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琳.蒙泰羅.弗雷塔斯──歐洲舞壇上百看不厭的編舞家,亞維儂藝術節總監提亞戈.羅提吉斯曾讚譽:「她是當代舞蹈界的天才,具有獨一無二的美學風格。」2025台灣國際藝術節(TIFA)重磅邀請這位來自非洲、最具顛覆性的編舞家,帶來享譽國際的代表作《酒神有沒有派對》。這部作品以極端、爆發性的身體語彙,重新詮釋古希臘悲劇,交織混亂、儀式與人性的掙扎,打造一場震撼感官的劇場體驗。
取材自古希臘悲劇家歐里庇得斯的經典之作《酒神的女信徒》,劇中狂歡意象及極度宣洩釋放能量,以瘋癲之姿擾亂感知,引發理性與狂熱之間的張力與衝突,編舞家瑪琳表示:「酒神故事的敘事發展、不理性的轉折與結果,讓我非常震撼,這作品一直以來都有難以捉摸之處,這也是我決定以其創作的原因之一。」
《酒神有沒有派對》由五位小號手和八位舞者,在兩個多小時無中場休息的時間裡,他們縱舞狂歌,尖叫如屍,復刻酒神的狂悲驟喜,用屁股唱歌宣誓、巴西放克與倫巴搖擺狂放音樂引導靈魂出竅,表演者帶著滑稽的小丑妝容卸下偽裝,妄想與怪誕盡情發揚,從盲目到頓悟、野蠻或和平,最終在拉威爾〈波麗露〉的歌曲中一起走向歸途。編舞家兼舞者瑪琳,將動作、音樂、聲響、燈光及服裝與妝容視為平行煙火,點燃後各自綻放,連綿無盡地在視覺、聽覺與心理激起震盪,正如瑪琳所言:「狂喜與暴力並存於這場儀式,這不僅是關於一場派對,而是關於我們如何在規則與失序之間找到自己的位置。」她透過誇張且充滿能量的表演風格,讓觀眾以為跟上了、下一刻卻又迷途;表演者彷彿隨時會出格,觀眾也心神懸宕在鋼索上動彈不得。
當中五位小號手不只是演奏者,更是整個演出的靈魂人物,搭配電子音效交錯,時而如戰場警報,時而如宗教儀式的吟唱,音樂的層次感不斷堆疊,讓整場演出彷彿在現實與夢魘之間來回震盪。開場時,小號樂手將從觀眾席中吹奏並緩步走上舞台,營造一場儀式般的行進,讓觀眾彷彿置身於一場宗教祭典之中。《酒神有沒有派對》與其說是淨化,更像是清洗,洗刷偽裝與扞格,洗掉禮教與社會製造的束縛,洗出每一顆靈魂的赤裸與真實。瑪琳說:「聲音與動作的關係在這部作品裡不是背景,而是推動劇情的主角。我希望音樂像酒精一樣,讓觀眾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一種狂喜狀態。」
當舞作上演時,觀眾會被帶入一個充滿混亂、激情與衝突的視覺與情感之旅。瑪琳突破了傳統舞蹈的界限,將身體、音樂與視覺元素巧妙結合,創造出一種令人驚豔的「變態」美感。
靈感來源除了希臘悲劇之外,亦受耶羅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充滿狂亂與奇異的畫作風格所啟發,她強調混亂中產生的「瘋狂美」,在這場作品中,舞者的身體並非僅僅進行線性舞蹈,更多的是透過劇烈的扭曲、抽搐與極限的表演來展現一種非理性的激情,身體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呈現出既怪異又無法控制的狀態。舞者的妝容與表情則來自瑪琳近年熱中的精神病學,她對患者「突然發生強烈改變」的臉部表情與情感表現深深著迷,讓舞者的表情與動作如同異形生物,雙手揮舞如觸角,身體蜷曲扭動,有時像猛獸、有時像醉漢,將「酒神信徒的狂熱」轉化為身體與臉部的極端變形。
另一個演出特色是運用大量的道具,把樂譜架變成了一百萬種不同的東西,有時自豪地將它們當作權杖攜帶,或將它們當作陰莖攜帶,或它們瞬間變成雨傘、防護盾、切割武器、刺殺武器、槍械、吸塵器等清掃裝置,還有想像中的打字機。甚至使用花圃的澆水水管用具,一邊是漏斗,一邊是小號吹嘴,它可以是一種管樂器、一件健身器材、一個時尚配件,或者是一個聽診器。瑪琳說:「當我小的時候,我不知道如何打開譜架,每次它都咬我的手指。有一天我意識到譜架可以高度擬人化,實現肢解和變形的情況,這個物件及可折疊的特性成為《酒神有沒有派對》創作的核心。」瑪琳巧妙地運用了這些道具,通過對道具和身體的逆轉,使得一切看似荒謬的元素都能在舞台上有機地結合,賦予它們全新的象徵意義。
瑪琳.蒙泰羅.弗雷塔斯出生於維德角,現居里斯本,其舞蹈深受家鄉島嶼狂歡節傳統所影響,開放、離經叛道、風格強烈是她的作品主軸,她透過作品探索蛻變和變形,透過創造奇異矛盾、不適和脫離現實等意象,重新帶領觀眾解構當代舞蹈。她的文化成就得到國際上的廣泛認可,曾榮獲維德角政府授予的榮譽SPA獎(2017年)、威尼斯雙年展舞蹈銀獅獎(2018年)、 巴塞隆那藝術評論獎的最佳國際表演獎(2020年)及香奈兒Next獎和伊文斯藝術獎(2022年)。自2020年以來,她共同策劃了(un)common ground項目,探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衝突的藝術和文化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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