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構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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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台灣創作者的鮑許DNA
一九九七年,碧娜‧鮑許與烏帕塔舞蹈劇首度訪台,當年認識她的觀眾也許不多,但在表演藝術界早已引起一陣驚嘆,有些人甚至流露出追星一族的迷濛眼神。其實,鮑許的舞蹈作品,早已隨著留洋求學歸國的藝術家,以及各式各樣的影像資料、文字資料,在台灣播灑種子發展影響力,從編舞家陶馥蘭、伍國柱到劇場導演黎煥雄等人,無不因此得到啟發,進而發展出新的創作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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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問藝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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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在《虛構飛行》中,你將聖經「啓示錄」拿來比喻「愛情」,非常有趣,請問你對現實生活中「愛情」的看法爲何?(台北/小豆) 答:對誰的愛情的看法呢?我感到相當心虛耶──自己的經驗那麼不足外人道、而別人的轟轟烈烈我好像也不怎麼了解,這樣的人怎麼「談論」愛情?其實透過我這樣一個非敎徒對聖經「啓示錄」的閱讀,我的確主觀地感受到一種強烈而似曾相識的「愛情/情感」模式。主宰者(是的──這裡存在了一個權力結構)不容許信徒的懷疑、不忠等等,有異敎嚮往或者牽涉者立即被譴責。但是,我其實又用「愛情」來延續了劇場創作群體的意象,我比較核心的關切是對那個權力結構的思考吧──「非得這樣嗎」、「有必要嗎」、「不可以變更嗎」在center的人往往意識不到center的封閉性(甚至毫無察覺自己已身在其中),沒有試煉、沒有背叛的愛情其實也很像一個center,無關乎道德、我們也不必在價値上去評斷它的優劣,但是總是有得就有失──要一個不容質疑、可以堅守的愛情,代價一定不會太低的吧? 問:聽説「河左岸劇團」要重新出發,可不可以談談「河左岸劇團」未來發展的方向與做法?(台北/露露) 答:簡而言之就是爲最早期同仁特質重現(不一定是原始成員的重聚)做準備。具體來說,我希望淸楚區隔出在一九八八年到一九九四年年間的「台灣史」追溯時期,所謂重新出發,倒也不一定是漸行漸遠地朝向完全未知的狀態。彼時我們開始了一段當時並不能預知會對這個劇團有多深重影響的計畫,之後發現這個計畫幾乎成爲我們的標籤。劇場美學的期待與發展,直直少了一大半的可能。《虛構飛行》因此作爲一個重新出發的起點,我們(我自己)開始回頭先看看自己的生命史。另外,也準備重新透過外國劇本折射我們對自身的關切(說重新是因爲一九八六年我們進入台北劇場圈的第一個演出:《闖入者》其實就是兩個翻譯作品所組成的)。但是詩跟文學,仍然如同前期、將會是重要的「外援」文類。 文字|黎煥雄 創作社、河左岸劇團導演 註:河左岸劇團已經遷離原址、結束承德路排練場。新的計畫將於六月在新的工作室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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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看過您導的《夜夜夜麻》與《虛構飛行》兩齣戲,風格都很不同,演出場地與觀衆人數差異很大,很難想像這是出於同一位導演的作品。請問你是如何看待這兩個不同的創作? (桃園/盧筱羽) 答:如果前者是涉世未深、乍逢世故的社交party的話,後者就是深夜回家之後、在私密的空間裡頭毫無保留的自我吿解。這樣說倒不是一種人前人後的鄕愿或僞裝──偶爾也許有過這樣的經驗:在一些熱鬧的場合裡,就在聽到某人說了個笑話、而笑了起來的同時,心底卻突然湧起一種寂寞前者是一種人際溝通的系統反應,後者卻是不由自主的一種內在眞實,這兩種狀態說起來有點對立,但卻是千眞萬確很容易同時發生的。 當然,裡面的、外面的這樣來分並不能那麼全面地涵蓋所有的細節。尤其我也不傾向以各一種狀態譬喩一個作品──兩個作品儘管如此不同,但是都各有其內外對峙的局面。只不過的確前者比較趨近外在的溝通,後者則大幅度地釋放內在的寂寞。所以也可以說,前者是白話文體,後者就是散文詩。對待的態度當然在動機、策略、期待這些方面都會有很大的不同。透過前者可以認識新朋友,了解所謂的市場機制,而後者的期待,不管是新朋友、老朋友──可能就需要一個更親密的空間狀態了。 所以這兩個作品之間,事實上的確是有某種程度刻意區隔的。在《夜夜夜麻》之前,大約有三年的時間除了一些非常小型的作品外,我讓自己處在如《虛構飛行》裡所呈現的一種「離開」狀態,而當時河左岸劇團正渡過它的第一個十年,那麼長的時間對一個人的劇場工作,雖然可以藉以獲得相當的累積發展,但也無可避免地可能形成一種負擔。因此就需要「離開」,需要拉出一些距離來整理、回視。同時在適當的距離之外,進行一些積習之外的嘗試、以形成對照比較。創作社的組成、以及《夜夜夜麻》的工作,相當程度地在我的經驗裡被規劃成一種距離外的對照。但是,也許只有一次的工作也是不完整的,我期待那樣的對照在成爲另一個「積習」之前,能有更進一步的延續與探究。 文字|黎煥雄 創作社、河左岸劇團導演、EMI唱片古典部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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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與回響 Echo
在我們故鄕的永恆廢墟
一九九八年,在一場名爲「虛構飛行」的演出中,熟悉黎煥雄劇場的觀衆,在拆開一封寫給不定人稱「演員S」的信的同時,也收到一封寫給過去劇場的信。重逢其中風采依稀的河左岸語句:覆沓的記憶的圖景、迴環往復的語言與意識的倒影,將斷裂的往事重又接續起來