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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地原住民之聲
縱觀人類早期文明的開發過程,面對少數或弱勢族羣的「處置」問題通常不離「同化政策」(assimilation policy)與「種族隔離」(racial segregation)兩種模式,無論前者的僞善分享或後者的惡意鄙棄皆導致文化滅種的結果;爲免重蹈覆轍,當今所謂「原住民」之文化保育課題,務必擺脫環境支配權之優勢操控,嘗試將原住民的文化存留問題交還其自我選擇的意志,而Mari Boine的發掘,正巧提供絕佳的活生實例。 位於挪威、瑞典、芬蘭及俄羅斯四國交界處,北極圈以北的苔原區──Smiland(局外人稱Lappland),居住著一羣以馴鹿放牧或漁獵爲生的少數民族──Smi(Lapp),北美同緯度地區之Inuit(外稱Eskimo)族羣爲其遠親,由於人煙稀少氣候嚴寒,使他們的存在幾乎被遺忘於紛飛的冰雪中。所幸Mari Boine這位Smi血統之音樂使者,重新燃起族人的文化傳薪。一九五六年,Mari出生於挪威北方城鎭Kar-asjok之近郊,當時官方仍採強硬的同化政策,他只能接受全盤的日耳曼文化敎養,不覺地遺忘自身的語言習性,且挪威境內的Smi人較其他三個國家管轄的同族,擁有更完整的福利措施,因此認同程度愈加澈底;隨年歲的增長,Mari逐漸察覺即使盡全力適應白人體制仍無法改變血緣的事實,屢經多回的矛盾掙扎終於從自卑的弱勢心態中醒悟,決心重拾原生族羣的文化傳承與自尊,並著手用母語創作歌曲,藉以延續Smi族羣之傳奇。 熬練十三年後,於一九九三年發表Goaskinviellja(Eagle Brother)專輯,將Mari以原住民身分從事音樂創作的成就推至頂峯。從專輯標題與歌詞內容,似乎不斷表露自白頭鷹(北方極地中百禽之首)的羽翼象徵轉化的心靈力量,原本以動物做爲羣體精神的圖騰取向乃原始部族常見之文化行爲,然Mari在此則跨越古老的崇拜迷信,欲藉展翼翺翔之自由意念突破現代文明的桎梏,提示族人回歸大自然的寧靜懷抱。 與台灣原住民音樂的「保存」方式相比較,Mari並不刻意再生固有形式與傳統意義,卻反而積極擴張衍生,於音樂的基底(fundamental)上用族人的語音技巧和民謠資產(joik),結合垂手可得之北歐民謠(mordic fol
文字|林哲輝
第26期 / 1994年1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