政府及投資機構以法規要求及各項永續指標評比,使得企業必須重視ESG的實踐與績效,降低風險,提高企業聲譽與價值。 從藝文產業的角度,ESG看似與藝術無關,然而愈來愈多的藝術家及藝文團隊在尋求企業贊助合作時,開始會被企業主問到:「你們有做永續嗎?」、「提案內容沒有呼應到我們公司的ESG政策,可以納入規劃嗎?」,甚至有藝文機構或藝術家被企業要求配合簽署《供應商企業社會責任自評表》、《人權及環境永續條款承諾書》等,就連政府標案也在評選中將「企業社會責任(CSR)指標」納入評分項目。因此,藝文團隊和企業一樣,不得不好好思考如何因應這波ESG浪潮。 什麼是CSR? CSR 指的是企業社會責任(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世界企業永續發展協會(WBCSD)定義CSR為:「企業持續承諾遵守道德行為,為經濟發展做出貢獻,同時改善員工及其家庭以及當地社區和整個社會的生活品質。」 1950年代開始,企業對於社會及政治的影響日益深遠,企業自利與社會公益間的權衡開始被深入探討。美國教授A. B. Carroll於1979年提出「企業社會責任金字塔」(Carroll Pyramid of CSR)觀念,是目前被廣泛接受的企業社會責任架構,他將企業社會責任由下而上分成經濟、法律、倫理與慈善4個層次(見圖)。 之後隨著CSR概念的普及,企業開始編製「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書」(Corporate Sustainability Report),公開資訊讓利害關係人及社會大眾得以了解企業經營狀況。台灣則從2010年公布「上市上櫃公司企業社會責任實務守則」,鼓勵企業實踐企業社會責任,到2014年在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金管會)的要求下,編製企業永續報告書成為上市櫃特定公司的強制性要求,並且逐步下修資本額門檻,擴大報告書編制對象,自2025年起,資本額20億元以下的上市櫃公司都須編製永續報告書。 <st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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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F│Food
從小處著手,吃飯也能永續
永續精神可以在生活的各項種環節實踐,吃飯就是一大重點,像是使用環保餐具、多食用蔬食,以臺中國家歌劇院來說,就致力於入駐場館的商家推廣蔬食、不使用一次性餐具等政策;同時,也辦理員工團膳,減少廚餘及一次性餐具。不過,針對進劇場後,執行工作時常需以便當果腹的人員,怎麼讓便當一事也永續呢? 高培綺在擔任今年國家兩廳院新點子實驗場《在大道與廣場之間遇到一頭大象》(張可揚創作)製作人時,提出的「永續餐盒」是個劇場後台如何進行永續製作的好例子。在該製作的劇場週,餐食全面使用環保餐盒裝便當,所有成員也都自備餐具。相較於使用一次性餐盒的便當,高培綺認為,最大差別不在價格而在溝通成本,如環保餐盒在進劇場前兩至三週就需聯繫;另環保餐盒較重,人員配置、接送餐路徑、運送方式等都需考量;而可清洗餐盒的洗手台、如何衛生收納讓店家隔日回收等,也都需與館方溝通。實際執行下,永續餐盒不但讓用餐時刻充滿驚喜,從小處著手,也展現更細緻、周到與完整的規畫流程。 參考資料:朱安如:〈由裡到外,一座劇院的永續改造行動2023永續年會側記「兩廳院永續經驗」分享〉(https://reurl.cc/y6R7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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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G│Group
永續之旅,在日常中啟航
早在「永續」成為一個標籤以前,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下簡稱無獨有偶)就已經做好準備了。藝術總監鄭嘉音說,最初,劇團的成立,就本不為服務單一概念而做,「我們不只是為了一齣戲而生,一開始想的就是長久營運的想法,因此秉持著愛物惜物的出發點,自然而然就做出了很多決定。後來才發現,這些決定在近年來都能夠被套進『永續』這個議題中去談。」正因如此,今(2023)年受邀為國家兩廳院的駐館藝術團隊,他們得以用一個更縝密的方式將過去的習慣為基底,將諸多知識融會貫通,無論是資源整合或是人事思考,都向前跨了一大步。 以理性判斷,捨去情感的盲點 無獨有偶的團員,除了有各自的創作身分,其中亦有部分成員加入永續小組,特別處理劇團與永續發展的落實面向。小組長李豐丞為製偶師,聊到與兩廳院合作的這一年,感觸良多。談起合作近一年的變化,他說:「其實跟多數人一樣,我們過去對於『永續』的想法,也會不自覺與『環保』劃上等號。」 無獨有偶多年來承接過許多公私立單位的委託專案,每每需要盡力符合委製單位所需之「亮點」,並達到諸多KPI需求。起初面對兩廳院的邀請,劇團的心情也是這般想像的,以為是要做一場更大型的「煙火式」表演,製作以一齣戲來強調環保的重要實則非也。「面對永續的議題,兩廳院的觀念走得很前面,讓我們能夠時實實在在進行這樣的行動,而不再只是淪於表面。」李豐丞道。 鄭嘉音解釋:「我們一開始收到合作邀請時,館方就告訴我們,這個合作的重點不在結案的成果,而是整個團隊的經營方向。這讓我們得到一個勇氣,可以好好思考過去有哪些力有未逮之處,能趁這個機會去內化、搜集資料⋯⋯」除此之外,兩廳院亦結合顧問資源,不同單位的整合介紹,使劇團能夠往前跨出劇場的範疇,讓大家不僅只是身為一個創作者,而是以一個「人」的狀態,思考「永續」。 期間,最顯著的差別,是他們習得以「理性」地去判斷,而非感性地選擇。 「過去,我們常常會覺得所有東西都值得被保留下來的,但現在,我們對於什麼該留、什麼該捨的抉擇,學習不以情感為導向。」鄭嘉音解釋。 李豐丞進一步舉例,以木材來說,若小於一個手掌者,多半是需要捨棄的材料,「這些規則也是這些年慢慢發展出來的,我們永續小組在做的事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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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G│Group
角色帶不走的衣服,我就收下了
作為一名戲劇服裝設計師,謝建國說他此生最常聽到的一個問句,就是:「這些衣服你要不要帶走?」 謝建國自北藝大畢業,就跟著導演鄭文堂拍攝紀錄片,其設計出道之作,便是替二二八紀錄片打造具有時代感的服裝。經年累月之下,無論是經典跨界歌仔戲、大型兒童劇、甚至台灣早期能數得出來的偶像劇時裝,他全做過一輪。正因如此,他比誰都清楚,設計固然是門學問,然與設計之難度不相上下的,恐怕是「保存」。 「每次拍完戲以後,大家就問我要不要把衣服帶回去。我都說我不要!哪來這麼大空間收這些衣服啊。」如斯拒絕了十幾年,然而,到了2023年,他的回答出現劇烈逆轉。謝建國開始放話,告知過去合作對象:那些要丟要收要放棄的衣服們,全都過來吧,他謝建國肯收了中間究竟發生什麼事?謝建國答,因為他做好覺悟了。 誕生:永續空間的崛起,源自一個提問 下戲以後,用過的戲服都到哪去了?以影視公司來說,他們多有自己的倉儲,「在林口租一個大空間,1個月5,000元,又悶又熱。每次碰到新製作,公司都會請設計師先去倉庫翻翻看有沒有合用的我才不要,衣服放在那邊,沒開冷氣衣服一下就發霉了,找了半天,能用的也沒幾件。」謝建國說,這樣的狀況其實不僅出現在影視產業,劇場工作亦然。 服裝為視覺的靈魂,一穿上去,台詞都還沒唸呢,時代感與角色的氛圍便浮出水面,不可馬虎。且眾所皆知,一個人就得配一件衣服,哪怕主角只有一位,旁邊閃現的配角群,穿上的衣服也都得規規矩矩,「特別是拍校園劇,光是制服,你一口氣就得做30、40件,可是這場戲拍完以後,衣服還不是全部要封起來。」 角色們的衣服,丟掉浪費,放再倉庫則是逃避面對,因此謝建國無論是在哪個製作案中,都會有人在結束以後、回過頭來問他:「欸,那是你做的衣服欸,要留不留?」 「過去中影有一位服裝師李伯伯,後來在西門町開設一間服裝租借,叫做『金宏服裝』。早期我如果要用到古裝,都是過去找他借。一直到他年紀大、做不動了,把店收掉前,李伯伯也問過:他店裡的衣服我要不要?」這問句跟了他一輩子,謝建國第一次動搖,大概就是出自李伯伯之口的緣故。 不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收下衣服,便不是責任心的問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